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赫萬萬沒想到兩個高手間隔這麽短的時間居然又一次開打了,其實這個時候對燕一閃和白雙飛來說,動手都是十分不明智的。
張赫的猜測沒錯,燕一閃目前盡管有藥護身,但是這麽長時間滴水未沾、滴米未盡,如果不在極短的時間內拿下白雙飛,長時間打下去絕對有百害而無一利。
而白雙飛雖然剛剛恢複了不少體質的疲勞耐力,可是之前掀飛燕一閃的那一掌,實則是不得已而為之,那是在有損內功境界的基礎上強行催出來的,何況他也沒有藥,也不適合打持久戰。
兩個高手的思維路子幾乎一模一樣,隻見兩人在水麵僅僅施展了兩三招,然後燕一閃的劍光就爆漲了三尺長,而白雙飛的掌風也一催五六米,比起之前兩次動手,二人明顯又將戰鬥提高了一個檔次,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次已經不僅僅是PK那麽簡單了,這根本就是在拚命。
初一看,白雙飛是優勢占盡的,雙掌交相發出掌風,掌風像布帶一樣緊緊的束著燕一閃,密集得簡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燕一閃揮舞著神劍就像是在密林中披荊斬棘一樣,緞帶一樣的掌風不斷被劍鋒催落碎裂飄散而去,實際上燕一閃的消耗遠不如白雙飛,這樣打下去,白雙飛的內功和力量一旦支撐不住,近身後必被燕一閃亂劍刺死。
白雙飛本人又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兩人一個石柱一個石柱的跳躍著,試圖以方位的變化來擊中對方。
但是劍氣和掌風卻是繞著湖心這一圈不斷發出的,湖麵又開始不斷的刮起漣漪、湖水又一次開始沸騰。
張赫四人本就覺得這兩人厲害,但現在竹筏子上才能感覺到這兩人究竟有多厲害,此刻近距離觀戰,劍氣和掌風交擊刮起的氣浪竟讓人臉上隱隱生疼,猶如刀割一般。
激鬥中,燕一閃冷冷道:“白兄,你這是何苦?”
白兄冷笑道:“要死大家一起,要去大家一起去,既然有緣,我也不想緣份已盡。”
“好!”燕一閃也冷笑:“我看是誰先死,又是誰先去?”
……
兩人在戰鬥中居然還能開口說話,足見戰鬥力之強悍。
不過沒多時就說不出話了,因為湖水現在簡直猶如開水,湖心八根大柱之間在二人的內功之下,竟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渦,旋渦仿佛有一種奇異的吸力,張赫他們的竹筏根本頂不住這股力量的吸引,一點點的朝中央飄去。
就在這時,可怕的事情出現了,那旋渦的中心忽然“嘩”的一聲裂開,竟露出了一個巨大的黑洞口子,黑洞仿佛是從湖底鑽上來的,所有的湖水都傾瀉而入。
張赫目瞪口呆,這等機關陷阱未必也太怪異了點吧?
白雙飛和燕一閃同時失聲道:“開了?”
紀檢委書記精神大震:“寶藏入口?”
這時兩個高手紛紛躍入黑洞中,而竹筏已經完全不受控製了,一下子就被吸入黑洞中,黑洞約莫開啟了三分鍾左右的時間,跟著就“嘩”的一聲被四麵八方湧來的水流覆蓋,湖麵立即恢複平靜,仿佛這裏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仿佛這裏仍是那千年寂寞的碧波潭,唯有倒映在水麵上的明月仍舊那麽美麗燦爛。
墜入黑洞的張赫本能的伸手往兩壁抓去,他驚訝的發現,這四壁竟也是水流,妙就妙在這裏,這些水流既不會湧出來,而且還能伸手抓住,以至於可以減緩下墜的速度。
這黑洞仿佛隧道一樣垂直朝下,墜落了許久竟然深不見底,這委實驚人。
而下麵的黑暗深處隻見一片刀光劍影,顯然是兩個高手還在生死相搏,接著又是驚呼吆喝聲,好象還有怪獸的低沉嘶叫聲,跟著“轟隆”一聲巨響,這一聲不但震得隧道劇烈的晃動,而且差點把張赫給震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張赫在墜落到地麵上,地麵幹燥而堅實,還透著一股泥土的清香味道。
四周沒有牆壁,全是水,看似水,但更像透明的玻璃,張赫可以清楚的看見湖底的一事一物,甚至連那些魚和草在清澈的水中飄浮都能看清楚,可是這些水就是偏偏湧不進來。
張赫伸出手在水幕上捅了捅,水幕軟綿綿的立即凸了出去,再把手伸回來,水幕又變得平整了。
《王朝》中各種千奇百怪的事也不知道有多少,但此時此此置身於此地此景之中,張赫還是被深深的震撼了。
他現在可以斷定一點,紀檢委書記口中所說的“寶藏”確實不假,也不難解釋兩位高手為什麽堅守著湖心了,原來湖心就入口。
可是寶藏呢?寶藏又在哪裏?
