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薛平貴給葛青許婚的那個夜郎皇帝已經50多了,現在葛青才二十幾歲,葛青的夫君都可以當葛青的爹了。

葛青嫁過去就是受苦的,而且葛青要嫁的那個南詔王已經有左左右右100多個嬪妃了,如果不是因為兩個月前南詔王的原配皇後不幸離世,南詔王也不會過來求娶葛青。

葛青知道以後恨不得上吊自殺。

如果葛青嫁過去了,且不說南詔王能不能好好對待葛青,就南詔王那100多個嬪妃,每一個人幾百個心眼子,葛青為人爽朗正直根本不適合宮鬥。

說不定葛青剛剛過去,都還沒洞房就被人害死了!

王寶釧真的佩服薛平貴,為了自己的權力,連葛青都要犧牲!

如果沒有葛青和葛亮,薛平貴怎麽可能會走到今天這個位置!

如今薛平貴把葛亮和張偉還有蘇龍安排到前線打仗,生死未卜,上一世薛平貴變得心狠手辣,是分別了18年,這18年之間發生什麽事,王寶釧無法預料。

可薛平貴才剛剛登記一年多,變化就這麽大,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想必薛平貴的本性就是這樣!

王寶釧怎麽求薛平貴都不同意,薛平貴是鐵了心,一定要讓葛青到南詔國和親的!

薛平貴找了個理由,把王寶釧打發了以後就緊閉勤政殿的大門。

王寶釧心灰意冷,薛平貴如今連對薛平貴有救命之恩的葛青都可以利用,王寶釧不敢相信,作為薛平貴許多個女人中的其中一個,薛平貴會不會也要傷害王寶釧獲得利益!

明明王寶釧早就知道薛平貴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但麵對此時薛平貴對葛青的無情,王寶釧還是忍不住落淚。

王寶釧一個人走在禦花園中,回想起前世今生和薛平貴的美好過往,又回想前一世自己的悲慘結局和這一世薛平貴的無情。

走到禦花園,看到涼亭下的歐陽銑邶依舊一襲白衣,優雅地坐在涼亭上喝酒。

王寶釧走過去,歐陽銑邶看到王寶釧來了以後,給王寶釧行了一個禮。

歐陽銑邶和薛平貴的關係匪淺,今日薛平貴本來是邀歐陽銑邶過來一起下棋,沒想到薛平貴竟然被王寶釧惹生氣,躲在勤政殿不肯出來了。

歐陽銑邶隻能一個人自己坐在涼亭上喝酒釣魚。

王寶釧遣散眾人,坐在涼亭上和歐陽銑邶把酒言歡。

歐陽銑邶知道王寶釧,因為葛青的是勞心,歐陽銑邶勸慰王寶釧,還跟王寶釧講了許多家國大事,王寶釧受益許多。

當王寶釧問起歐陽銑邶為什麽不入朝為官時,歐陽銑邶的回答是伴君如伴虎,但凡歐陽銑邶身上有個一官半職,現在都不能在禦花園裏悠閑喝酒了。

雖然歐陽銑邶表現得一副自在灑脫的樣子,但是王寶釧看得出歐陽銑邶的野心。

歐陽銑邶絕不甘於現狀,但是,歐陽銑邶不得不這樣。

歐陽家勢力龐大,如今薛平貴正在培養自己的人手和朝中老臣抗衡,如果此時歐陽銑邶有個一官半職在身上,現在不是在牢裏就是在牢裏!

王寶釧被歐陽銑邶的幽默風趣逗樂了,在和王寶釧的談話之中,歐陽銑邶也看出了王寶釧的野心,歐陽銑邶沒有說破,隻是在借用典故跟王寶釧說要沉得住氣,有舍才有得。

王寶釧和歐陽銑邶聊了許久,也受益許多。

今天跟在王寶釧身邊的都是王寶釧自己培養的人,絕不會有什麽人多說半句。

王寶釧自然知道後宮其他嬪妃一直盯著王寶釧的肚子,就在今天早上,又得知了後宮有兩個妃子也懷孕了,王寶釧苦笑。

“薛平貴的身體還挺好的,一下子讓後宮這麽多個女人懷孕,好在這次懷孕的人都是一些沒有背景的,不然孩子也未必能生得下來!”

