第十二章 靖王的鷹犬
“打架有什麽好的？”
遣走了巴遊山，靖王在禦香樓二樓的唯一一張還算是完好的凳子上坐下來，他看著麵前一副如同小學生沒寫作業認錯模樣一般的慕淺歌，冷冷淡淡的問道。
“不好。但是我就是忍不下這口氣。”
“嗯？”
麵對著靖王的質疑。慕淺歌撇撇嘴，道：“他說我是靖王的鷹犬。”
歐陽宇軒挑挑眉。
慕淺歌皺眉，接著道：“這話可是相當不中聽。”
“那你做了什麽？”歐陽宇軒接著問道。
“我罵他是陵相國的走狗。”
歐陽宇軒整理著自己的袖子，臉上掩飾不住笑意，道：“你們兩個是五十步笑百步，以後不要因為這種事動武了。”
“靖王！”這時，古忘塵忍不住插嘴道：“還有另外一件事，巴捕頭說……”他頓了頓，道：“他說，帶回來的那具屍體，並不是青蓮教的大法師。”
歐陽宇軒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望了他一眼，“哦”了一聲，道：“可我聽說李大人要求褒獎的奏章已經呈上去了。”
“這事兒不行！”慕淺歌大聲道。
歐陽宇軒歪頭看著焦急的慕淺歌，輕描淡寫的道：“有什麽不行？他巴遊山說那具屍體不是大法師，就不是大法師了？他還有別的證據嗎？”
慕淺歌一愣。
雖然巴遊山說不是，但是，好像確實也沒有別的有力的證據加以證明。
“那麽，他說是就是，他說不是就不是了嗎？”
雖然是問句，但靖王說這話的意思，顯然是否定。
“靖王你的意思是？”慕淺歌有點搞不懂了，靖王這是想幹什麽。
“我的意思就是，我說是，就是。”靖王歐陽宇軒的態度不容置疑。他甩甩袖子，道：“我會跟李大人說，讓他的奏章繼續呈報，我們在洛城打死了青蓮教的大法師。”
他的眼神和語氣都十分堅定，堅定到，慕淺歌有一瞬間，差點認為自己是真的打死了大法師。
“等等！”
歐陽宇軒離開了好一會兒，慕淺歌在滿是破爛的禦香樓二樓呆立了半響，反應過事情來，急急忙忙的下樓追趕歐陽宇軒去了。
還好，歐陽宇軒並沒有走遠。
她急急忙忙的跑馬追上歐陽宇軒的皇家馬車，直接用自己的馬逼停了靖王的儀仗。
“你是什麽人，怎麽如此大膽！”靖王的侍衛統領大喝道。
“六扇門藍衣捕快慕淺歌有要事和靖王商議。”
那輛帶著皇家標誌的馬車簾子靜悄悄的，沒有絲毫反應。直到慕淺歌再次說了一遍，從裏麵才傳出歐陽宇軒的聲音，道：“你上來吧。”
“是！”慕淺歌跳上了馬車，彎腰鑽入了靖王的馬車裏。
“你有什麽事？”歐陽宇軒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
“我想問的是，莫非，靖王早就知道，那具屍體並不是我們要找的大法師？”慕淺歌看著他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
“知道。”簡單明了。
“那……”
慕淺歌想問的是，如果李大人的奏章一旦呈報上去，那麽就是欺君之罪，妥妥的。
“你想問我為什麽這麽做？”靖王閉目養神。
慕淺歌沒說話，她在等靖王自己告訴她答案。
“巴遊山說的沒錯，你們既然是我歐陽宇軒安插在六扇門的人，當然不能讓我靖王的人成為六扇門的泛泛之輩。你懂了嗎？”他睜開了眼睛，淡淡的道。
太冒險了！
靖王果然是一個淩厲果敢的性子。
慕淺歌張張嘴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前麵就是靖王府了，你打算什麽時候下車？”歐陽宇軒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好吧。”慕淺歌悶悶不樂的跳下馬車，靖王的侍衛將她的馬交還與她。
慕淺歌此時覺得，自己是騎虎難下，是暫時想放手也不能了，因為靖王安排得越多，參與他的事務越多，就越不可能在六扇門中獨善其身。
她跨上了馬背，拍了拍馬屁股，讓馬小跑起來。
她沒有看到，歐陽宇軒在她身後，從馬車裏探出頭來，凝視著她的背影。
李京龍和古忘塵站在六扇門的門口，等著慕淺歌，一邊一個，酷似門神，回頭率很高。
“你們怎麽站在這裏，不進去？”慕淺歌好奇的問。
古、李二人麵麵相覷，道：“師妹，永嘉公主又來了。“
慕淺歌向上翻了一個白眼兒。
為什麽說“又”？永嘉公主歐陽玉嫣，似乎就是要把京城的衙門都要變成自己的遊樂場的節奏，光是六扇門，她就打扮成青衣捕快，進進出出無數次了。
“公主，你又來六扇門，有事嗎？”慕淺歌背著手，看著眼前做青衣捕快打扮的永嘉公主。
歐陽玉嫣笑嗬嗬的說：“我來看你啊。現在全京城都傳遍了，說你和巴遊山打了一架，不分勝負！”她把最後那四個字“不分勝負”加重了語調，同時露出了可愛的崇拜的神情。
永嘉公主一把拉著慕淺歌的手臂，道：“你跟我說說，你是如何和巴遊山打成平手的？巴遊山好厲害的！據說他是六扇門中的武功第一！”
“嗯，我膽子大吧。”慕淺歌不知道該如何向公主解釋這個問題。
畢竟，事實和傳言的很有可能有很大的出入。
她和巴遊山並沒有打成平手。雖然她不喜歡巴遊山，但不得不承認，無論是武功，還是偵查技巧，第一名捕巴遊山都在她之上。
她說出了這個看法，永嘉公主不高興了：“你怎麽在長別人的誌氣呢！”歐陽玉嫣轉轉眼珠道：“等會兒父皇的封賞一到，我看他們是不是還那麽崇拜巴遊山。起碼，六扇門也不能讓他一個人一枝獨大了去。”
永嘉公主雖然行事大大咧咧，沒想到在這個方麵，和他的哥哥的看法是一樣的。
畢竟，在一個機構裏，一個人過於突出，掩蓋了其他人，其實不是一件好事。
打起架來，巴遊山帶的小弟跑路也是明證。六扇門裏的人，未必像表麵上那樣，尊敬和服從巴遊山。
“聖旨到！”說曹操曹操就到，果然內侍監的人帶聖旨到了。
永嘉公主本來和慕淺歌坐在走廊上，一見內侍監的人走進了內門，她吐了吐舌頭，忙和身邊的慕淺歌一起跪下，頭埋得很低，擋起了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