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市集一趟逛下來,小張同學不但裝備倒騰了一番,而且還撈了30兩黃金進帳,加上利源錢莊存著的100兩黃金,張赫思索著是不是找個黑戶渠道兌換點現錢,須知自己《王朝》之路的終極目標並非雄霸天下,而是——混口飯吃。
隻不過剛才小店一行也讓張赫意識到,這年頭生意要做大,門麵功夫是少不了的。
試想,跟人家談上千兩黃金的買賣,你卻穿著一身具有新時代丐幫特色的討飯裝,隻怕買家也不怎麽相信你的實力吧?
馬靠鞍裝,人靠衣裝,這話總是沒錯的。
於是又在百市集的南廂去逛了一圈後再出來,原本一身非主流砍柴哥造型的小張同學搖身一變,居然也變成了騎著俊馬高帥富形象的公子哥。
中等偏上的大宛馬是租來的,租價100兩銀子,每天消耗10兩,馬的飲食由玩家自行負責,腳程為每個時辰70裏路。
《王朝》中馬的最大作用就是節約內功體力,用不著你長時間輕功趕路,這跟現實世界的汽車一樣,是款很好的代步工具。
如果說馬還有點作用的話,那麽張赫現在身上這套藍衫長袍就是純屬的裝飾效果了,15兩銀子一套,穿上去後像個上京趕考的秀才,這很容易讓人就聯想到《倩女幽魂》中的寧采臣。
此刻張赫就騎著白馬,悠哉樂哉的行走在鬧市中。
夜間的涪陵郡燈火輝煌、人流如潮,但是張赫還沒來得及去打聽打聽黑戶的路子,反倒是先看見之前那橫插自己一杠子的高帥富公子哥也走出了百市集。
高帥富大咧咧的在前麵走,後麵居然還有兩個隨從跟著,一人神態恭敬、另一人替他牽著白馬。
張赫發現這家夥並未往城中熱鬧方向而去,反倒是朝著城外圍的大江邊上走去。
一時間張赫好奇心大動,也牽著馬悄悄的尾隨其後。
這涪陵城乃是鄂州區的第一大水上之城,城中支流密布,但是最大一條支流的江麵上此刻正停著一艘燈火通明的畫舫,畫舫的規模奇大無比,舫頂豎著五色大旗。
五色畫舫停泊在夜色下,縱然一動不動也別有一番動人的風情,稍微有點眼力的人都能看出,這裏絕非尋常之地。
其實張赫並不知道,這五色畫舫還大有來頭,它的名字叫做:“牡丹樓”。
牡丹樓號稱鄂州第一樓,倒並不是因為它最高最大,而是該畫舫長年漂於長江各處,俯瞰沿途錦繡風光,樓如臥鳳、雕梁畫棟,布局雅致、風情如畫,乃是顯貴藝記、風流才子的風月留戀之所。
《王朝》三年,京師四大名捕為緝拿祁連山凶犯曾會師於此;鄂州區第一屆武林盟主也在此誕生;甚至連當今天子曾邀鄂州名記在此樓中登台獻藝,故而牡丹樓在鄂州區名氣極大,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上至當朝一品大員,下到鄂州實力幫派,乃至風流儒雅的江湖浪子,多匯集於此。
這個原理也很好理解,無論是《王朝》還是現實世界,每個城市都有像“牡丹樓”這樣的地方,消費出奇的貴,但生意卻又往往出奇的好,因為花錢的大爺們,愛的就是這個調調。
坐在價格特別貴的地方吃喝拉撒,一個人仿佛就會變得神氣很多,甚至會覺得自己多多少少還算是個人物。
其實牡丹樓裏賣20兩銀子一壺的“冰翡翠”,也未必比其他小飯鋪賣的1兩銀子三壺的“冰翡翠”口味好,但有些人硬是覺得味道大不一樣,所以牡丹樓的門檻之高,這不是普通玩家就可以隨意進入的,能進去的人非富即貴,普通人縱然腰纏萬貫,若是無人引見,想進去也是難上加難。
但現在高帥富和三個隨從走上了碼頭後好象就不怎麽為難,接待他們三人的畫舫門口兩個英俊夥計滿臉堆笑,看樣子對高帥富很是熟悉。
我們的小張同學也大模大樣的走了上去,很不幸就被一個夥計給攔住了:“公子請留步,若是想登牡丹樓,請出示貴賓名帖。”
高帥富回過頭來,神情微微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剛才的窮鬼現在也變成了公子哥,而且居然也能混到這裏來。
隻不過張赫一下子就有點兒發懵,名貼他倒是知道,有門派有身份的玩家都有名帖,那方便彼此之間飛鴿傳書,但是貴賓名帖他這還是第一次聽說。
很明顯,不要說什麽貴賓名帖,就算是普通名帖他都沒有。
那夥計看出了他的窘迫,但還是彬彬有禮道:“這位公子,我們這牡丹樓隻接待貴賓,對外人恕不開放,除非你有貴賓引見或是有受邀貴賓之名帖。”
這時候高帥富忍不住笑了:“腰裏揣著隻死耗子,冒充打獵的,窮貨也想上牡丹樓,滾犢子一邊去。”
“你!”張赫有些惱怒,我說哥子你也過份了吧,我就算是個窮人難道就該你這麽爆粗口的麽?