如果不是王寶釧,表現得跟薛平貴一條心,這些年來,又是處處為薛平貴著想,同甘共苦。

王允也表現得一副大智若愚的樣子,薛平貴看到老丈人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又看到王寶釧給薛平貴生的第1個大皇子就那麽聰明,這一世王寶釧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自己身上和事業上。

後宮其他女人都明顯地變老了,就王寶釧依舊容顏姣好!

得知王寶釧懷孕了之後,薛平貴的賞賜不斷,王寶釧也來者不拒,王寶釧把薛平貴的賞賜全部兌換成錢,悄悄地拿一筆去以薛平貴心腹的名義招兵買馬,讓薛平貴和自己心負離心,然後拿一筆錢去賑災,救濟百姓,百姓都稱讚薛平貴盛名,王寶釧聖德,兩人被天下百姓稱讚。

薛平貴沉浸在被百姓稱讚的快樂之中,根本沒去在意王寶釧到底花多少錢在就去百姓上麵,王寶釧私底下招兵買,然後又挑撥薛平貴和心腹之間的關係。

還到處救濟百姓,百姓都稱讚王寶釧聖德。

王寶釧這麽做,並不是為薛平貴收攏民心,更多的是為有朝一日薛平貴要對王家下手的時候,王寶釧憑借自己積累多年的心血,直接推翻薛平貴的王座,讓自己的孩子坐上去,王寶釧就垂簾聽政!

王寶釧本來沒這些野心,但在一次次後宮爭鬥之中,王寶釧的野心一步步逐漸變大!

後宮中許多嬪妃都想讓王寶釧這一胎難產,王寶釧也十分小心,有一次差點讓孩子沒了,好在還是熬到了生產那一天。

那一天依舊是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這一次薛平貴可不敢怠慢,搬著椅子就坐在屋簷下等著王寶釧生。

還沒到兩歲的小李宇耀屁顛屁顛地跑過來,薛平貴對於李宇耀是十分寵愛的,李宇耀長得乖巧,也很聰明,很會討薛平貴和王寶釧的歡心,王寶釧也十分細心地叫李宇耀。

李宇耀被薛平貴抱在懷裏,父子倆在未央宮裏焦急地等待,王寶釧這一胎雖然被自己精心安排的禦醫照顧得很好,但也被其他嬪妃動了不少手腳。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王寶釧生了兩天。

薛平貴急得直冒冷汗,直接罷朝兩天,搬著個椅子,讓人在旁邊給薛平貴扇風,父子倆在外麵等了好久,薛平貴安排的禦醫連滾帶爬地跑出來。

“皇上,皇上!是臣無能!皇後娘娘這一胎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混賬東西,你先前不是跟朕說皇後這一胎定能平安出生嗎?這都快生兩天了,還生不出來!再生不出來,朕誅你九族——”

禦醫連忙跪地磕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薛平貴在禦醫身上落下重重一腳,“還不趕快滾進去,皇後和皇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朕為你試問!”

“是是是……”

過了好久,薛平貴已經不能坐著等了,直接站起來,背著手在產房外頭來回踱步。

這時,薛平貴的禦醫又連滾帶爬地從裏麵衝出來,手上全是血,身上也是血,看著宮女們一盆又一盆帶著雪的水從裏麵抬出來,小李宇耀眼淚奪眶而出。

但是李宇耀很懂事,李宇耀不想讓薛平貴難過,隻能偷偷的抹眼淚。

“皇上!皇後娘娘已經大出血了這都快生了兩日了,皇後娘娘中途暈倒了三次,眼下是已經精疲力盡,臣——”

禦醫小心翼翼地看向薛平貴,對上薛平貴殺人的目光,禦醫立刻別過目光,重重地一腦門磕在地上。

“皇上饒命,臣無能,眼下皇後娘娘和皇子隻能保一個——”

禦醫話音剛落,僅僅才會走穩路的李宇耀小小一隻,兩隻小短腿一軟,倒在桌子上,委屈巴巴地耷拉著小腦袋,小李宇耀是真的害怕薛平貴會選擇保小,不管王寶釧。

薛平貴剛開始是怒罵禦醫,說兩個都要,如果王寶釧或者皇子,其中有一個出了半點閃失,要租那個禦醫九族。

禦醫又提著膽子衝了進去,給王寶釧加大藥量。

過了一會,一排宮女又抬出一盆盆血水,李宇耀耷拉著小腦袋,哭紅了眼。

這一次薛平貴必須要做出選擇,薛平貴在心裏想了很久,從王寶釧剛剛被太一判定是難產的時候,薛平貴就在猶豫要保大還是保小。

薛平貴在腦海裏回想了無數次,和王寶釧的相遇,相知相愛,還有這些年來的陪伴,又看向一旁的小李宇耀,薛平貴在內心也掙紮了很久。

最終薛平貴的嘴裏吐出了兩個冰冷的字:“保小——”

