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婉一覺醒來,馬車還在行駛。
她懵了一下,“沒有休息嗎?”
“恩,這段路順暢,所以走的快一點,比較不會耽誤時間。”
“謝沛和菲姐他們匯合去了,會比我們先達到江南那邊的莊園。”
剛睡醒,安清婉的腦子還沒轉過來,隻是點點頭,靠在枕頭上。
“我怎麽感覺渾身無力,是睡得太久了?抬手臂我都覺得困難。”
楚千寒麵不改色,“馬車上睡得不舒服,等前麵到了客棧,我們休息兩天!”
“算了吧,唐湛是不是還沒有消息傳來?伊凡那邊也沒有?”
楚千寒,“我已經讓周銘去查了,你不必擔心,有了消息之後,我們快點趕過去就行。”
“倒也不必啊!”安清婉看著楚千寒,“我沒那麽脆弱吧,該怎麽趕路就怎麽趕就行了,我們要在十五之前到,不能耽誤!”
看著安清婉一臉堅決,楚千寒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點頭。
好在之後,安清婉情況還相對穩定,除了每日睡的時間比較久,胃口上也沒有特別的不好。
隻是比之前吃的少了些。
“你不懂,我不能吃太多,之前的衣服我都穿不上去了。”
“再吃,我的那些衣服就都要換了!”
楚千寒看著安清婉露在外麵的鎖骨,麵不改色,“那就換!”
“嘖,我不!反正不能再吃了,你勸我也沒用。”
十月十一這一日,安清婉一行人趕到了江南。
進門謝沛就叫人端了茶。
“藥茶,喝了強身健體,補氣來的,我剛剛研製的,嚐嚐看!”
安清婉很給麵子的喝了一杯。
“除了藥味重,別的都還好,後味居然還甜甜的。”
謝沛,“我姐最近總是疲憊,我專門給她研製的,對你們女人最好,讓你沾光了,回頭我讓人給你拿些。”
“你和我姐,日後都不要再喝那些清茶,濃茶啊什麽的了,就喝這個,喝一段時間看看!”
安清婉有些抗拒,畢竟藥味實在有些重。
“怎麽?我這辛辛苦苦研製,你和我姐都不給我麵子啊?你們不要太過分了啊!”
看謝沛有些生氣了,安清婉無語道,“好吧,那喝點吧。”
“不要給我拿太多,我喝幾天!”
“幾天和是不可能幾天的,我準備了很多,半年的量都有了,你和我姐,都給我喝,我要是還不能調理好你倆的身體,算是白費了。”
安清婉有些委屈的看向楚千寒。
楚千寒剛要開口,謝沛就堵住了他的嘴。
“別說不喝,這可是對你家世子妃的身體好!你別不識好歹。”
楚千寒沉默了一下,看向安清婉。
安清婉歎了口氣。
“好吧!”
但安清婉沒有看到,楚千寒鬆了口氣。
往後幾天,安清婉開始明顯感覺到楚千寒的臉色不好看,楚千寒也一直在極力忍著。
他以為毒發是在十四,這幾個月一直都維持的很好。
但是十四沒有,十五沒有,甚至楚千寒感覺那種要毒發的沉重感已經開始逐漸消失的時候。
突然毒發,就在睡夢裏,身邊的安清婉被嚇了一跳。
察覺到身邊楚千寒的異常,安清婉立刻反應過來,拿起了金針。
原本,幾針下去,楚千寒總是能稍微緩解一些痛苦,但是這次卻沒有。
安清婉眼睜睜的看著楚千寒渾身的肌膚一點點皸裂開,一張床被染成了血色,整個人也好像被水洗了一般。
而楚千寒,如同一個血人,渾身沾滿了鮮血。
整個人更是痛的嗚咽出聲,一聲聲好像敲擊在安清婉的心頭。
隻是她第一次正兒八經見到楚千寒毒發的樣子。
手裏的金針,根本就無處下手。
“出去!”安清婉聽到楚千寒說話,他咬著牙,嘴裏全是血,“婉兒,出去!”
“我……”
“我不想你看到……婉兒!出去!”
旬老爺子和謝沛剛過來,謝沛二話不說的將安清婉拉出來。
“你就在這兒等著,我和師父一定盡全力,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楚千寒。”
之後兩人進門,裏麵先是傳來楚千寒的痛呼聲,然後就安靜了下來。
安清婉知道裏麵的人被轉移走了!
就在兩人軟榻下麵,連接著山莊後麵的人工寒潭。
那是專門為楚千寒準備的。
安清婉推門,血腥味撲麵而來。
金針被帶走了,謝沛會用,**一片狼藉,安清婉抿了抿嘴,開始收拾。
被子,褥子,全是血,能擰出來的血。
這樣的失血……
安清婉的眼眶都紅了,眼淚也沒能忍住的決堤而下。
等謝菲和聽雪進門的時候,就看到安清婉已經將房間收拾幹淨,唯獨門口被子,紅的刺眼。
“婉兒……”
“菲姐!”安清婉回頭,又看到聽雪,“你把這些東西扔了,換一套新的來!”
之後安清婉又說,“還有香薰也拿來一些,在各個角落放一放。”
等聽雪去做事,安清婉又看向謝菲,眼眶很紅,沒說話。
謝菲上前,將安清婉抱在懷裏。
“會沒事的,你還不信他嗎?他可舍不得你!”
安清婉沒說話,謝菲陪她在房間裏等了一天一夜,這期間,安清婉滴水未進。
就在謝菲還想著要怎麽勸她的時候,安清婉突然開口。
“菲姐,給我準備些清粥吧,我多少吃點,這樣才又力氣照顧阿寒。”
吃了清粥,又吃了幾口小菜,安清婉甚至逼著自己吃了幾口肉,難受的差點吐出來,但的確是有些力氣了。
謝菲看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隻能沉默。
三天過去了,安清婉終於坐不住了,打開密室和謝菲一起下去。
密道裏寒氣逼人,走到盡頭才看到寒潭。
寒潭上立著一張床,楚千寒躺在上麵,毫無生氣。
安清婉腿下一軟,被謝菲扶著。
“怎麽了?”安清婉問,“你們不是正在救他嗎?怎麽都不動?”
“你們都停下來幹什麽?”
謝沛回頭,麵色沉重。
“能做的,我們都做了!如今隻能等!”
“若是他不醒,那我們……”
安清婉聞言,掙脫謝菲,撲向楚千寒。
察覺到他雖然微弱,但還有的氣息,才鬆了口氣。
“你們什麽意思?什麽叫等?”
“魂骨反噬。”謝沛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