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一善等捕快來到這邊的時候,刁春保已經無影無蹤,吳瑜慶也從地上站了起來。

得知了前因後果,刑一善隻是用訝異的目光打量著吳瑜慶。

“因為這是正陽府,所以我放不開手腳。”

吳瑜慶辯解道:“並且我天星門的武學,越是放不開手腳,越是處處受製……”

天星門的武功,無一不是破壞力巨大,完全展開,那就是亂轟亂砸,在正陽府這人煙繁盛之地,那就是一場災難。

刑一善點了點頭,沒忍住笑了兩聲,說道:“不錯,麵對修羅教,拳頭可以弱,心氣絕不能弱,不過話雖如此,回去的話,還是讓大儒好好檢查一下,身體上麵千萬不能留下隱患。”

說完這些,刑一善也沒有聽吳瑜慶的辯解,愉快的收隊了。

“我最近一直都在練武,也聽到正陽府這邊不少消息。”

趙修在酒樓這邊,關上窗子,對陳嶽等人說道:“我聽過不少他大展神威,讓修羅教逃竄的事跡,今日一見,可能言過其實了。”

鄭經人在旁邊撇撇嘴,說道:“過去能大展神威的關鍵,應該是他帶的人多。”

哪裏有那麽多的大展神威?隊友是關鍵!

陳嶽在旁邊忍不住樂起來,吳瑜慶這一戰,幾乎是把名聲給打沒了,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找回場子。

在酒樓裏麵吃過飯後,陳嶽就和紀伯英等人道別。

“有件事情……”

趙修攔住陳嶽,小聲說道:“最近天要轉冬,**將殘,那些姐姐請了一個畫家,想要將**都給畫下來,也想要請你去那邊,為畫卷提上一首詩……”

陳嶽下意識就想拒絕,這影響自己學習進度了。

“無論事後采不采用,那位姐姐都會給你一顆人元珠。”

趙修說出條件了。

人元珠對培元養望這一境界極有增益,據說裏麵蘊含的元氣能夠增強一個人的根本,也能夠讓文氣更為茁壯。

“我會去的。”

陳嶽愉快應道。

說起寫**的詩句,陳嶽首先在心中就浮現了一首黃巢的《題**》。

可惜陳博已經把老陳家上下給禍害完了,否則陳嶽提出這一首詩,還能給老陳家找點樂子。

道別了趙修之後,陳嶽徑自就往家中走去。

“刑一善讓吳瑜慶找大儒檢查身體,並非是一味的嘲諷。”

陳博在這時候,專程告訴陳嶽道:“修羅教的武學,除卻心神能夠引動自然之外,另有一項,那就是可以在夢中殺人,他可以將氣息附在一個人的身上,刻意的殘害一個人的精神,讓人在夢中死去。”

“所以你和修羅教的人打交道,一定要萬分小心。”

陳博對修羅教的評價,陳嶽是相信的,畢竟自己的老爹身上,就有修羅教的秘訣。

“那麽作為一個文道修行中人,我應該如何應對呢?”

陳嶽問道。

刑一善讓吳瑜慶找大儒,顯然文道可以克製修羅教的夢魘手法。

“這就要說起一個人的文氣根本了。”

陳博有心教導,說道:“你在本清和尚那邊,也聽說了儒佛道三家法門,它們所講雖然迥異,但是都歸為讓人心純正,其中儒道修行,到了培元養望境界,大多都成為了舉子,他們在一方城鎮裏麵,名聲顯赫,又有儒道,朝廷在背後撐著,天生就代表了【正義】,因此他們汲取的文氣根本,有仁義禮智信忠孝寬恕,誠實等等,有這樣的文氣護體,修羅教的夢魘之術,自然無從施展。”

“即便是真有儒家被修羅教在夢中所殺,基本都是雙方實力差距過大。”

陳嶽在一邊聽著,心中有疑問,道:“如果儒家弟子一個個都遵守仁義禮智信這一套,那麽朝堂之上,應該都是好官才對,你怎麽會被剝皮植草……”

就像是雷音正宗,一旦違背雷音正宗的正道,那麽自身修為就會衰退。自己老爹都被剝皮植草但仍舊活著……莫非儒家的背叛了不衰退?

“別打岔。”

陳博正色說道:“這個今後告訴你,現在這個問題和你密切相關。”

看著陳嶽收攝心神,正色坐下,陳博方才又說道:“你也知曉了,文人到了這個境界,都是舉子,而你雖然勤學,但是文道上的素養,考一個秀才都費勁。”

陳博在這方麵,倒是沒有誇大,陳嶽雖然一直辛辛苦苦的學習這世界的知識,但畢竟起步太晚,就算是陳嶽有陳博的教導,在太淵這世界文化知識儲備,隻能勉強算個秀才。

至於陳嶽現在的名聲,那都是上個世界的智慧,不在這裏麵劃分。

“而你的名聲,雖然有宋維光的金花會詩選,但更多的人是因蓮兒春而認識你,由此你的文氣本源,十分駁雜,因此你在提煉的時候,必須再三小心,因為一不小心,這人心穢雜,就會反噬到你身上。”

陳博所說,全都出自本心。

《蓮兒春》這本書專寫人心之惡,為了一點錢財,夫妻反目,兄弟坑殺,全然沒有一點人倫道德,這樣的心念反饋到陳嶽的身上,就像是有這樣的一群人對陳嶽耳語,讓陳嶽往人心敗壞的方向走。

陳嶽在這世界的根本又不牢固,應該是舉人才能到達的境界,現在他一個秀才就到了,【培元】不足,就容易被反噬。

“幸好你在金花會上贏了太古雪,可以在關鍵時候保命。”

陳博說道:“而現在,我認為你應該先立言,立行,這本就是【誠心見神】境界應該做的,你提前做這些,可以讓思想純正,如此修行【培元養望】的進展雖慢,但是到了【誠心見神】的時候,就能一步而過。”

文氣這方麵,有質有量。

像是馬泉雖然突破的時候隻有十丈,但是文氣十分精純,這就導致馬泉在修為到了【誠心見神】的時候,可能一步而過。

而陳嶽文氣百丈,但是心念太雜,到了誠心見神的時候,需要好好純化一番,進境反而會慢。

“可是……”

陳嶽開口,說道:“我從來沒感覺自己被汙染過啊。”

“什麽?”

陳博十分震驚,問道:“你也提煉幾日文氣了,難道就沒感覺那些人心中的雜念?”

“感覺到了。”

陳嶽說道:“但也就那樣。”

觀看蓮兒春而產生的人心念想,陳嶽感覺很一般,畢竟二世為人,大場麵也都在大熒幕上看到過,因此這人心穢雜,卻沒有對陳嶽產生汙染。

“也就那樣?”

陳博吃驚的瞧著陳嶽,示意讓陳嶽放出點文氣看看。

一縷文氣,在陳嶽的天靈透出,陳博瞧了過去,隻見文氣渾濁一片,甚至透著黑。

有那麽一瞬,陳博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麵對陳嶽了……我還擔心汙染呢,你才是汙染源啊!

正陽府,晦暗處。

刁春保向著一個身影下跪,說道:“我在正陽沒有立足之地了,求你們收留我,將我變成妖,徹底脫離儒家推算。”

“難為你找到了這邊。”

那身影是個年輕人,二十來歲的形體,身上穿著儒袍,此時並不轉身,而是吩咐道:“你去殺一個人,事成之後,我就讓你成為妖族,讓你離開正陽。”

“誰?”

“平安寺,本清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