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嶽推開了院門,同高懷章向著外麵走來。

“陳院長,你終於是出來了。”

“忠勇王年少時候的故事,是真的嗎?”

“忠勇王為什麽要賭上爺爺的名義,為什麽不賭自己父母的名義?”

陳嶽聽到賭上父母的名義時候,差點沒繃住,著重的看了一眼提出問題的人,說道:“下一個周刊,一定給你解釋,好嗎?”

金田一賭上爺爺的名義,是因為他的爺爺是金田一耕助,同樣是知名推理係列中的男主角,每一次賭爺,都是一次聯動。

在同周圍的人說話時候,陳嶽也按照高懷章所說,踩在了正陽府這邊的道路上。

高懷章走在陳嶽身邊,對著陳嶽肩膀一拍,周圍都在此地看著陳嶽的人,隻覺眼前倏忽,如夢初醒,恍然間已經不見陳嶽,而再回過頭去,看到東林書院大門緊閉,感覺適才一切,恍若一場夢幻。

圍觀的人感覺像是夢幻,陳嶽也感覺像是夢幻。

刹那間,陳嶽就從正陽府來到了城東八十裏的玉陽山,此處依舊是雲煙環繞,山脈綿綿,高懷章帶著陳嶽,向著裏麵走去。

這一次,高懷章和陳嶽都沒有走前麵的水潭,那水中倒影已經沒有了神秘,現在陳嶽所走的,就是當初離開的那條路。

高懷章走在前麵,陳嶽緊隨其後,進入洞窟之中,就感覺迎麵吹來寒氣,這一處出口的洞窟,裏麵曾經放出黃泉濁水的煙霧,讓陳嶽苦不堪言,如果不是帶著太古雪,能不能衝出來都不一定。

不過現在走在這洞窟裏麵,陳嶽自覺,憑借【見神】之後得到的生命能量,再一次被黃泉濁水侵襲,應當能夠輕易闖過。

這裏麵玄天道尊的雕像已經被粉碎,頭顱滾落一邊。

陳嶽目光掃視之後,跟著高懷章繼續往裏麵走去。

在原本停放朱紅棺材的位置,已經沒有了棺材的影子,不僅如此,就連這空洞正上方的光源也都沒了,裏麵漆黑一片,沒有半點的光亮。

陳嶽專門看了看棺木停放的位置,因為那棺木不知道在這裏停放了多少的年月,這裏有一塊烙印,色彩和周邊不同。

這樣掃視之後,陳嶽向著裏麵看去,之前陳嶽和羅靖等人來到這邊的時候,陳嶽是半路而回了,此時陳嶽跟著高懷章,自然要往裏麵深入。

“當時這個地方都是黃泉濁水,我是和羅靖,於世哲,就是在這裏分道的。”

陳嶽走在一處,看著幹涸的地麵說道。

高懷章點頭,兩個人繼續往前。

黃泉弱水應該是第一道阻攔,其後陳嶽在往前走的時候,看到了一片已經被破壞七七八八的刀劍叢林,地麵上都是刀刃,上麵也懸掛著一把把銳利的刀具,當下雖然無風,但是這刀刃仍舊在左右擺弄。

“這是刀劍之林,屬於幽冥教的一種鍛煉方式,據說在這裏麵鍛煉,能夠讓血肉恐懼,並且隨之扭動。”

高懷章說道。

可想而知,這地方也是僅有幽冥教的人,才能夠闖過的。

不過當下這裏被破壞的七七八八,陳嶽也能輕易的走過去。

過了這一段刀劍之林後,還有一層層的台階,上麵有一個個明顯的腳印。

到了這個地方,周圍就有許多刀劍痕跡,更有不少都是新痕,料想是當初的羅靖和棺木中的奇異對戰所致。

“這是幽冥教中的黃泉路。”

高懷章看到這裏後,說道:“這些地方,本都是為了讓幽冥教闖關所用,現在失去了所有的靈異。”

陳嶽走在這黃泉路上,看向了最盡頭的石壁,在這石壁上麵,畫了許多道門的符篆,顯然是在這地方,曾經封禁了一個大魔,隻是這大魔已經破禁而出,而在這一片石壁上麵,還有許多不全處,猜想都是被破壞了。

“這就是玄天道尊的手筆。”

高懷章應當是看到過類似的東西,瞧見這些封印,十分確定,說道:“這也是正一仙道的封禁秘法。”

若幹年前,玄天道尊在這地方封印了幽冥教最後的魔頭,等到玄天道尊死後,一個叫鄭危的人失足來到此地,接觸到了幽冥教的魔頭,帶出去了幽冥教的魔法,在鄭危在和長生教鬥爭失敗後,又來到了這個地方,在這裏做了黃泉濁水,刀劍海的布置,傳遞出去了幽冥教的功夫,又吸引著幽冥教的人來到這邊,並且將人坑殺。

