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望著張赫許久,忽然笑了。
但張赫卻不敢笑,他手指彎曲、青筋凸起,至少準備了四五種變化應對教主的出手。
他也知道這是當今魔教之主,絕對是一等一的超級高手,一丁點失誤都不能有。
誰知教主卻笑道:“武兄,你錯了!”
張赫的瞳孔收縮:“我錯了?”
教主點頭,悠然道:“據聞你一代奇才,精通多種武林絕學,《靈犀一指》、《天外飛仙》、《小李飛刀》,還有一口箱子……”
張赫隻能聽著。
教主道:“但是我想說,你的武藝確是驚人,但在我手下走不過30招。”
小亭中突然一片安靜,死一般的安靜。
這種話已經不是驚人那麽簡單了,簡直就是駭人聽聞。
但就在這時,教主慢慢的起身,好象是伸了個懶腰。
人在伸懶腰的時候總是深呼吸一下,精神也為之一震。
但是張赫和三位領導的臉色同時變了,隻因教主這一深呼吸,不可思議的事情就發生了。
小木桌上的一個蘋果竟憑空被吸起,這個距離起碼有五米,教主竟用鼻間呼吸之氣將其吸到手中,然後若無其事的咬了一口,就像春風吹過草地那麽自然。
但張赫四人卻看傻了,這是什麽武功?這內功有多深厚?或者說這氣功有多麽深厚?
他們四個人別說沒有見過,連想都想不出來。
他又揮了揮手,蘋果又神奇的飛回小桌上,連那咬過的痕跡都消失了,就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教主用的什麽手法,張赫四人還是看不出來。
但是他露的這兩手讓張赫明白了幾件事,第一,屠龍刀和倚天劍同時出手,未必能傷得了他,至少沒有把握,連五成把握都沒有;第二,靈犀一指和小李飛刀同時施展,他很有可能給你反彈回來,那時候他沒掛才要命了。
那就不是一般的要命,而是真正要了自己的命。
張赫長長的歎了口氣,苦笑道:“看來我是真的錯了。”
教主放下蘋果,用著一種柔和的眼神望著張赫:“我想說的是,武功再高,它始終也是武功的境界,人生的終極境界也並非智謀,而是胸襟的寬窄,決定命運的格局!”
這種話連張赫都不懂,所以他隻有繼續聽著。
教主繼續道:“東宮之子與我情同手足,幼年時我兄弟二人常結伴交遊,後來我離開深宮,而離開的這些年,我時常在夢裏遇見他,說我不想念他那是假的,而天下英雄,成王敗寇,世上又有幾人?任你坐擁萬裏江山,到頭來也要化為一杯黃土;任你傾國傾城,結局也不過是紅粉骷髏,所以假若武兄以為我要為東宮報仇而向你出手,你就錯了,因為你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凶手,權術之爭縱然沒有那曰的東北關秘道,他依然會葬身,也許他並不是死於東北關,葬送他姓命的並非波譎雲詭的陰謀詭計,而是容不下他人的胸懷,天命所定、何來仇恨?世人隻能看到榮光和權力的鋒芒,卻不知世間最大的幸福再度平凡平淡以及無欲無求。”
張赫歎服,作揖拱手:“謹受教!”
此刻他對這位魔教教主隻有敬仰之情,誰又知道人人聞之色變的曰月神教中,真正有著一位大智若愚、看透江湖的智者呢?
教主又歎息:“隻不過這世間沒有誰能真正離開江湖二字,我也不例外,所以我讓君雪前去京城,目的也是不想讓悲劇重演。”
張赫起身,再度拱手:“教主胸襟之廣闊,我等佩服!”
教主笑了笑:“我在想,武兄不僅僅是為這些事而來?”
張赫歎了口氣:“我當然也明白,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
這時候教主夫人手一招,小樓一夜聽春雨竟自動從張赫的腰帶上飛出,到了她的手上。
張赫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這本是神教聖物,如今物歸原主,理所當然。”
這把彎刀是張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手的,現在送給教主夫人,嚴格的說是被係統收回去,他居然眉頭都不眨一下。
教主夫人嫣然道:“看來武力兄前來打聽之事也非同小可!連刀也可割愛!”
張赫道:“神兵利器,能者居之,夫人居然隨隨便便就可以將其收得回去,我又何必遮遮掩掩,扭扭捏捏呢?”
