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著貓兒說話,也不過是自言自語。

可是她卻看到,呆呆認真的看著她,對她點了下頭。

那雙眼裏,是篤定的光芒。

好似他能確定,她的日子一定會好起來的。

林歲寧又在它臉上親了親。

“嗯,會好起來的,到時候我帶你過好日子呀,不用藏起來的好日子!”

李玄澤險些窒息。

說話歸說話能不能不動嘴啊!

他的尿意越來越濃,有點憋不住。

李玄澤跳下桌,夾著腚在屋子裏走了一圈,想找個如廁的地方。

“喵喵喵!”

林歲寧沒看懂。

“在找什麽呀?”

李玄澤跟個無頭蒼蠅似的,在屋裏轉來轉去,最後用爪子去扒門。

林歲寧終於問:“是想噓噓嗎?”

鋪天蓋地的羞恥要把李玄澤給淹沒了!

但是他這時候別無他法,隻能衝林歲寧點點頭。

隨即,林歲寧指了指角落裏放了沙子的木盆。

“你白日裏不還知道在那裏噓噓的嗎?”

啥?

李玄澤愣了愣後,更用力的扒門。

林歲寧沒法子,隻能把門給它打開。

李玄澤像劍一樣衝出去,在院子裏找了個牆角,剛抬起腿,發現一道目光一眼不眨的盯著他看。

他的腚一緊,放下腿,憤怒的回瞪她。

“喵喵喵!”

林歲寧感覺它好像罵得很凶。

她蹲下來,輕柔的說:“娘親幫你守著哦,你不用怕。”

李玄澤在原地瘋狂的轉圈。

他沒有怕,隻是不願意噓噓的時候讓人盯著啊!

實在沒辦法了,他隻能用兩個爪子去推她,企圖把她推走。

林歲寧卻誤會了它的意思,對它伸來的爪子,理解成了黏著她要抱抱。

她一把就將它抱起來。

“是不是那天老巫婆嚇到呆呆了,呆呆害怕啊?”

在任何人麵前,她都不會稱繼母為老巫婆,哪怕是小桃和姨娘麵前。

但呆呆不是人,她就不用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對繼母的厭惡藏起來。

李玄澤頭搖的像撥浪鼓。

放開我!

我要噓噓啊!

這下子是真憋不住啦!

他從林歲寧的懷裏掙紮下來,竄向院子裏另一個角落,準備速戰速決。

林歲寧不緊不慢的跟過來。

見小家夥擺好姿勢,還伸手摸了摸它夾緊的腚。

“呆呆,加油哦!”

李玄澤欲哭無淚。

最後實在是憋不了,小腹要炸了,她又剛好去看昨日盛開的幾朵花,他才豁出去在角落裏解決了這個大事。

林歲寧要抱著呆呆睡覺,就在進屋之後,給它擦腳底,還給他擦**……

李玄澤覺得這時候要是把他的毛剃光,一定能看到他比柿子還紅的臉。

他絕望的趴在枕上,等待著今晚的侍寢。

老天爺啊。

這種日子到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

大清早,宮人們伺候著太子穿衣。

李玄澤一臉暗沉的聽山竹稟報進度。

“道士術士各找了十幾個,是輪流讓人作法,還是一齊作法?”

李玄澤說:“先來回話。”

欲作法,那必然先得清楚他身上發生了什麽,否則難不成胡亂施法?

哪個說的準確,便給重金再施法便是。

一炷香後,東宮的正殿中進來第一位道士。

隔著道屏風,道士說:“太子殿下可是為了西北大旱……”

話未完,屬下已看懂太子的眼神,示意道:“出去,下一位!”

下一位道士看起來仙風道骨,留著長長的胡須,開口便語出驚人。

“陛下龍體抱恙?”

李玄澤很敬佩這位,為了賺賞銀錢,是什麽話都敢說,什麽話都敢猜。

他還沒開口,山竹就先暴怒。

“胡說八道,陛下龍體豈容你胡亂揣測?滾出去!”

接下來,李玄澤聽到了各種各樣的說辭。

“太子殿下受夢魘所困?”

“太子殿下抱恙?”

“宮中有怪異之事?”

總之,沒人說到點上去。

最後一位道士,信誓旦旦的說:“太子殿下可是在找一位姑娘?”

聞言,李玄澤掀了掀眼簾。

屬下便道:“繼續說。”

道士說:“這位姑娘養貓,年方十五。”

李玄澤在心裏糾正,沒到十五,她才十四,隻是馬上十五了。

但道士大部分都說對了,李玄澤便沒有出聲。

道士又似是而非的說:“太子殿下找不到這位姑娘,其實姑娘近在眼前,隻是被找到的話,需要一些契機。”

山竹問:“什麽契機?”

他快被找養貓女的事煩瘋了,長安都快翻了個底朝天,他也很想趕緊找到人。

道士賣了個關子:“天機不可輕易泄露,會折了貧道陽元的。”

山竹心直口快,“不可泄露,找你來幹嘛?找你來就是讓你泄露天機的!”

“貧道並非不能說,隻是這通鬼神之事,還需金銀打點……”

道士就差把要錢兩個字寫臉上了。

李玄澤一個眼神,屬下便扛了箱銀子來,擺在道士麵前。

雖說瞧著也像騙子,但死馬當活馬醫吧,反正他也不差錢。

道士盯著這箱銀光閃閃的銀子咽了口唾沫,手中捏訣,口中嗶哩吧啦的念了一串。

還高舉著鈴鐺搖著,在殿中轉起圈。

李玄澤隔著屏風,眯起眼,看著那道身影故弄玄虛。

在他快沒耐心的時候,道士終於停下來,說:“太子殿下,那位姑娘在一間密室中,四麵都是牆,她……她被一位權貴關起來了!所以太子殿下沒能找到她!”

李玄澤一愣。

不是天亮之前,她還在自己閨房**躺著吧?這個點,應該剛用過早膳吧?

怎麽就被人關起來了?

山竹問:“誰把人關起來了?”

“殿下,我隻能看見畫麵,聽不見聲音,我再看看。”

道士猛地閉上眼,又把鈴鐺搖起來,轉起圈。

轉了十幾圈後,他道:“太子是……是一位雍容華貴的女子!戴著金步搖,身邊有很多人伺候!”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哪個高門女眷不雍容華貴,不戴金步搖,身邊有很多人伺候?

李玄澤使了個眼色。

山竹清了清嗓子,道:“再看看,能不能看到點別的。”

道士又在那轉了幾圈。

“貴人走了!就剩那姑娘一人在密室裏了,這間密室密不透風,沒有一扇窗,隻靠燭火照亮,像是在地底下!那姑娘抱著貓在哭!”

聽到這,李玄澤一驚。

“她受傷了?”

太子殿下出了聲,道士立刻變得緊張起來,額頭的冷汗滋滋往外跑。

“她看上去還行,就是那貓有些奄奄一息了,她,她口中喊著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