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外傳來了另外一個侍女的慘叫聲,接著,王寶釧就看到了那個侍女被黑衣人拖走,拖往小樹林。
“小姐!她……”
小蓮和薛平貴扶著王寶釧踉踉蹌蹌地逃離馬車,小蓮嚇到連路都走不穩。
薛平貴在逃跑之際,聽到了蒙麵人說,“小心點,別傷了三小姐!”
“丞相安排的人?”薛平貴心裏想著,回頭看了一下蒙麵人,蒙麵人已經騎著快馬朝他們奔來,照著速度,沒一會就會追上他們。
“小蓮,你快帶著三小姐走!”
“平貴,你要去哪裏?”
“他們要找的人是我,我們分開跑,小蓮,你帶著小姐往回跑,後麵就是平城,你先帶著小姐在平城住一段時間,估計丞相已經知道我們在路上遭遇不測了,丞相會帶人找到你,如果我沒回來的話你先走!”
“不行!平貴,要走我們一起走啊!”
“他們騎著馬,我們三個要是一起走,誰也跑不了,我去引開他們,他們要找的人是我!”
薛平貴說著,掰開王寶釧緊緊抓著自己的手,快速往另外一邊跑。
“平貴”
王寶釧掙紮著站起來,車馬勞頓,王寶釧已是精疲力盡,實在是沒力氣追上薛平貴,隻能站在原地,看著薛平貴離開的背影,想起了上一世薛平貴割袍斷義,駕著白馬離開……
王寶釧的腦子裏又充斥著上一世的記憶,剛剛那一瞬間,他是真的擔心薛平貴,畢竟這一世因為王寶釧的改變導致了所有的情節都和上一世的不一樣,上一世王寶釧是和王允三擊掌斷絕關係,而這一世,王寶釧提前告訴王允,薛平貴就是皇上失散多年的皇子。
王允也就同意了王寶釧和薛平貴在一起,皇上忌憚王允的權利,但又不能讓一國丞相之女嫁給一個乞丐,隻能給薛平貴一個“弼馬溫”的官職,給大官又不行,給小官也不行,好在有一個溫柔的皇後給皇上支招。
把薛平貴弄到夜郎那種地方去當一個芝麻官,縣令的官職不算小了,更何況薛平貴隻是一個乞丐,也算是說得過去了,但如果給薛平貴一個長安的小縣令肯定會給皇權帶來威脅,索性就把薛平貴安排得遠遠的,也能用遠在千裏之外的王寶釧牽絆住王允,順便看看這薛平貴到底有沒有才能。
不想薛平貴在去任職的路上,被魏豹和魏虎叫人暗殺,隻要薛平貴死在前往夜郎的路上,王寶釧就成了寡婦,剛新婚不久就成了寡婦,魏豹也就可以再娶王寶釧了,這樣的話,相府的三姑爺還是他們魏家的!
“小姐怎麽辦?現在該怎麽辦!”
王寶釧掙紮著站起來,好在此次遠行,王寶釧和薛平貴都沒有穿名貴的衣服首飾走起路來也算是輕便,“我們回去找平貴!”
“回去找三姑爺?小姐,此事萬萬不可啊,你若是回去有個三長兩短……”
“我再不回去平貴就要出事了!”王寶釧拎起裙擺,朝著薛平貴跑的方向跟上去。
薛平貴自小習武,這幾個人雖然手裏拿著刀,但是也不是薛平貴的對手,沒個幾下子,薛平貴就撂倒了三四個提著刀過來的人,可是,還有一群人騎著馬,正要朝他這個方向趕過來,薛平貴無奈,隻好撿起地上的一把刀,跟那一群剛趕過來的人血拚。
薛平貴身法了得,一個後空翻就踢倒了兩個人,一劍封喉,又是一個掃腿絆倒了過來的人,接著一個起跳踩在那個人的腦袋上。
薛平貴不想要人性命,隻是砍傷了他們的手腳就跑了,奈何魏虎找來的殺手還真不少,看上去就下了不少血本,雖然薛平貴武藝高強,但也寡不敵眾,沒打幾個回合就敗了下風。
左手還被人劃傷,血液浸透了衣裳。
後麵又來了一個偷襲的,直接砍傷了薛平貴的右腿,薛平貴無力倒在地上,單膝下跪,手裏的劍插進了土裏,支撐著他自己。
寒風蕭蕭,一望無際的草場,一片金燦燦,陽光明媚,白雲悠悠,薛平貴傷痕累累,單膝跪在秋風之中,這時有一個人想要過來偷襲,薛平貴立刻抽起地上的劍往回一掃,兩個偷襲的人人頭落地。
其他黑衣人把薛平貴圍在中間,正要刺殺薛平貴時,王寶釧匆匆趕來,和小蓮一起搬來了一些小石子,接著兩個小姑娘就拎著小石子砸向那一群人,薛平貴還無辜地也被砸中了。
王寶釧的突然出現轉移走了黑衣人的注意力,給薛平貴爭取了短暫的時間,薛平貴趁機拎起寶劍,忍著身上的疼痛,殺了那幾個黑衣人,殺出一條血路,然後衝到王寶釧身邊。
“寶釧,你怎麽回來了?我不是讓你往平城方向跑嗎!”