高帥富忽又道:“今天是一月一度牡丹樓名曲演奏之曰,不是皇親國戚或者名門望族,休想做這裏的樓中貴賓,就憑你?不知哪來的野種也想進去?哼!”
他這話一說完,張赫非但沒有冒火,反而平靜下來笑道:“嗬嗬,皇親國戚好吃懶做,名門望族道貌岸然,還不及我這山野陋夫行得正站得直,再說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他這是典型的鬥嘴了,說什麽行得正站得直,恐怕小張同學早已忘了自己是怎麽陰死劍無語、偷竊血鸚花、搞死玩水一夢這些光榮事跡的了。
不過這時畫舫橋上卻傳來一個爽朗的笑聲:“說得好,說得好,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自古雄才多磨難,從來紈絝少偉男,白馬公子,你覺得我說得對嗎?”
張赫一扭頭,隻見橋上又出現了一個高帥富,隻不過這個高帥富實在是太紮眼了。
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人的態度如此文雅,而在文雅中又帶著一種高不可攀的清華之氣。
他的穿著剪裁合身、質地高貴、身上佩帶的每一件飾品似乎都經過精心的挑選,讓人既不會覺得他寒酸、也不會覺得他做秀、更不會覺得他像個暴發戶。
腰間的金鯊碧水劍鞘顯然也是裝飾所用,而腰帶上的佩玉更似俠道令牌形狀,配合英俊的麵容,江湖中像他這麽講究的玩家還真不多,而旁邊的白馬公子跟他的風采和氣度一比,簡直就像個跟班。
白馬公子的臉色沉了沉,隨即展顏道:“原來是齊公子,沒想到齊公子今天也有雅興來到牡丹樓,江都一別,公子安好?”
誰知這齊公子根本就不再理他,而是徑直走過橋來到張赫麵前微微一拱手:“這位公子怎麽稱呼?”
他雖高貴,但卻絕無白馬公子那種居高臨下的氣勢,反而充滿了說不出的柔和親切之意,任何人和他打交道都不會覺得有壓力,反而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張赫也拱了拱手,淡淡道:“山野陋夫,賤名不足為你們顯貴中人所知曉。”
齊公子笑了:“既然公子不願相告,那在下也不願多問,但見公子已到牡丹樓前,莫非也對今夜即將演奏的牡丹樓名曲有所偏好,公子既無名帖,倘若不介意,就由在下作公子的引見人如何?”
張赫曆來都是有便宜可占就一定要占,爽快的拱手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齊公子微微一笑:“公子快人快語,既不卑微恭謙、也不冒大喜進,正合我意,公子若不嫌棄,在下願為公子帶路。”
張赫點頭:“請!”
齊公子拱手:“請!”
橋頭兩個夥計頓時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躬身彎腰道:“請,兩位公子裏麵請!”
白馬公子盯著張赫二人的背影,恨恨道:“媽的,這貨就愛裝逼,總是跟我唱對台戲,還有那個窮貨,別讓我逮著機會收拾你。”
牡丹樓內部構造可說別出心裁,上下共分五層,但是一樓大廳卻是一個空場,空場之中居然有亭台水榭、池塘臥橋,塘中遊魚嬉戲,一派歡樂祥和之氣象。
而中央顯然是有人要進行表演,四麵八方都可以看到那裏。
四周貴賓席座卻是金碧輝煌,每一座都是花團錦簇、美酒香茗,大廳地麵分繡彩雲追月、百鳥朝鳳圖案,五層之間俱是來回侍奉貴賓的宮裝麗人,自上往下而看,簡直是富麗堂皇、奢華極盡,鶯歌燕舞、旖旎多姿,人在此中難免就有一種身墜溫柔鄉的感覺。
在張赫的感覺中,這還不是一般的青樓記院,而是高級溫柔鄉。
馬君梅之前就判斷對了,哥子你今晚上還真是逛窯子來了。
張赫暗叫一聲慚愧,舊社會女子可是賣藝不賣身的,而新時代明星卻是賣身不賣藝,《王朝》好歹是健康網遊,不會搞些烏七八糟的玩意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