等張赫抬起頭真正把這地方看清楚後,他再度被震撼了。
這就像是水底的一間巨型房間,整個房間呈橢圓型,地上全都長滿了一種發光的野草,形狀和水藻極為相似,搖擺飄動、飄忽綿柔,最為神奇的就是這些草全都散發著五顏六色的光芒,把整個房間都映得金碧輝煌。
“熒光草?”張赫大喜過望,係統已經提示這是熒光草了,張赫二話不說,一把一把的連根拔起往自己包袱裏塞。
琴音仙子交代的這個任務可說得來全不費功夫,可如果不是兩位高手打得難分難舍、加之各種陰錯陽差的機緣巧合,張赫估計自己這輩子都別想找到這個地方來。
再一看房間中央,張赫這才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具金魚的屍體倒在地上,這條金魚差不多都有一輛馬車那麽大了,巨大而醜惡,但是已經氣絕,而且還爆了一地東西出來。
屍體的兩端,燕一閃和白雙飛都閉目盤腿坐在地上,兩人幾乎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麵目了,除了血跡傷口外,各種雜草、泥濘、黏液、布條塗滿了一身,而紀檢委書記三人在不遠處趴著,看似進入了昏厥狀態。
這下張赫懂了,這一定是BOSS,BOSS估計已被兩個猛人消滅,但是兩個猛人受傷實在太重,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可是這堆東西是誰的歸屬權呢?是燕一閃的?還是白雙飛的?
張赫的目光雷達一般掃描著這堆爆出來的東西,銅錢、銀子、黃金、靴子、棍子、鎧甲、藥水、技能書各種魚鱗材料……當張赫的目光落到最後一件物品上時,他終於感覺到了自己那久違的心跳。
錦盒!
的確是錦盒!
一個精致的錦盒!
錦盒是朱紅色的,如果不是張赫之前有過這種經曆,他根本無法判斷這個盒子意味著什麽?
那一次在幽明山的紫竹林中,威遠鏢局押送紅貨幾乎就與這錦盒外表無異,裏麵若不是奇珍異寶,就是絕世神兵,抑或是某種寶物的鍛造圖。
割鹿刀?
張赫幾乎忍不住就想撲過去了,但尚存的理智立即讓他恢複了冷靜。
因為他發現兩個高手雖都閉眼坐著,看似傷得極其嚴重,但實際上隱隱有一種震懾力充斥著這個空間。
這就仿佛兩個高手拚得元氣大傷,兩人重創之下仍在對峙,這時候一個外人闖入了他們的控製範圍,兩人立即就有了同仇敵愾之心,隻要這個外人再敢往前一步,兩人拚死也要將其殺之,因為這個外人影響了他們對整個大局的控製。
張赫無疑也感覺到了這一點,而且他也足夠聰明,果斷的停住了腳步,隻是遠遠的望著,既沒有上前的意思,好象也沒有後退的跡象,事實上現在他也無路可退。
這是一幅奇妙的畫麵,三個人都進入了一種對峙的狀態,誰也不敢出手,也不願出手。
就這麽站立了片刻,兩個人高手都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張赫卻忽然笑了,笑得狡黠而陰險。
因為他現在已經看出來了,白雙飛和燕一閃防備的都是對方,而不是自己。
他二人全神貫注的提防著對方,而不知覺間命運已經交到了張赫的手上,張赫無論朝誰出手,那人都是凶多吉少,因為隻要張赫一出手,另一人絕對會躍起聯合張赫之手將對方除去。
當然,也不排除隻要張赫敢妄動,兩人也會聯手滅殺張赫的可能。
這個形勢的確微妙得很,但問題在於,盒子的歸屬權究竟在誰手上?這才是至關重要的一點。
所以張赫隻有笑。
有時候笑容也是掩飾內心真實情緒的一種武器。
最先開口的還是白雙飛,到底是練掌法的高手,內功修為顯然是很深厚的。
“很好笑?”白雙飛冷冷問道。
張赫笑道:“是好笑,因為你們殺得你死我活,到頭來卻為別人做了嫁衣。”
白雙飛道:“鶴蚌相爭,漁翁得利,我的確不該低估你,沒想到你居然能下到這裏來,而且直到現在你才下來。”
張赫暗忖著,紀檢委書記三人莫非是被這二人打昏的,而不應該是被摔昏的。
張赫淡淡道:“有時候人算還是不如天算。”
白雙飛臉上的肌肉有些**,隨即歎道:“我不得不承認,這話是有道理的。”
這時燕一閃也終於開口了:“我看那倒未必。”
“哦?”張赫好奇。
燕一閃臉色十分蒼白,但口氣還是很沉穩:“武兄,倘若你擊殺了他,那堆裝備我隻要盒子,其餘的全送給你們!”
白雙飛的臉色頓時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