小李宇耀耷拉著的小腦袋一聽到薛平貴說要保小。

小家夥站了起來,委屈巴巴地看著薛平貴,小家夥顫抖著,淚水奪眶而出。

小家夥不敢相信父王,為了弟弟妹妹,竟然不要母後?

父王怎麽可以這麽狠心?!

“父王,我想要母後,我想要母後平安!”

小李宇耀知道沒了孩子,薛平貴還會有其他嬪妃給薛平貴生孩子,小李宇耀的其他母妃會給小李宇耀生許許多多的弟弟妹妹。

但是小李宇耀隻有一個母後!

小李宇耀不想像二皇子那樣,剛剛出生,母妃就已經死了,他好可憐!

小李宇耀第1次求薛平貴,小李宇耀才一歲10個月,小小一隻,連路都還走不穩,小李宇耀骨折肉嘟嘟的小嘴,雙手抱拳跪在薛平貴膝下,“父皇,兒臣求求你救救母後!”

“父皇想要弟弟妹妹,後宮中的其他娘娘可以幫父皇生,但是兒臣隻有一個母後!”

小李宇耀哭紅了眼,薛平貴有些心疼,畢竟是自己親生的孩子!

小李宇耀明白生存在宮中有多麽不易,如果不是王寶釧一直在護小李宇耀,小李宇耀都活不到今天,後宮中的其他妃子都想要讓小李宇耀死,他們都不喜歡小李宇耀,即便小李宇耀再怎麽努力,那些娘娘都不喜歡小李宇耀!

小李宇耀不明白為什麽其他娘娘不喜歡自己,但是,小李宇耀知道,隻要有母後在,其他娘娘就不敢傷害自己!

母後最愛小李宇耀了,小李宇耀也最最最愛母後!

小李宇耀一定要保護母後!

小李宇耀苦苦哀求了好久,薛平貴都沒有回話,隻是把小李宇耀一把抱起來輕聲安撫,小李宇耀已經明白了,薛平貴一定要保小。

小李宇耀耷拉著小腦袋,像一朵枯萎的小花一樣,兩隻胖乎乎的小手在身前攥著,薛平貴看著很心疼,但是相比起王寶釧的性命,王寶釧的這一胎更重要!

隻要王寶釧在生下一個男孩,薛平貴的江山就穩了!

禦醫之前說,王寶釧的這一胎很有可能是男孩!

薛平貴之前是很喜歡女孩,但是,薛平貴清楚地明白,隻有一個男孩才能給薛平貴守住這富貴江山。

王寶釧在產房裏九死一生,薛平貴在外麵,連王寶釧的諡號都已經想好了,薛平貴知道自己對不住王寶釧,但又在心裏自我安慰,說王寶釧會理解自己的苦心的。

當禦醫走進來,跟王寶釧說薛平貴要保小,王寶釧全身的力氣就像被抽空了一樣!

最後王寶釧還是咬牙堅持,王寶釧一定要活著,一定要平安生下這一胎,一定要站在權力的頂峰,既然薛平貴無情,就別怪王寶釧無義了!

王寶釧想辦法支開薛平貴身邊那個心腹禦醫,然後跟自己的心腹禦醫說一定要保大,如果迫不得已的時候一定要保大!

就在王寶釧要精疲力盡時,腦海裏又湧現出了薛平貴的麵孔,初見時是多麽美好,上一世初見的時候也美好,這一世也是一樣。

此時王寶釧也明白了什麽是蘭因絮果,本以為這一世能經過王寶釧的努力讓薛平貴對自己好一些,但王寶釧終究是錯付了。

好在這一世王寶釧清醒地知道自己要的是權利,薛平貴的愛隻是王寶釧生活的調味醬,王寶釧的終極目標是要權利,要至高無上的權力,要保住家人!

一想到薛平貴那一張惡心的麵孔,王寶釧下意識裏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讓薛平貴活得太好。

從前或許是對薛平貴平平淡淡的,而現在王寶釧對薛平貴卻是蝕骨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