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銀釧站起來就朝著魏虎扇了一巴掌,“魏虎,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要挾我!”

魏虎趕緊放軟語氣,“娘子,如今你已經嫁給了我,我們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我若是出了事那你——”

“那娘子你不也得跟著受連累嗎!”

“那你說,該如何是好!”

王銀釧生氣的甩了甩袖子,然後坐回自己位置上,魏虎在一旁諂媚地給王銀釧揉腿,“嶽父大人竟然說薛平貴是皇上失散多年的孩子,可是這並沒有任何證據,全是三姨妹一張嘴說了算,要我說啊就是這三姨妹,太想嫁給薛平貴了,才會編造這樣的彌天大謊來騙嶽父大人!”

“可我看這樣子不像是假的呀,爹跟我講的時候還小心翼翼的,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讓我透露給第3個人!”

“哎!娘子這說的什麽話,嶽父的意思是說,讓你不要告訴外人,我又不是外人,我可是你的夫君啊,再說了,他薛平貴要是真是皇子,三姨妹知道薛平貴是皇子,會等到今天?

三姨妹為何不早早說出來,讓嶽父大人早早同意了他倆的婚事,要等到氣暈了嶽母大人,氣得嶽父大人吐了血才說出薛平貴就是皇上失散多年的皇子的身份!”

王銀釧聽了,轉念一想,更加覺得是王允被王寶釧騙了,那個薛平貴就是一個想攀龍附鳳的臭乞丐,他若是真的是皇子,他早該早早向當朝皇上表明自己的身份,然後風風光光的做太子爺去了,為何要跟著那幫乞丐在街頭行乞。

若是王寶釧真的知道薛平貴是皇子,為何不早早說出來,這樣的話王允就會早早讓兩人結婚,也不至於王允還想用一箱金子買薛平貴手中的繡球。

王銀釧也不敢相信薛平貴就是當今聖上失散多年的皇子,又聽了魏虎的挑唆,更加覺得這就是王寶釧為了嫁給薛平貴,編造出來欺騙王允的謊言!

魏虎雖心有懷疑,但不論薛平貴是不是皇子,對於魏虎來說都不是一個好消息!

薛平貴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魏虎就是殺害薛平貴一家人的凶手,即便現在薛平貴沒有證據,日後若是薛平貴真的加官進爵,也一定會為難自己,更何況這個丞相三女婿的身份必須是他弟弟魏豹的!

魏虎安撫好王銀釧的情緒以後,讓王銀釧不要把此事聲張出去,魏虎跑去找魏豹商量對策了。

魏豹一聽薛平貴竟然就是皇上失散多年的皇子,還笑著讓魏虎不要跟自己開這種玩笑。

魏虎很認真的告訴魏豹,此事不可不防,但不論薛平貴到底是不是皇上失散多年的皇子,隻要薛平貴成功娶了王寶釧,王允一定會給薛平貴安排一份體麵的差事,說不好哪天薛平貴就能和他們平起平坐了!

魏豹對王寶釧一見鍾情,對於王寶釧,魏豹勢在必得,本來當朝丞相的三女婿非他莫屬,哪知半路會殺出一個薛平貴。

於是,兄弟倆先計劃著找個人去試探一下薛平貴,看看薛平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當朝皇上遺落在外的血脈。

好在薛平貴並不知道自己是皇子,所以去試探薛平貴的人回來告訴魏虎和魏豹,薛平貴隻不過是一個乞丐,所以魏家兄弟兩個就以為這是王寶釧為了讓王允同意王寶釧嫁給薛平貴編造出來的謊言。

而且王寶釧剛認識薛平貴不久,再加上王寶釧又是一介女流,絕對不可能知道薛平貴是皇上失散多年的皇子的身份,除非是薛平貴自己告訴王寶釧的。

好在魏虎和魏豹並不知道薛平貴就是皇上失散多年的皇子,不然薛平貴在昨夜就已經屍首異地了。

魏虎和魏豹為了以絕後患,如果薛平貴是皇上失蹤多年的孩子,為了防止薛平貴認祖歸宗後替他養父報仇雪恨,直接殺人滅口。

隻要薛平貴死了就死無對證,沒人知道薛平貴就是當今皇上失散多年的皇子。

如果薛平貴不是皇上失散多年的皇子,那就讓薛平貴去吃苦頭,眼下木已成舟,皇上已經知道薛平貴接了王寶釧的繡球,薛平貴是一定會娶王寶釧的。

但是,隻要魏豹從中作梗,還是能挽回王寶釧的!

