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好幾天,張赫也沒有上線,白天除了上班外,晚上就在胖子的房間裏窩著。
他屬於那種不太懂得安慰人的男人,而且又是要安慰男人,所以小張同學就難得的下班後去超市買幾個菜,親自下廚弄給小胖同學嚐嚐。
誠然,論起《王朝》來,張赫那確實是一把好手,但若論起廚藝……小張那水平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
表麵上一看,小張正在灶台上專心的工作,你看他的表情,感覺他像是在做滿漢全席,等你湊過去一看,你完全有資格說:“菜鳥爬!”
幹飯他給你弄成了稀飯,青椒肉絲做出來像燒烤,番茄蛋湯看上去像芝麻糊,至於什麽水煮肉片這樣的菜倒是色香味俱全了,隻不過你千萬不要以為是這廝做出來的,而是他從超市裏買回來加熱而已。
連續幾天胖子都喝得酩酊大醉,好不容易挨到了周末,胖子仍在呼呼大睡,張赫終於能夠舒舒服服的上線了。
這次上線他滿以為自己複活在繁華似錦的上海城,可惜他錯了,他是複活在城鎮三生石邊,可惜城門上的三個字卻不是上海城,而是——大青城!
“大青城?遼州大青城?”張赫不敢相信,卻不得不信,這裏確實是遼州大青。
遼州,中原大陸北方的東三省之首,這個地區不是沒有曆史底蘊,但論知名度,遼州在《王朝》乃至是中國的曆史上,曆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王朝》的曆史上這裏倒還沒發生過戰爭,但自京機任務之後,也許發生戰亂也說不清楚。
作為像張赫這樣擁有獨特理念的玩家,從心底上講也是不願意發生戰爭的。
倒不是說他害怕打仗,而是戰火一燃、刀兵四起,各種任務統統中斷,也許絕大多數玩家都會被卷入戰爭的旋渦中去,倘若中原朝廷最終勝出那還好說,但若外來的敵人占據了這裏,那麽可以負責任的說,係統關於中原大陸的各種規定,至少有60%以上的規定都要變更了。
這道理很簡單,《王朝》中的西亞地區就發生過了很大規模的戰爭,東突厥和西突厥就打過一場,被占領的地區規定反複變更,很多玩家難以適應,再具體些,原本有錢的可能會變成窮光蛋,原本是高手的,現在被人群毆……總之複雜的形勢會充滿各種各樣的變數,沒多少玩家熱衷於冒這種險。
但問題在於,自己為什麽會複活在這裏?張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現在卻不是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先看了看狀態欄,自己果然掉了3級,從76級倒退回了73級,身上的損失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首先就是大大小小的藥水爆了個精光,你說張赫不心疼那是假的,20多瓶“糖高中”沒了,這些藥對他來說不但花了很多心血,而且有著特殊意義,因為就算是在風暴島上情況最惡劣的時候,他都沒舍得用。
然後93個銅板也是爆得渣渣都沒給他留一個,《金錢鏢》暫時別想用了。
另外這次損失最大的就是那根風雷棍被爆出去了,關於這一點,真的不是張赫運氣不好,而是完全怪他自己。
因為有了《王朝之劍》後,張赫把這幾把武器都裝在箱籠中,這樣也是便於多種武器可以選擇,但這樣的副作用就是武器爆率也跟著變高,所以此刻看到風雷棍不見了,張赫心頭一陣亂煩。
他畢竟不是主宰《王朝》的神,他有威風的時候,也有倒黴的時候,任何一個高手的成長曆程,都不可能一帆風順,有**也有低穀,有順暢也有挫折,有激情也會有失落,但正是因為這些起起伏伏、跌跌撞撞,江湖之路才顯得精彩紛呈。
總體說來,張赫也不見虧損很大,因為他現在畢竟到了城鎮,兜裏的40萬兩黃金現在終於可以變成真金實銀了。
在北冰鎮上他雖然殺了三個人隻造成了黃名,但他殺的是大俠宗主,所以現在邪惡值已經升到了極為誇張的163點,跟24點俠義值極不成比例。
城門還沒進得去,就被守城的衛兵給攔住了:“必須等到白名方可進城。”
張赫還待爭辯幾句,這時城門外的青石路卻是一陣馬蹄疾馳聲傳來,一行快馬已在城門口穩穩停住,張赫還沒來得及看人,就發現衛兵們全都半跪躬身。
等他再一回頭,他第一眼就看見了馬背上的郡主,郡主還是那一派江湖女俠打扮,隻不過這次不同的是後麵的馬背上均是陪行的丫鬟姑娘。
“郡主殿下,這個人他……”衛兵還沒說完,郡主就擺了擺手,走到張赫麵前:“武公子可願到我府上作客?我有事求教。”
東平郡主邀請他去王府作客,張赫就算想不答應都難,這就跟捕快要你協助調查一個道理。
這還是張赫第一次在《王朝》中見識到真正意義上的王府。
聯係之前郡主在夕嵐馬場的氣派,張赫覺得東平郡王府肯定也是榮華富貴、氣派極大的。
可惜他又錯了,錯得厲害。
隻見城中僻靜地處,一道青磚院牆把一片綠蔭翠紅圍住,但卻圍不住滿園的春色,有幾枝竹木長得很高,已經伸出了院牆。
院牆的最中央就貼著“東平郡王府”這五個大字,如果不是這醒目的匾額,如果不是匾額上的字是黃金所鑄,張赫懷疑這根本就不能算是王府,琴音仙子的牡丹樓都比這東平郡王府像個王府。
郡主跳下馬:“請!”