用生命澆灌來打開這裏的封印……

陳嶽在腦海中,拚湊出這地方原本的順序,一代又一代幽冥教的人來到此處,獻祭生命,最後就是這裏的幽靈清算了紀家,現在壓著幽冥教在打。

陳嶽感覺,這幽靈應該是去幽冥教稱霸,而不是剿滅幽冥教,這是難以理解的地方。

在這寂靜中,陳嶽感應到了太虛護心鏡上麵傳來微微的顫動,這一股顫動被陳嶽文氣中的生命力所壓製,雖然在顫抖,但是沒有什麽外在表現。

這裏的一切可都是玄天道尊的布置……

文氣中的生命力,壓過了玄天道尊的太虛護心鏡的感應……

陳嶽暗暗震驚,憑借著太虛護心鏡的感應,目光看向了眼前的壁畫,在那殘缺不全的壁畫中,尚有一隻手,指向了一個方位,而那手指上的指環,正在放出感應,同太虛護心鏡隱隱對鳴。

“那個指環,好像是能動。”

陳嶽伸手一指,對著高懷章說道。

這世界講究一個仙緣際會,各有來因,許多東西貿然去拿,反而會招禍上身,陳嶽在陳博身邊耳濡目染,跟著就學會了“縮手”。

也就像紅樓夢裏麵所說“身前有餘忘縮手,眼前無路想回頭”一樣,陳嶽在拎清楚自己站位忠勇王府,官家,儒家就能安穩發展之後,也就沒有將一切都給霸占的獨狼思維。

並且這太虛護心鏡曾經被煉化了很多年,陳嶽拿到的時候一度冒黃煙,這樣的東西發出感應,陳嶽相信其為陷阱的可能更多,為奇遇仙緣的可能性更少。

由此,將一切指給高懷章。

高懷章聞言,目光仔細打量壁畫之中的指環,如此認真看過之後,訝異一聲,說道:“好精妙的符文,居然遮蔽了我的感知,讓我沒能看出這東西。”說話聲中,高懷章走上前去,輕輕戳動扳指。

隨著那指節上的扳指轉動,四下嗡鳴一片。

這已經即將塌陷的洞穴,有簌簌的灰塵落下,身前的石壁上,也有一點點的星光亮起。

高懷章伸手一薅,將那個機關扳指硬是掰了下來,伸手將其扔給了陳嶽。

陳嶽接過了扳指,看著上麵玉潤一片,將其先揣入懷中,而後對著高懷章說道:“那邊的刀劍,能夠幫我全都打包帶走嗎?”這些刀具都沒有生鏽,看起來十分銳利,陳嶽將其拿到了天工院重新熔煉也是好的。

高懷章訝異看向陳嶽,沒想到陳嶽會要刀劍林裏麵的刀劍。

“我陳嶽最不喜歡浪費東西,往往碗裏的一粒米也要吃幹淨。”

陳嶽節約的樣子,如同隋唐中的宇文成都。

高懷章伸手一指,將刀劍之林中的一切武器全部收集,將其匯聚在身前的畫軸之中,接著帶著陳嶽,進入到了適才出現的密室門中。幽幽冥道,綿綿長歸。

欲其無生,永與願違。

密室之中,入眼就是這四個字。

裏麵有一幅玄天道尊的畫像圖,在畫像之中,滿臉的遺憾。

這地方應該也被人進來過,裏麵空落落一片,高懷章在裏麵走了一遭,忽然訝異的蹲在其上,撿起來了一塊石頭,搓幹淨了上麵的灰塵,其中碧色流淌,是一塊上好的玉石。

這玉石對比著畫像中玄天道尊的那一塊,全然一樣。

“水火玉。”

高懷章運用文氣,激發上麵,使得這玉石放出光彩,如同水聲潺潺,自有清晰妙音。

“這一塊玉石……”

高懷章皺眉,將玉石遞給了陳嶽,說道:“你運用文氣來激活一下。”

陳嶽聞言,同樣運用文氣,感覺玉石一時滾燙,放出生火般的呼呼響,而陳嶽原本凝練的文氣被玉石一激發,一下子變得散亂開來,這燒灼的火苗帶動了一縷文氣,向著未知處而去。

“果然,這玉石是用來定位的。”

高懷章掐滅了上麵的火苗,說道:“儒釋道都歸於一心,文寶,佛寶,道兵,三家都是通用的,你若是用這玉石,能夠辟易水火,也能夠讓你的文氣在短時間內滾燙如火,甚至能夠凝聚火焰,但是你在應用的同時,這玉石將時時刻刻同另一樣東西有感應。”