於是就挑唆王銀釧去找好閨蜜——康樂公主,康樂公主從小就生養在深宮之中,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康樂公主趕緊找到自己的母後,跟皇後挑唆了幾句,然後讓皇後去給皇上吹吹枕邊風,成功讓薛平貴當上了偏遠地區的縣令!

王允知道皇上下旨說,等薛平貴和王寶釧拜堂成親了以後,就讓薛平貴調任到夜郎去當縣令,王允急得差點想直接上書,說明薛平貴就是皇上失散多年的皇子,沒想到,卻給匆匆趕來的王寶釧攔住了。

“寶釧,你如實告訴我,薛平貴是不是根本就不是當今聖上的孩子,所以你才百般阻止,當日我就想上書,跟皇上說明薛平貴就是皇上失散多年的孩子,你卻一直用各種理由攔著。

現在薛平貴要被調任到夜郎那種偏遠的地區當縣令,你還不讓我去跟皇上說明情況,你可知夜郎是什麽地方,此去山高路遠,那地方根本沒人願意去。

如今薛平貴新官上任,直接往夜郎那種偏遠地區跑,你可知你一旦跟薛平貴到了夜郎那種地方,估計十幾二十年都是回不了長安的,搞不好那地方一呆就是一輩子!

若是薛平貴真的是當今聖上失散多年的皇子,我現在速速上書一封,跟皇上說明情況,留薛平貴在長安中……”

“爹,寶釧所說句句屬實,隻不過現在,皇上尚且有其他皇子在世,若是薛平貴這個時候認親了,也是無依無靠。

而且其他皇子也不會容得薛平貴這個失散多年的兄弟回去跟自己爭搶權力和地位的,此時一旦把薛平貴是皇子的消息傳到皇上耳中,會有三種風險。”

“第1種風險,父親會被有心之人說是包藏私心,早知薛平貴是皇上的皇子,卻要等到女兒和薛平貴成親之後才上報,恐有壟斷皇家勢力之嫌疑!

第2種風險,即便薛平貴順利認祖歸宗,其他幾個皇子也不會容得薛平貴這個後來者與自己分權,自會想盡辦法陷害薛平貴,此時薛平貴還是一個乞丐出身,身邊無依無靠,唯一的靠山還是父親,但父親三個女婿背景都過於強大,如果父親在幫著薛平貴,定會被有些真人拿來說事,此時我王家還有薛平貴都會陷入大難之中。

第3種可能,便是有心之人阻止薛平貴和皇上相認,然後父親就會被釘上一個欺君罔上的罪名!”

王允分析了一下其中的利弊,靜靜的看著王寶釧。

“女兒和薛平貴兩心相許,結婚後女兒自會跟著薛平貴去夜郎,等薛平貴有了軍功,對朝廷有了貢獻,女兒相信以薛平貴的才能,一定會步步高升,平步青雲,然後再次回到長安。

寶釧知道爹是不想讓女兒跟著薛平貴受苦,但是女兒相信薛平貴日後定能建功立業!

等薛平貴的才能被世人所認可,再告訴皇上,薛平貴就是皇上失散多年的皇子,皇上肯定會因多年來對薛平貴缺少的愛護愧疚,日後便會對薛平貴更加偏愛一些,而且那時薛平貴也有了一定的底氣和功勞在身上,即便被皇上認回,其他幾個皇子也不敢叫囂什麽!”

“寶釧啊!爹自問一直把你照顧得很好,把你養在深閨之中,可為何,你會有如此謀略,你這不該是一個深閨中女子該有的……”

“爹,誰說女子不如男,寶釧雖為女兒身,可也有雄才偉略,想要一朝扶搖直上,平步青雲,女兒也想站在朝廷之上,與百官議論國政,也想站在權力頂峰俯瞰黎明百姓,看著芸芸眾生,看著滄海桑田,看這雲卷雲舒……”

“寶釧……”

“爹,寶釧想的很清楚,此次夜郎一行寶釧非去不可。”

“好!既然如此,那便由你去吧,寶釧啊,你長大了,可是你這段時間的變化實在太大了,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爹爹都快有些認不得你了!”

