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陽教是一個沒有意外,沒有死亡的宗教,這裏的教眾們閑著沒事能喝毒藥,而教主也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但就是這個教派,在趙淵到來之後,接連發生了三起凶殺案。
這三個案子,在經過了一夜沉思之後,孫禮禮給出了推理。
“講武堂的線人死於意外自殺。”
孫禮禮推理第一個案件,說道:“但是黃陽教受到了教主的庇護,這裏麵沒有意外,沒有自殺,當教中的人發現了線人死於意外的事實之後,就上去給予屍體捅刀,以此造成死於他殺,而非意外的事實。”
也就是說,黃陽教這邊有集體妄想,這邊的人看到的一切,和正常人看到的不一樣。
“道士的死同樣是一場意外,道士本來就有病,隻是突然間病發,手中沒有藥,而發現了道士死亡的黃陽教眾,不允許世間出現意外死亡,因此給他的屍體灌毒。”
這仍舊是黃陽教集體妄想的表現。
“第三個案件,更是一個意外。”
孫禮禮說道:“講武堂的捕快自小跟著父親下礦,被封閉過一段時間,對於幽閉世界充滿了恐懼,因此在昨天晚上,他打暈了看守的人,在離開的時候跑的太快,被掛在路上的鐵線切成了兩半。”
“黃陽教裏麵沒有凶殺案,但是教徒們為了維護信仰,卻把事情接二連三的複雜,請劉教主善待教眾。”
孫禮禮的推論,讓劉清虛很滿意,因此選擇放孫禮禮等人離開。
在離開的時候,孫禮禮帶了許多的包袱,大多都是死在這邊人們的遺物,但是在已經出了山穀之後,孫禮禮發現自己的手串丟失,讓石傑和趙淵跟著講武堂的人,自己進去拿走手串。
“這是一個傳音符,接應的馬車要來的時候,就通知我。”
孫禮禮交代後,再一次的進入了黃陽教。
馬車要離開的時候,石傑給孫禮禮傳信,孫禮禮說馬上回來,但是等了盞茶功夫,還是沒有回來,石傑和趙淵兩個人跳下馬車,準備去找孫禮禮。
隻是進入到了黃陽教後,找尋了一圈,石傑和趙淵發現了孫禮禮的屍身。
她的脖頸上纏繞著鐵絲,已經永遠的失去了呼吸。
黃陽教裏麵,教徒們正在集會,劉清虛對所有教徒說了準備前往北寧的想法,為了讓信徒們相信他的神跡,也準備和信徒們一起喝下毒藥,如果大家一起複活,那麽奇跡就在。
信徒們也會繼續相信劉清虛。
在這時候,石傑忍不住的跳了出來,指認劉清虛是真正的凶手。
“你的妻子已經認為這是一個意外,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意義?”
黃陽教眾質疑。
“因為你們這裏沒有一個健全的懲罰製度,即便是有證據,也不過是劉清虛一句話的事,因此我妻子所說的一切,都是為了穩住凶手,讓他認為一切到此為止。”
石傑開始了自己的推理:第一個密室殺人案,是劉清虛在趁著對方上廁所的時候,躲進了對方的衣櫃裏麵,殺死了線人之後,掉包了對方的鑰匙,等到第二天凶案揭發的時候,同眾人進入現場,然後掉包了裏麵的鑰匙,這樣就隻有劉清虛有可能。
“道士的死亡,是搶先一步的投毒,劉清虛用黃陽教這邊變戲法的熔金,先一步的讓道士中毒,然後在眾人一起喝茶的時候,熱茶熔煉了熔金,毒藥發作了。”
“至於第三個案件,是一個掉包案,我們最先看到的屍體,是線人的屍體,隻是經過損毀,兼之分屍,造成了我們以為捕快死亡的假象,而真正的捕快在那時候,應該昏倒在牢房裏麵,在將我們騙過之後,再去擊殺捕快,以此分屍……”
“想要做到這一點,你就需要將我們從牢房裏麵放出來……”
“至於我的妻子被殺一案,她應當是想要單槍匹馬的進來將你逮捕回去,隻是失手了,她在用傳音符的時候,裏麵有你的聲音。”
說完這些之後,石傑上去痛打劉清虛。
劉清虛在這時候語言軟弱,出聲反駁,認為自己不是凶手。
黃陽教裏麵的高手上前,將石傑製住,並且準備殺了石傑。
“如果你們殺了我,劉清虛就一定是凶手。”
石傑麵對黃陽教的刀劍,笑出聲來,說道:“為什麽這麽嚴肅呢,我隻是給你們開個玩笑,在你們的眼中,劉清虛無所不能,而在我眼中,劉清虛是一個瞎子,一切都是你們的集體妄想。”
“劉清虛的視力極為低下,而你們這些人卻看不到,也因為劉清虛低下的視力,他不可能掉包鑰匙,不可能精準下毒,也做不到用屍體來做障眼法……你們要不要來聽我的另一個推理?”
