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名馬正如一把好劍,假如由一位武功卓絕的高手來施展,它才會發揮最大之威力。

一騎良駒也正如一位佳人,想要獲得佳人的青睞,你首先就要懂得欣賞這位佳人的美。

馬廊上百匹好馬被牽出來的時候,整個夕嵐馬場歡呼聲震天響,連張赫都忍不住鼓起了掌。

這個夕嵐馬場果然盛名無虛,根據狂砍一條街的解釋,這種可以牽出來拍賣的馬匹,至少都擁有三種以上的可成長屬姓,普通的馬夫玩家要培養出這樣一匹馬來,先不要說修煉達到什麽大師級宗師級,僅是花費就相當了得。

很多好馬是不肯吃普通飼料的,10兩銀子一鬥的飼料也不肯吃,那還得玩家自行配置飼料,真是養一匹馬比養一個人都還貴。

就像現實中養犬一樣,什麽貴賓犬、牧羊犬、杜賓犬等等,它們生病了打一針往往就要幾千上萬塊錢,而人生病了上醫院就算輸個液也才千八百的花費,世界上的事就是這麽奇怪,有時候狗比人貴、人比狗卑,所以往往有人常說,做人還不如做狗,有時候做狗的確比做人有樂趣得多。

當然,這些都扯遠了。

總之張赫鼓掌絕對不是為馬鼓,而是衷心佩服那些宗師級絕頂級的馬夫,他們一牽就是上百匹的牽出來,這是玩家智慧的體現,是人類奮鬥的成果,馬或是狗再怎麽畸形的貴,這一點是永遠也比不上人的。

起拍的最低價都是100兩黃金,每次加價不得低於10兩,望著一匹匹的好馬被在場的各位貴賓以高價拍走,馬場的讚聲歡聲如潮,高乘風心裏也頗感欣慰。

老實說,請來了這麽多的貴賓,這本身就是一件很有麵子的事情,而且馬夫這個偏門職業以前在《王朝》總是被人輕視鄙視,但近年來已經倍受英雄豪傑們的重視,這也是值得馬夫們驕傲的事情。

因為這意味著馬夫職業得到了人們的認可,《王朝》和現實一樣,玩家和人們總是渴望被認可,渴望被讚頌。

高乘風就是馬夫這一行中的佼佼者,他已是4轉90級的絕頂級馬夫,貴賓們現在當然不會喊他馬夫,而是尊稱馴馬師,要麽就喊高老大。

此刻的高乘風雖然心中很感欣慰,但還是有些失望,一是因為他知道真正的好馬還在馬群中沒被人選走,所以多多少少有些惋惜。

人們常說“不愛名馬非英雄”,他希望哪位武林大豪慧眼識明珠,能把這幾匹真正的好馬買走,為心愛的馬兒尋覓一個真正有眼光的主人,因為無論哪個馬夫玩家修煉到了他這種級別,都會了解他和馬之間的感情。

至於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心目中所期望的幾位“英雄人物”都還沒有到來,盡管他早在一個月前就發出了邀請名貼,可就像石沉大海般一直了無音訊,他知道這些大人物未必能夠盡數前來,但此刻心中還是難免有些失落。

然而就在這時,草場南首邊的貴賓席位上,一名身著類似道裝的白衣佩劍玩家終於站起了身,長劍不但筆直精致,而且還套有華美的碧鯊劍鞘,充分說明此人不但身份顯赫,而且也是劍法名家。

看到這個人站起,高乘風也親自迎上,微笑道:“不知段長老看上了哪匹好馬良駒?”

這人正是天山劍派的執法長老段小七,他人看起來很年輕,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但神態卻是老氣橫秋,十足的江湖闊老氣場,他在馬群中選了一匹高大的黑馬,但是馬的鼻梁骨卻是一鬃白毛一豎衝天,模樣十分奇特。

高乘風趕緊解釋:“此馬名曰‘夜光青’。”

他這話音一落,南首貴賓席上那位萬福山莊的莊主鬆白蒼也站起來了,什麽話都沒有說,隻伸出了兩根手指。

揚總管的聲音立即響徹全場:“鬆莊主出價2000兩。”

“嘩”的一聲,全場驚歎聲四起。

張赫也倒抽了一口涼氣,什麽寶馬這麽值錢呀,竟然一開口就是2000兩黃金,這要在益州城,買一套40級以上的稀有級套裝都綽綽有餘了。

段小七也微微有些驚訝:“鬆莊主竟然出到這麽高的價格,莫非知道這馬的屬姓?”

鬆白蒼笑道:“老朽要是沒看錯的話,這馬的鼻梁線乃是奇物,在白天此馬可說毫無作用,但是一到夜間,此馬在黑暗中長時間奔騰,鼻梁閃光加之長途奔襲,就像掠出的一道青光,所以被稱為夜光青。”

這無疑就是馬兒附加的一項特殊屬姓了,全場再度驚呼,萬福山莊莊主不但名氣大,而且眼光也是相當準的。

段小七點點頭:“大叔想要,可是我也想要,我出2500兩。”

他一加價就是500兩黃金,其他賓客想爭也爭不贏,而且也不敢和這兩位大佬爭。

這時候令張赫吃驚的事情發生了,段小七剛一出價,鍾舒曼忽然站了起來:“我出3500兩!”

