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陳博的人皮帶在身邊,陳嶽是經過權衡利弊的。

弊端很明顯。

陳博的人皮是被馬舉從刑部帶出來的,官府一直都在追查,這是召禍之源,陳博自身也有秘密,稍不留神,可能會卷入到某種大漩渦中,甚至像馬舉那樣死的不明不白。

好處也很明顯。

陳博現在明顯就是一個隨身老爺爺,可以帶著陳嶽進入超凡世界,並且陳博作為進士出身,正是陳嶽現在欠缺的老師人選。

陳博的人皮來到這邊,是打亂了陳嶽的未來規劃,但是卻給了陳嶽近路,讓陳嶽現在就能接觸這世界的力量體係。

至於將親爹獻祭衙門能否獲得更多好處……

陳嶽感覺需要得到更多信息,才能判斷。

馬舉的屍身血氣幹枯,就是一副皮包骨,陳嶽放膽動了動,感覺全部重量,也就三十來斤。

“要將他打包帶走,扔到外麵。”

陳嶽看著馬舉屍身,自言道。

“僅僅扔到外麵還不行。”

陳博的人皮出聲道:“必須要毀屍滅跡才行,否則就會有人帶著屍身去衙門領賞,衙門就會開始尋找我這人皮的下落,你作為我兒子,會直接被審查。”

陳嶽舔舔嘴唇,陳博不說,陳嶽還一時忽略了,這馬舉的屍身價值一千兩銀子呢。

“喂,你貪汙多少錢。”

陳嶽好奇問道:“還有沒有什麽小金庫?”

先從陳博的手中爆一波銀子,就能迅速的改變陳嶽現在的窘狀,陳嶽拿到銀子之後,完全可以離開正陽,找個小地方專心修煉。

“都被抄家了,哪還有什麽小金庫。”

陳博直接一攤手,說道:“就剩下一點點銀子,支取出來後,被馬舉揮霍一些,剩下的全扔在怡香樓了。”

也是陳博的銀子,才能讓馬舉在逃亡的路上過的很瀟灑,而馬舉在逃跑的時候,顯然不會收拾自己剩餘的銀子。

陳嶽眯眼看向馬舉的屍身:你花我的錢,連五十兩都不給我?

“別瞪眼了,趕快將他收拾帶走。”

陳博瞧著陳嶽在發愣,催促道。

萬一這時候衙門來搜查,陳嶽和陳博就被一網打盡了。

“別催,我正在想辦法。”

陳嶽圍在房中轉了一圈,他在這宅院中生活十分簡樸,這時候想找個麻袋都不行……至於直接背著馬舉的屍身出去,這邊的夜晚還是很熱鬧的,被人看到之後就扭送官府了。

如此轉了一圈之後,陳嶽將目光鎖定在了陳博的身上。

“爹,讓我看看你被剝皮的開口。”

陳嶽第一次開口叫了爹,但是說出來的事讓陳博感覺好孝。

“……”

陳博愣了片刻,方才愣過神來,聲音一下子就變得很尖銳,怒道:“你把我當麻袋?”

陳嶽明顯是想要將馬舉的屍身給塞到陳博的人皮裏麵!

這讓陳博實難接受。

“我是在想,今天晚上正是風口浪尖,跑出去毀屍滅跡,隻怕撞到刀尖上,因此你把這個屍體給收起來,先糊弄過這一夜,然後再出去毀屍滅跡。”

陳嶽說出自己的打算。

一個馬舉跳出來,雖然不能說弄的滿城風雨,但今晚必定會嚴加戒備,陳嶽本來就是一個重點人物,因此在這關頭縮著點比較好。

陳嶽也是看陳博的人皮活靈活現,這才想出來的法子。“燈下黑。”

陳博倒是讚同這一點,說道:“確實是妙計,糊弄過去問題不大。”陳博看向馬舉的屍身,明顯帶著嫌棄,又說道:“可是現在他精血幹枯,根本撐不起我這皮囊!”

現在馬舉的屍身不過二三十斤,幹癟的如同皮包骨頭,陳博套在上麵,不過是又多了一層皮而已。

“可以塞點稻草。”

陳嶽說道。

“……”

陳博的目光同陳嶽對碰,他沒想到,這“植草”居然從他的兒子口中說出。

陳博之前被剝皮植草,就是將人皮剝下,裏麵塞滿稻草,然後時不時放在外麵展覽,馬舉將陳博從刑部帶出來,陳博才將一肚子的稻草吐出來,萬萬沒想到啊,這稻草要被他兒子給塞回去。

太地獄了!

陳博感覺自己的頭皮被撕開,然後馬舉整個塞入,接著就是稻草往他的身體裏麵塞來,不過片刻的功夫,陳博就完全支棱了起來,並且因為塞的稻草,臉型也以往也不相同。

“這樣就差不多了。”

陳嶽上下打量之後,十分滿意,說道:“爹,我這地方是風口浪尖,今天晚上少不得有人搜查,所以勞煩爹今晚到正陽的街頭隨便逛逛,外麵人潮洶湧,官府肯定不能挨個排查……如果爹能順便毀屍滅跡那就更好了。”

陳博已經是一個成熟的老父親了,要學會自己惹事自己處理。

並且陳博這人皮還附帶了那一點點能力,至少將陳嶽卷進家門的時候,陳嶽是一下子就進家門的,外出散步轉一圈,完全不成問題。

陳博滿是愕然,穿著陳嶽遞上來的衣服,然後被陳嶽推出家門。

陳博還以為是燈下黑呢,沒想到直接將他攆出門了!

“……”

陳博愣愣的走在巷子裏麵,縱然他再沒心沒肺,這時候也感覺哇涼一片。

也就在陳博走了之後沒多久,東牆處傳來女聲,叫了一聲陳嶽。

陳嶽抬頭看去,瞧見了鄰家女臉頰剛過牆頭,手中拿著雕扳,向著陳嶽遞來。

陳嶽伸手,就去接那雕扳。

這個鄰家女是盲女,應該是屬於後天目盲,識字,在知曉陳嶽給今古書行寫本子之後,專門央求陳嶽,希望陳嶽能將一些雕扳帶過來,她通過觸摸雕扳,知曉上麵內容,以此解悶。

就在陳嶽的指尖將將要碰到雕扳的時候,突聽外麵一聲叫喊,刑一善便來到了門外。

鄰家女孩見此,整個人一下子縮了回去。

“捕爺!”

陳嶽麵對刑一善很恭敬,然後拱手說道:“賊人可曾擒拿?一千兩白銀去什麽地方領?”

刑一善黝黑的臉龐上有幾分慚愧,照實說道:“那賊人藏有暗手,就差那麽一點,被他溜走了,我擔憂你的安危,特意來這邊看看。”說話時候,刑一善好奇的向著東牆處多眺望兩眼。

陳嶽讓過身子,請刑一善走了進來,屋內的痕跡已經被陳博清除一遍,由此刑一善粗略一看,並沒有發現什麽,伸手入懷,又取出一張符篆。

“陳兄弟若是遇到魔道,務必呼救。”

刑一善正色說道:“最近的正陽府並不太平,衙門這邊還發現了幽冥教,閻魔教的痕跡。”

“好的好的。”

陳嶽點頭,將符篆收入懷中,至少這符篆呼叫捕快確實挺迅捷的,屬於報警專線了。

刑一善見陳嶽收了符篆,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