張赫看得暗暗歎息,匾額上的金字已有些破損了那也還能解釋,可是堂堂的東平郡王府,居然連一個管家都沒有,他又開始懷疑起郡主謀反這件事了。
這件事從開始到現在,疑點真的太多,很多連他都無法解釋。
既然來到了這裏,不如客隨主便吧,參觀參觀也是好的。
見他表情疑惑,郡主解釋道:“此乃太上皇昔年親筆所題,以示家父往昔平定大遼之功,隻不過那也是三十年前的往事了。”
張赫心生敬畏,拱手道:“敢問王爺貴體安好?”
郡主抬起頭,望著匾額長長的歎了口氣:“家父十一年前便已過逝了。”
張赫黯然道:“抱歉。”
郡主歎道:“其實這也沒什麽,家父一生戎馬生涯,戰死沙場乃是最好的歸宿,不過安享晚年倒也無甚不妥。”
她雖在歎息,但也僅僅是歎息而已,並沒有太多的傷感,人又何必要對過去的事情傷感呢?
東平郡王府顯然是那個曆經了滄桑的東平郡王府,東北關似乎也沒有什麽消息傳來,一切似乎都沒有什麽改變,但唯一不同的就是,今天的郡主和那天在馬場的郡主有了很大的不同,今天的郡主太安靜了,安靜得不正常。
從大門往裏走,張赫簡直懷疑自己來錯了地方,東平郡王府乃是戎馬軍侯,這王府中非但看不到練武沙場、而且也不見刀劍槍戟,反倒是四周鳥語花響,幾個小巧的花園圍成一處碧波清澈的池子,池子中有魚兒自由自在的遊動。
張赫試探著道:“殿下也喜愛養魚?”
郡主點點頭:“家父在時就喜愛養魚,到了我手上也難免有所偏愛。”
張赫暗自歎息,他當然知道養魚的人,往往都是很寂寞的。
這裏的確不太像是一個王府,各種設施不但古老,而且都有些破敗,不客氣的說,東平郡王府甚至連齊公子的藏劍山莊都還略有不如。
走到大堂坐下,丫鬟們才端來香茗,張赫心中有了準備,所以主動開口道:“草民鬥膽一句,不知郡主所問的是不是藍道長他們?”
郡主今天雖然安靜,但並不意味著她就是個傻子,隻聽得她道:“不錯,東北關近曰並無消息傳來。”
張赫道:“實不相瞞,藍道長和獨鏢頭已在北冰鎮自殺身亡,想必早就回城,但還未來得及和郡主會麵。”
他的確是個聰明人,知道這種情況最好說實話為妙,而且也不要欲加之詞直指郡主謀反,但最重要的是他並非東三省人士,所以郡主如果真的惱怒了也不可能拿他怎樣?
郡主還是顯得很平靜,隻是臉上微微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這一刻看起來,原本風華正茂的她好象蒼老了幾十歲。
張赫也有些不忍心看她,其實說一千道一萬,郡主謀不謀反關他張赫鳥事,隻不過,無論誰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後功敗垂成,那種無力感和痛惜感都是在所難免的,正是因為張赫了解這種情感,所以他才會覺得不忍。
好半天郡主才幽幽的歎了口氣,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張赫也無法看出來,於是隻能默默的坐在一旁,不過他看得出來這件事郡主並不怪他,倘若郡主真的遷怒於他,那他小張今天也別想走出這王府一步。
然而就在這時,外麵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剛才奉茶的小丫鬟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進來:“殿下,殿下,有欽差大臣來到大青城,指明咱們東平郡王府迎旨,此刻欽差大臣已經入城。”
郡主沒有多餘的廢話,立即就站起身:“隨我入內梳理更衣,速速恭迎聖旨,武公子,失陪。”
張赫也在驚疑中,道:“殿下請便。”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