“咱們是夫妻,你不走,我也不會走的!我們要走就一起走!”
“他們要找的人是我,你快走!他們不會傷害你的!”
“看這群人就是要對你下死手了,我若是走了,你該怎麽辦!”
王寶釧說著雙手拎起地上的劍,奈何王寶釧根本提不起劍,薛平貴看著王寶釧明明很害怕,但依舊艱難地拎起劍擋在自己身前,嘴角勾出一抹淺淺的微笑。
“小心點,別傷了三小姐!”
這句話再次傳入薛平貴的腦子裏,不過薛平貴暫時沒有多想,隻是一把拉開王寶釧,然後一劍刺死上前的那兩個黑衣人,接著又是一場惡戰。
黑衣人已經盡數給薛平貴殺了,隻是薛平貴現在身受重傷,還有五六個黑衣人,王寶釧和小蓮相互攙扶著倒在地上,看著那幫黑衣人,小蓮直接嚇哭了。
“小姐……”
薛平貴為了王寶釧和小蓮的安全,一直有意無意地引導黑衣人往另外一個方向打,現在王寶釧和小蓮已經離那幫黑衣人有些遠,眼看著薛平貴又被黑衣人刺了一劍。
王寶釧趕緊讓小蓮撿起地上的石子,繼續往黑衣人身上丟,王寶釧自己脫下外衫,裝了泥沙,路上的沙土鬆軟幹燥,在烈日下更加燙手。
但王寶釧沒有管這些,王寶釧現在要做的就是想辦法讓薛平貴活著!
小蓮石頭也扔完了,還有幾個不小心砸中了薛平貴,黑衣人們衝過來,本來想一刀了結了小蓮,他們本就和薛平貴打得不相上下,旁邊還有小蓮和王寶釧搗亂。
魏虎隻是在三叮囑他們千萬不要傷了王寶釧,但沒有說不可以傷了王寶釧的貼身侍女小蓮,小蓮看到黑衣人拿著劍衝自己來。
“小姐……”
小蓮一邊哭一邊往回跑。
王寶釧趁機到處泥沙,熾熱的沙土倒在黑衣人身上,還有盡數倒進了黑衣人的眼睛,黑衣人睜不開眼,揉眼睛之際,被小蓮和王寶釧兩個女子用力拌倒在地上。
然後對那個黑衣人拳打腳踢,黑人眼睛實在是被沙土疼得厲害,也無力反抗,小蓮和王寶釧一邊踩那個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一邊看向薛平貴那個方向。
王寶釧見那個黑衣人已經給他們踩得鼻青臉腫,趕緊讓小蓮一起抓了兩捧沙土,然後衝過去。
“平貴快把眼睛閉上!”
薛平貴反應及時,立刻閉上了眼睛,黑衣人睜大了眼睛,想要把薛平貴一刀砍死,沒想到卻被王寶釧和小蓮丟過去的沙土混進了眼睛裏,滾燙的沙土在眼睛裏灼燒一般的痛感傳遍腦神經。
黑衣人隻是捂著眼睛,有一個黑衣人還想眯著眼睛殺死薛平貴,想不到薛平貴一腳就把他踢了,眼睛不好的黑衣人想要打薛平貴,即便薛平貴深受重傷,也是遊刃有餘的。
沒個三兩下就撂倒了所有黑衣人。
王寶釧看了看薛平貴,身上血淋漓的,心疼地開口:“平貴,你這傷不要緊吧……”
“寶釧,我沒事,你會騎馬嗎?”
王寶釧看了一下一旁高大的白馬,搖搖頭。
薛平貴忍著身上的疼,一把將王寶釧抱起,然後跳上了馬,薛平貴看向一旁驚慌失措的小蓮“小蓮,你會不會騎馬!”