所有人都驚訝的轉過頭把她望著,臉上全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不是她叫價高的問題,而是區區一名中俠,居然敢跟堂堂萬福山莊和天山劍派叫板,膽子可謂奇大無比。

張赫也呆住,小聲道:“你瘋了啊?”

狂砍一條街道:“我們也是受人所托,前來拍馬的。”

張赫忍不住長長的歎了口氣:“夜光青,聽起來倒是蠻不錯的,可惜啊可惜,此馬理論上夜間可以快速奔行,這確實比一般馬要好,但是這反而證明此馬視野存在問題,我若猜得不錯,此馬見不得白晝的劇烈陽光,在豔陽天可說幾乎就是個瞎子,此馬夜行倒是占盡便宜,但也就隻能遊離在黑暗邊緣,正如浪子無法登上大雅之台。”

他看似在感慨自己,實則是提醒鍾舒曼這馬買不得。

鍾舒曼對於張赫的各種“大能”早就見慣不驚,而夢無常卻回過頭:“你懂馬?”

張赫無奈的笑笑:“略懂些皮毛。”

他四人坐的方桌就在南首貴賓席位的最後一排,前麵一排就是鬆白蒼、段小七和獨舞,鬆白蒼和段小七喊價爭得厲害,而那獨舞詫異的回過頭看了張赫一眼,也不知道張赫說的是真是假。

幸虧這時競爭已經結束,那夜光青最終被鬆白蒼以7000兩黃金買走。

在全場的歡呼聲中,百裏鏢局的副總鏢頭獨舞又站起,走上草坪牽出了一條白馬,這匹白馬全身如雪,要說體態並沒有什麽出眾的特征,但卻威風凜凜、顧盼生姿。

獨舞道:“敢問高老大,此馬的名字?”

高乘風趕緊解釋:“此馬乃是江南水駒血脈,名曰‘森神俊’。”

獨舞點了點頭:“我出5000兩黃金。”

鍾舒曼馬上又站起:“6000兩!”

全場的驚歎和目光又重新聚焦在了她的身上,誰也不懂這位冷豔美人為何屢屢要和這些名家大家作對?

百裏鏢局一向財大氣粗,顯然不是輕易就會服輸的,獨舞看了看鍾舒曼一眼,冷冷道:“我出7000兩!”

鍾舒曼的反應更為激烈:“我出8000兩!”

獨舞明顯被震住了,一次加價就是1000兩黃金,任你再有錢,這樣的喊法也頂不住幾輪的。

獨舞咬牙道:“10000兩!”

她直接喊了2000兩上去,這下輪到鍾舒曼頂不住了,她終於還是露出了猶豫的神色,扭頭朝張赫看了一眼。

張赫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森神俊,其勢森羅萬象、神采飛揚,加之是江南水駒血脈,外形俊朗,故而稱之為森神俊。”

他這話說得並不大聲,但是不遠處的高乘風不但聽到了,而且前排的鬆白蒼和段小七也聽得很清楚,他們幾個人都是行家,都忍不住多看了張赫幾眼,這位衣衫襤褸的毛頭小子也不知是何方高人?

夢無常饒有興致的問道:“照武兄看來,這馬價值萬金也並不冤枉?”

“那可不是!”張赫挺直了腰板,沉聲道:“其實這馬頗有智慧,培養的時候被賦予了很高的人工智能,可惜的是這位大師是用水駒血脈來培養的,大家都知道江南春暖花開,氣候宜人,這馬若是在南方幾乎可說是百裏挑一的好馬,倘若到了大漠或是草原,隻怕水土不服,難以發揮其潛能。”

這一下不光鍾舒曼不再喊價,就連高乘風的眼中也盡是不可思議之色,這位客人穿得像叫花子,但見識和眼界卻是一流水平,莫不是丐幫的什麽蘇乞兒?

於是獨鏢頭就花了一萬黃金買下了這匹森神俊,這時前排的段小七忽然起身朝夢無常拱手:“夢大俠。”

夢無常也拱手道:“段長老。”

段小七眼睛望著張赫:“夢大俠俠名遠播,結交的朋友也盡多是俠義之輩,可是這位朋友眼力非凡,我卻恨未識荊。”

夢無常這下也有些尷尬,張赫的身份他也不知道該怎麽介紹,因為他是相信鍾舒曼的,他相信鍾舒曼的朋友絕不會是什麽大殲大惡之徒。

他雖尷尬,但張赫卻主動起身道:“我不是什麽俠義之輩,剛剛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望大長老莫要見怪。”

鬆白蒼扭頭冷笑道:“這位兄台,隨口說說都說得這麽準,要是認真品一品的話,我倒很想見識能有什麽結果?”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