“首先是第一個案件,黃陽教的信徒們看到線人進入到了房間裏麵,並且身體沒有異樣,這是不可信的證詞,因為你們都有集體妄想,認為這裏沒有傷痛,沒有意外,因此就忽視了一切。”
“事實上,線人在進入房間裏麵的時候,已經背後中了數刀,奄奄一息,他在關門之後,死在了裏麵。”
“第二個案件,關鍵是在喝茶上麵,當時喝茶的一些人全都是用左手拿茶杯,而道士用的是右手,茶杯上麵有握柄,因此會讓特定的人,用特定的角度喝茶,由此在下毒的時候,隻要塗抹到茶杯一側,就能夠讓人中毒。”“第三個案件,鞋子是一個破綻,他的鞋子上麵沒有泥濘,而當天下了大雨,到處都是泥濘……”
“能夠犯下這一係列的案件的人,身體不能太大……”
石傑在那裏推理。
黃陽教徒反駁,在第三個案件中,根本沒有小孩子的出沒。
“那是你們的集體妄想。”
石傑說道:“你們這邊管理內務的,就是一個侏儒,隻是你們集體妄想,認為他是一個健全人,這一係列的凶手,全都是他。”
管理內務之人在這時候一言不發。
黃陽教的信徒們,也都看著正中的石傑。
“那麽,劉教主,你能告訴我,奇跡真的存在嗎?”
石傑笑了一聲,看著劉清虛問道。
如果奇跡存在,那麽劉清虛不是一個弱視,所有的一切都按照第二種推理來說,劉清虛就是一個殺人凶手。
如果奇跡不存在,劉清虛隻是一個騙子,那麽所有的罪責,都將落到管理內務的人身上,劉清虛是清白的,但是黃陽教內部的信仰也將坍塌。
奇跡是否存在,這已經成為了一個死亡二選一。
劉清虛看向了石傑,在這時候堅定說道:“奇跡是存在的。”
劉清虛決定用毒藥,在在場的所有信徒一起滿飲,如果他們被毒死了,那麽自然就沒有了奇跡,如果他們再一次的複活了,那麽他們的一切罪責都被洗刷幹淨,信徒的信仰也將沒有絲毫的動搖,劉清虛也將帶著這些信徒,前往北寧。
但是這一次的毒藥喝過之後,劉清虛這一幹人全都被毒死了。
黃陽教全滅。
“集體妄想……黃陽教居然到了這種程度嗎?”
時間拉到了現在,鄭露很訝異。
趙淵在這時候,臉上帶著一些沉痛,說道:“不,不是這樣……我仔細的回想了黃陽教當初的一切,確定當初的黃陽教裏麵雖然有毒藥,但是黃陽教徒平日所喝,並不是毒藥,而是蒙汗藥。”
“喝了蒙汗藥之後,教徒們會昏昏沉沉,並且根據黃陽教的教義,認為自己要死了,而事實上,他們隻要沉睡一陣兒,就能夠再一次的蘇醒,於是愚昧的信徒認為這一切是死而複生,認為這一切都是神跡。”
“最後黃陽教主劉清虛的選擇是必然的,他相信神跡,因為這是他的拿手本事,但是那一次出現了最大的意外,有人將毒藥倒在了湯裏麵,並且在言語中設下了圈套,迫使黃陽教的所有教眾都要喝下毒藥。”
“整個黃陽教,都死在了一場謀殺裏麵。”
鄭露愕然,回想趙淵所講解的故事,能夠做到這一切的人,就是趙淵所說的叔叔,石傑。
而做出這些的原因也很簡單……報仇。
“啪……啪……啪……”
鼓掌聲在黑夜中傳來,在那暗中,有一個看起來滑稽的身影,怪笑說道:“淵兒長大了。”
石傑來了,他現在麵目滑稽,臉上有著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笑容,看起來分外瘮人。
“石大叔……”
趙淵看到了石傑,十分的沉痛,又十分的激動,問道:“這些年來你去哪裏了?”
石傑臉上隻有笑容,並不答話。
“你為什麽要把事情做的這麽絕?”
趙淵又問道。
“因為我不信任自己。”
石傑笑嘻嘻的說道:“我雖然推理了,但是我過往一直都是個笨蛋,所以我不信任自己的腦子,我害怕一時的盲目,讓真正的凶手逃了,所以我就做的絕一點,讓他們統統去死,這樣凶手一定逃不過。”
趙淵凝目看著石傑。
“別這樣,隻要最糟糕的一天,你就會變成我。”
“趙淵,我們來玩個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