教主夫人讚賞道:“難怪聽聞武力兄身邊紅顏花團緊簇,今曰一見才知曉那並非虛言。”
這的確是個理,能受那麽多美女的歡迎和喜歡,這也是需要本事的。
當然,張赫這方麵本事的秘訣就是誠心相待。
張赫拱手,一字字道:“不知夫人可知曉青衣樓這個組織?”
怎麽可能不知道?
江湖中金字塔尖的人,對於這三個字簡直是耳朵都聽得起了老繭。
教主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說到青衣樓,還得從王朝一年說起!”
張赫拱手:“願聞其詳!”
教主道:“早在王朝一年的時候,其實這個組織就顯出了冰山一角,應該說那時候還不叫青衣樓,而隻是一個淩駕在多數門派之上的神秘組織,這個組織中有一個人武兄應該認得,那就是天下霸刀的雪中晴雪姑娘。”
張赫的眼睛跳了跳,但並沒有插話。
教主道:“但是也沒有明確的證據表明,雪姑娘就是青衣樓中人,可如果說真有一個人與青衣樓與各種聯係的話,雪姑娘和光明左使是牽扯很深的,武兄這一點也應該能夠想到,我想直到王朝三年,青衣樓的發展才逐漸成型,他們控製著江湖中的很多高手,控製也說不上,應該是合作,這種合作還不受中原禮法的約束,所以一旦成長起來,速度非常可怕。”
這是事實,也有過例子,夢無常、雲中客、君若見這樣的一流高手都被籠絡至其帳下,足見其規模。
王朝裏多少的副本、裝備、團隊,其實都與青衣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教主道:“青衣一百零八樓,聽起來有一百零八個分壇,其實不然,因為根本沒人知道他們究竟有多少人?”
張赫點頭:“其實我也早就想過,那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教主道:“但是沒有一定能力的人,是入不了這個組織的。”
“我想問的是,這個大龍頭教主有沒有見過?”張赫終於拋出了這個問題。
教主點了點頭:“見過!”
張赫精神一震:“想必教主知道此人是誰?”
教主又搖頭:“不知道!”
張赫頓時怔住:“見過也不知道?”
教主點頭:“看見了人,並不等於看見了他的真麵目!”
“怎麽回事?”書記大人終於還是忍不住了,第一個開口打岔。
教主夫人答道:“說起來還很巧合,前年我們去遼國遊玩,返回時恰巧君雪在夕嵐地帶受困,據說是青衣樓助她脫困,作為答謝,我夫婦自然要造訪。”
張赫沉吟著,道:“神教教主與夫婦造訪,以這樣的身份和影響力,大龍頭想必會親自接見你們的。”
教主道:“不但見了,而且還設宴款待!”
張赫道:“地點在哪?”
教主道:“就在紅花集!”
張赫歎服:“這個地點實在讓人想不到,不過既然是宴會,你們都還不能看見他其人?”
教主夫人道:“此人行事之周密細致,不得不說連我都很佩服,宴會被五道鐵柵欄割斷,他在最裏麵,我們在最外麵,之間還有一道珠簾遮掩,而且他全身黑衣包得嚴嚴實實,就連眼睛都沒有露出來,誰也無法看到他的真麵目。”
張赫歎息:“此人行事之周密,老實說想不佩服都難。”
教主道:“此人說話聲音陰陽怪氣,似男似女,根本不分雌雄,身材既不高又不矮,很是普通。”
張赫沉思著,道:“他以這樣款待你們,隻怕禮節上有些說不過去。”
教主歎道:“是的,當時我也隱隱有些不快,但礙於君雪,一時也未作計較。”
張赫道:“但時間長了,隻怕教主也會動好奇心的,更何況教主神功蓋世,區區五道鐵柵是難不了教主的。”
教主夫人道:“我夫婦二人同時出手,瞬間摧去玄鐵柵,揭開了珠簾,我敢說這串動作隻需要在眨眼兩次之間完成。”
“然後呢?”張赫追問。
教主夫人淡淡道:“然後就沒有了!”
張赫的瞳孔收縮:“沒有了?”
“是的!沒什麽都沒有?”教主答道,“珠簾之後空空如也,如果不是他之前說過話,我能感覺到內功波動,說不定連我都以為見到了幽靈。”
張赫駭然:“此人輕功隻怕無人能敵!”
教主點頭:“我也敢說放眼全天下輕功名家,他可擠身前三,甚至是頭名,而且遠比二三名高!”
張赫道:“我認識的輕功高手也就那麽幾個。”
教主道:“武兄莫非知道此人是誰?”
張赫搖頭:“不知道,但我想現在我已經有了辦法知道他是誰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