“姑爺,我不會!”小蓮直接哭,也是,小蓮和王寶釧從小就在相府裏長大,除了一些針線活和書畫,他們似乎也不碰別的。
薛平貴雙手牽住韁繩,把王寶釧抱在懷裏,看向一旁的小蓮,“去往夜郎的路還很遠,我們的馬車,還有車夫全部都沒了,現在能做的就是趕緊趕回平城先暫時住下,這地方離平城還有一段距離,走路回去,一定要走上一兩天,你且騎上那一匹馬!”
小蓮順著薛平貴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匹高大的黑馬,黑馬似乎能聽懂薛平貴的話一般,高傲地向小蓮走過去,小蓮嚇得直接倒在地上,“姑爺……我不敢,我不會!”
“沒事,你把韁繩牽過來給我!”
小蓮害怕的手都抖了,一邊靠近那一匹馬,一邊把臉別過去,閉著眼睛,胡**了一下,沒有摸到韁繩,反而摸到了馬的眼睛,痛得馬甩了甩頭直接把小蓮甩到了一邊,嚇得小蓮當場哭了。
薛平貴讓王寶釧抓住馬鞍,自己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扶起小蓮,然後把小蓮扶上馬,小蓮在馬上動都不敢動,害怕得緊緊抓著薛平貴的衣袖。
“小蓮,你且緊緊地抱著馬身,還有,你不要使勁抓馬的耳朵,這樣它會很難受的,你可以抓它背上的毛,你也可以緊緊地抱著馬,但是你不要勒到它的脖子。”
薛平貴調整了一下小蓮騎馬的姿勢,然後把馬牽過去,加長了韁繩,之後自己跳上了王寶釧那一匹馬,接著就揮動馬鞭,兩匹駿馬直接原地起跑,嚇得小蓮緊緊地抱住馬身,眼睛都不敢睜,小蓮一邊抱著馬一邊哭,一邊大聲叫著,王寶釧則嚇得雙手緊緊地抓著薛平貴,剛開始小蓮還哭得泣不成聲,一直到後麵嗓子都喊啞了。
再到後麵被太陽曬得不行,一直到後麵,已經在馬背上被顛的習慣了,之後小蓮就坐起來了,然後雙手抓著馬鞍。
“小姐,我突然覺得騎馬也沒那麽恐怖!”
“那可不是嗎,你們兩個從午時一直騎馬騎到了酉時!”
薛平貴看著小蓮笑笑,小蓮第1次騎馬,真的以為自己會死,畢竟那種突如其來的失重感,也是第1次經曆,王寶釧起初還給嚇哭了,中途還叫了。
直到後麵,騎馬都騎煩了,也覺得沒那麽恐怖了。
幾人騎了半天的馬,大概從午時一直騎到酉時,總算看到了遠處的一個小縣城。
“平貴,這是哪裏呀?”
“平城!”
“我們要在這裏住多久?”
“應有三兩日,我這傷勢得需靜養幾日才能繼續起程,到了平城我會找當地縣衙,幫我上書一封跟皇上說明情況。”
“平貴,我懷疑追殺我們的那一幫人是魏虎派來的!”
“為何?”
“因為他們叫我三小姐!”
“我也是這麽想的。”
到了平城,薛平貴小心地將王寶釧抱下馬,然後賣了那兩匹馬,換了一些銀子,住了酒館。
王允在得知薛平貴和王寶釧在去夜郎的路上遭人埋伏,趕緊上書給皇上,皇上也通知到了平城的縣令,一定要好好地招待薛平貴和王寶釧。
薛平貴的這個縣令是皇上親自封賞的,也是對王允的一種表態更是做給天下人看的,若是薛平貴在去任職的路上出了事,天下人難免會懷疑一切都是皇帝安排的。
雖然皇上是真的忌憚王允的權利,但也絕不能落人口舌,隻要平城的縣令好好的招待薛平貴和王寶釧,天下人皆知,皇上是真的器重薛平貴。
也能給皇帝帶來美譽!
王寶釧給薛平貴找來了平成最好的大夫,大夫說薛平貴至少需要寄養上四五日才可繼續起程。
第2日,縣令便派人找到了薛平貴和王寶釧,給他們安排了府宅暫時住下。
“三小姐,丞相和皇上吩咐我們,一定要將你們照顧好,這宅院有什麽缺的你隻管找我,我也撥了一批人過來這裏伺候……”
“有勞縣令大人了!”
王寶釧落難之際,也不忘禮儀,一步一履,一顰一笑,皆顯示著大家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