“也就會讓人找到你的位置。”

陳嶽將玉石遞給了高懷章,他沒懷疑真假,畢竟親眼所見,高懷章的人物站位,也不至於來騙陳嶽這種小角色。

陳嶽現在太弱了,受不了被人定位。

“在我想來,這玄天道尊可能有一個隔代傳人。”

高懷章接過玉石,沒有封印,就輕易的收入懷中,並不懼怕它散發信息,說道:“他帶走了玄天道尊的重寶,落下了這一塊玉石,由此兩者間有感應,帶上這石頭,興許能讓我找到他。”

這一塊石頭能夠感應到玄天道尊的徒弟。

而門口的扳指,是陳嶽的太虛護心鏡才感應到的,之前高懷章都忽略了。

由此陳嶽不覺得有什麽巧合,反而有被安排的痕跡。

在這裏轉了一圈之後,高懷章伸手一拍陳嶽肩膀,霎時間天旋地轉,兩個人已經來到了洞窟之外,伴隨而來的,就是一陣轟鳴,這一個洞穴全麵坍塌,讓山頭都矮了一截,彌漫的煙塵和空中的水霧混在一起,沒多久一切皆寂。

玉陽山少有的,失去了雲霧,清清楚楚的顯露出來。

在皎潔的月華下,失去了原本的神秘,多了山林的幽寂。

“走吧。”

高懷章估算一下時間,說道:“這會兒正好回正陽府,趕一場宴席,我就要回天京城了。”

高懷章這樣的人,日程安排十分緊密。

陳嶽見此,也不多說,隨在高懷章的身後,被高懷章一拍肩膀,兩個人的身影在刹那就來到了正陽府中,也來到了一處莊園全麵。

“宋家的莊園。”

陳嶽來到這邊後,認出了這個地方。

宋維光的家中有兩處莊園,其中之一是開金花會的宋公南園,那裏平時對百姓們開放,任由百姓們去裏麵賞玩,另一個地方,就是宋家在這邊的花園了。

據說是太淵的開國皇帝所賜,宋維光現在僅用來招待達官貴人。

此時這高懷章來到這邊,宋維光當然要好好接待了。

陳嶽跟在高懷章的後麵,來到了花園之中,瞧著這花園內堆了許多的假山,更有諸多珍稀苗木,風景雖然比不上官家那麽瑰麗,但是也別具一格。

在這莊園之中,一切都籌備的妥當了,看到了高懷章前來,宋維光滿是笑容的迎上來,口呼師兄,而跟著宋維光身後的一些人,有官家,崔家,梁家,夏家的人,也有正陽府這邊各大書院的院長,陳嶽在這邊看到了官落落,兩個人對視一笑。

對於陳嶽將要刊印儒家經典,這種事情,官落落也聽說了。

這件事情辦好後,陳嶽也將和儒家綁定。

一輪問好之後,陳嶽作為東林書院的院長,同樣也坐在了院長的席位之間,通過陳嶽的不間斷勤學,現在知識儲備也差不多了,坐在這樣的席位中,也不會發怵,能夠從容的應對許多問題。

“高先生,您是大儒,我相信您要印刷儒家經卷,一定是詳細考慮的。”

一個書院院長忽然站出來,對著高懷章說道:“但是我認為,陳嶽的東林書堂,不能夠擔任印刷這件事情,您可以將這件事情分派下來,我也可以去買印刷機,然後讓我們書院的學生幫忙,將儒家的經卷印出來,一定能印的又新又好。”

經典學生幫忙。

陳嶽聽到這個話題的時候,就感覺這書院院長整活整的又新又好。

這邊有人在大儒麵前挑事,周圍的人也都圍觀過來。

官落落立足陳嶽身後,小聲說道:“這是清正書院的院長,你前段時間把他的小舅子丁先生送到了大儒那裏,讓他丟了臉麵。”

古肖那件事情查來查去,丁先生都是清白的,隻是交錯朋友了。

“他應該感謝我,如果不是我攔著,他已經被拖下水了。”

陳嶽小聲說道,萬一那個丁先生被發展了呢?

高懷章不露聲色,看向這院長,問道:“歐陽院長,你為何認為陳嶽不能擔任印刷之事呢?”

“他杜撰經典!”

歐陽院長立刻就給陳嶽扣帽子,說道:“他寫了一個小說,杜撰了詩經!”

陳嶽知曉了對方啃他的地方。

同樣連載在周刊上的射雕,黃蓉和郭靖見到了洪七公,也是裏麵“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句話引來了對方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