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常陽是有心包庇陳嶽的,畢竟古成誌的背後是風雅社,爆出來陳嶽宰了風雅社的成員,縱然正陽府這邊依照規矩,不予追究,風雅社也會追著陳嶽咬。
直接銷單,能夠斷絕和陳嶽的牽連。
陳嶽沒有直接離開,趁著這會兒時間,打聽一下正陽府現在的情況,怎麽他參加了個紀伯英的喜宴,這正陽府上下就像是亂起來了一樣?
“吳瑜慶不是一直都在追尋殺他弟弟的凶手嘛。”
顧常陽說道:“今天他發現了一些線索,順著找到了一個修羅教的窩點,那裏也有幾個厲害人物,也讓我們在那裏絆住了手腳,沒有及時過來。”
正陽府這邊是有很多的高手,但是像今天這樣的事情,並不足以讓正陽府所有的高手傾巢而出,還有一部分要統籌大局,免得被對方調虎離山。
也就像這些人擔憂的那樣,在修羅教那邊剛剛大戰,妖族痕跡就出現在正陽府,蠢蠢欲動,讓他們不得不將目光轉向。
至於陳嶽和古成誌這邊爆發的文氣,在正陽府這邊的大能看來,不過是小衝突。
陳嶽恍然點頭,他在今天見過吳瑜慶,當時的吳瑜慶到了紀伯英的婚禮上,表示不會放過雨香,但是接到了線索,匆匆離開,沒想到就是抓到了修羅教的痕跡。
這也讓陳嶽感覺放鬆許多,有了修羅教這個方向,吳瑜慶自然是越調查越遠。
不過就在這一段時間,又是修羅教,又是妖族,還有古成誌對自己的圍堵……這會是一個巧合嗎?
因為發生過譚天波的事情,陳嶽對巧合的事情,都抱著幾分懷疑。
“你知道羅浮是什麽人嗎?”
陳嶽又問顧常陽道。
在這之前,陳嶽已經詢問了陳博,但是陳博對這問題,用沉默麵對。
這倒是讓顧常陽驚訝一下,顯然沒想到陳嶽連這個都不知道,由此一笑,說道:“我也有一個問題,我們可以互相交換一下。”
陳嶽示意,讓顧常陽先問。
“你在那蓮兒春上調侃了一段王勃的滕王閣序,僅有開頭,便沒後續,你能否將這文章補全。”
顧常陽說道:“這一篇夾在我的【批閱本】中,定能增色不少,我也會在這一段批閱之中,闡述詳情,說出這是我專程索取雲雲。”
增色?
直接千古留名!
至於說滕王閣序上麵引用的典故……其實現代人很多都不太懂典故,但是在讀《滕王閣序》的時候,仍然會感覺很牛逼,這興許就是不明覺厲。
並且在蓮兒春上麵,未曾寫明白的典故太多了,多一個《滕王閣序》也不算什麽。
反正都是設定。
“可以。”
陳嶽應道:“等你批閱本要上市的時候,我會將文章送過去的。”
滕王閣序在蓮兒春裏麵署名王勃,放在這世界,人們是要將文章和陳嶽掛一起的。
“極好,極好。”
顧常陽點頭,極為欣慰,說道:“我看你的《蓮兒春》,人物乖張毒辣,宛如生人,但是裏麵所做所說,或者化用的典故,盡和太淵迥異,不少地方生僻拗口,由此我大膽的將蓮兒春重新書寫,將裏麵的一應人物搬到了太淵,在評注中,也會解釋蓮兒春中的典故,事項。”
中譯中是吧。
這本來就是陳嶽最擔心的,但隨著他先將《蓮兒春》做起來,這些大儒,大學士對蓮兒春如何評注,如何刪減,都是為蓮兒春增色增名的,陳嶽的名字在裏麵抹不掉,這些評注版本影響越大,陳嶽的名聲也能隨之提升。
雙贏!“羅浮是儒道三才之一。”
顧常陽說道:“同時也是風雅社的會長,當朝的大人物。”
儒道在這六十年中,先後出現了三個驚才絕豔的人,也被人稱作為三才。
一個是高懷章,被稱作為天才,一個是陳博,被稱作為人才,一個是羅浮,被稱作為鬼才。
陳嶽告別了顧常陽,真正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可以啊老頭,我都不知道你還是個人才!”
陳嶽稱讚著陳博,又感歎的說道:“你早點說啊,我也不用專門打聽一下。”
“你應該打聽的。”
陳博說道:“我被掛在刑部多年,根本不知道羅浮現在的境況,這容易讓我對他產生誤判。”在陳博的說話中,人皮一絞,“羅浮筆”已經斷成兩截,其中有些許的文氣,被陳博給吸收了。
也是在聽到了羅浮的消息之後,陳博的興致明顯不高,就算是陳嶽有心刺激,陳博都不發一語。
有仇?
陳嶽見此,隻能在心中判斷。
太淵東海,玄龜島。
這個小島山脈成環,中間有一片空穀,呈玄龜模樣,從山上下來彎曲的水流,在山穀中構成了一幅龜甲圖。
羅浮先生的麵貌也就三十來歲,身形微胖,頭發披散,胡須雜亂,手中擺弄著幾枚銅錢,在他的身前還放著一根晶瑩的玉筆,最頂端的地方,篆刻一個“博”字。
“死了。”
羅浮先生接到的信息,讓他一愣,又是訝然,又是好笑,說道:“被妖族所殺?”羅浮先生聽到這些後,站起身來,搖了搖腦袋,說道:“你們怎麽可能瞞得住我?”
古成誌,佟晉生都是風雅社的成員,出了事情,他這個會長應該為他們出頭。
更何況去正陽收拾人,這個命令是他所下,他應該負責。
“天高地厚,萬物散殊,陰濁陽清,五行順布!”
羅浮先生在念叨中,將手中的銅錢往前水中撒去,口中喝道:“雲開見日!”
性理術算,知曉易術,這本就在儒道的修持之中,而羅浮先生最擅術數,現在術數運轉,目光凝視著河水,文氣流淌,耳目心三者的虛神似乎同天地冥冥溝通,前後對應,也就傳到了羅浮先生這裏。
“什麽?”
虛空似有鳴動,羅浮先生的身影微微一晃,有鮮血從鼻孔處流出。
“怎麽會算不到?”
“或者說,算到了一團空處。”
羅浮先生聲音喃喃,自言說道:“難道說,對方已死,因此才會前緣盡斷?”
鋪在羅浮先生麵前的,是一團的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