“寶釧就算再怎麽變,都是爹爹的女兒,寶釧此次夜郎一行,想必娘定會為此傷心難過,還望爹爹多開導一下娘,平貴是皇子的事,切不可讓第3個人再知道了!”

“寶釧,你娘親都不可告知嗎!”

“爹爹,古語有雲,‘事以密成,語以泄敗。’此事先不要聲張,知道的人越少,對我們就越好。”

“寶釧,此事我已告訴了你二姐,當時你二姐擔心你一直日日纏著爹,不同意讓你嫁給薛平貴,爹爹也是沒了辦法才跟你二姐說的,不過你放心,爹爹已經告訴過銀釧了,銀釧也答應了爹爹,此事並不會泄露出去的!”

王寶釧一聽王允竟然把這事告訴了王銀釧,“爹,你糊塗啊,成大事者,怎可這般魯莽!

此事一傳十,十傳百,爹爹是要鬧得滿城皆知薛平貴是皇子才肯罷休嗎?”

王允有些受驚,王允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打扮華麗,滿頭金銀珠翠的女兒,竟然用這樣的語氣指責自己。

王寶釧從前都不喜歡帶這些貴重的金銀首飾,表現也實為乖巧,可是自從王寶釧重生了以後,性格就大變,若說讓王寶釧性格大變的,並不是18年苦等寒窯,而是那18天的皇後!

那18天的皇後讓王寶釧成長了許多,就是因為那18天,王寶釧看清了薛平貴的為人,看清了人心,也看清了這個世道隻有強者才能生存到最後,這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道……

王允隻當是上次王寶釧被劫匪劫走之後,留下了心理陰影,才會讓她性格大變。

王允感歎王寶釧雖為女子,可是王寶釧的才智,謀略,格局都遠大於男子,若是身為男兒身,日後考取功名,入朝為官,在朝中定會是一個利國利民的人物。

王寶釧擔心王銀釧會泄露出去,還想去跟王銀釧說清楚,不想王銀釧根本就不相信薛平貴就是皇子。

王寶釧擁有了前世的記憶,也知道了王銀釧之所以百般阻撓,隻是不想讓自己跟著薛平貴受苦,歸根結底還是愛著王寶釧的。

大婚之日。

王寶釧一生鳳冠霞帔,頭上珠巒玉翠,滿麵春光,一襲紅衣驚豔四方。

“原來這就是丞相的三女兒,還真是生的國色天香!”

“之前就聽聞丞相的三女兒貌若天仙,今日一見,果然是傾國傾城。”

“生的是好看,隻可惜這三小姐眼光不好,非得嫁個乞丐!”

“雖說是嫁了個乞丐,不過這個乞丐穿上這新郎服,打扮了一番,看起來倒像是一個皇家貴族的公子一樣!”

“唉,你還真別說,這乞丐打扮起來還真有幾分人間富貴公子的樣子!”

“不過怎麽看這個乞丐……越看越眼熟呢!”

前來賀喜的人們議論紛紛,能坐在席麵上的都是一些朝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平民百姓隻能站在門口喝彩,然後等禮成,領完賞錢就離開。

一般像丞相這種大人物,家裏若是有些喜事,百姓們過來捧場,都會收到多多少少的賞錢,若是主人家的好心一些,多賞了一點,這便又是窮人家的好幾個季度收入了。

雍容華貴的丞相府,處處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的,一眼望去,鮮紅的配飾叫人心理喜滋滋的。

來往的賓客絡繹不絕,王允還得裝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全家人隻有王夫人是高興的。

雖說最心愛的寶貝女兒嫁給了一個乞丐,但是女兒開心,王夫人也就開心。

至於王允,他心裏還是蠻不開心的,畢竟傳出去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一個乞丐,還是挺沒麵子的。

王金釧和蘇龍忙得焦頭爛額,魏虎和王銀釧就差沒把不開心寫在臉上了。

好在皇帝還是給了王允幾分薄麵,在薛平貴和王寶釧大婚前一天封薛平貴為夜郎的縣令。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是一個偏遠地區的小小芝麻官,但也好比一個乞丐好,但是在大家眼裏,薛平貴依舊是個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