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還敢不敢頂著那張狐媚子臉勾引男人!
到了都督府門前,鍾公公早就在門口站著,但此次來的人是恒王,他也隻能賠笑臉。
“恒王殿下,這是……”鍾公公看著沈拂煙一路走來,裙擺都散了,不由得在心底大罵恒王。
隻敢挑著都督不在的時候惹事,等都督回來,你這閑散王爺就等著直接進皇陵吧!
見禁軍隊伍外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的百姓,恒王得意一笑。
“沈大小姐竊取沈家的禦賜之物送至都督府行賄,本王奉陛下旨意,前來搜查罪證!”
鍾公公與沈拂煙對視一眼,心中有了底,故意惶恐道:“殿下,都督府內哪有什麽玄鐵弓呀?之前沈大小姐是拜訪過都督府,但是為了感謝都督曾經的幫助,並未有行賄之舉呀!”
“你說了不算!”恒王冷哼一聲,“禁軍給本王進去搜!”
“王爺!使不得啊!”
鍾公公這才有些急了,都督府是裴晏危的家,裏頭自然有些私密之物,怎好讓恒王帶人隨意翻查。
“慢著!”這時沈拂煙走上前,一臉從容不迫,“恒王殿下不必搜查都督府。”
恒王扭頭看她:“為何?你願意承認罪行了?那也要搜出罪證!”
他今日要重創裴晏危的聲譽,更要將沈拂煙摁入爛泥,讓她永遠無法爬起來,隻能在他手中做一個無力反抗的玩物!
“因為玄鐵弓根本就不在都督府啊。”
沈拂煙悠然一笑,眸中鋒芒畢露。
“玄鐵弓一直好端端存放在沈家,行賄一事更是無中生有,恒王何苦白費力氣,得罪裴都督呢?”
她好整以暇地笑著:“裴都督才領命前往肅州治水,王爺就帶人直接闖進他的府邸,這有些說不過去吧?”
周圍百姓聽了,頓時變了臉。
肅州大災牽動著他們的心弦,雖然裴晏危的名字能止小兒夜啼,可在這關頭,誰也不願去肅州那危險地方,現在他去了,他就是百姓愛戴之人!
可恒王卻要趁他不在搜他的家!
所有人想到自己若是也被如此對待,心中都生出一股憤懣之氣。
“沈大姑娘說的有理!不能搜裴都督的家!”
平敦躲在人堆裏叫了一嗓子,民意霎時沸騰滔天。
恒王一時有些騎虎難下。
“還敢嘴硬!”沈若柳跑上來叫嚷,“你說玄鐵弓在沈家?那你敢讓王爺的人去搜嗎!”
“敢啊!”
兔子終於落入了陷阱,沈拂煙笑得明媚無瑕。
“還請王爺差人回沈家一趟,看看玄鐵弓到底在不在沈家。”
她朝著恒王一福身,眼神充滿了隱晦的挑釁。
恒王心中一跳,待瞧見沈拂煙意味深長的神色,這才察覺出不對味來。
難道這玄鐵弓真的不在都督府?這一切都是沈拂煙的計謀?
他不信沈拂煙能做這麽大的局,玄鐵弓又不是什麽錦囊,往袖子一塞就看不見。
那麽大的弓,那些目睹的人和沈家下人總不能全都說謊吧!
“來人,給本王回沈家查!”
恒王騎虎難下,隻好吩咐了一隊禁軍返回沈家。
沈拂煙靜靜站在台階下,朝著圍觀百姓們朗聲道:“我沈拂煙乃是沈愈沈將軍之女,我父親為了保衛大齊戰死沙場,作為他的女兒,我自當行事磊落,今日母親白氏與妹妹沈若柳一口咬定我竊了禦賜之物行賄,大家也看到了,連罪證都沒有,我便被押著走了這樣長的路,若換作是你們的兒女,你們會如何想?”
“王爺,趕緊去堵了她的嘴啊!”
沈若柳見沈拂煙竟開始麵向百姓講話,不由得急道。
好在恒王還有腦子。
“堵什麽嘴?此時堵了,豈不是承認了本王對她的迫害?”
他有些後悔自己被沈若柳蠱惑,這樣草率地對著沈拂煙下手了。
看沈拂煙的模樣,不像是嘴硬。
“沒錯,既然還未在都督府中搜出罪證,為何就說沈大小姐偷竊呢?”
圍觀百姓議論紛紛。
“記得上次沈家夫人和那個二小姐就在茶會上惹了長公主不悅,磕頭祈福的事我們還沒忘呢!”
“就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恐怕這沈大小姐和離歸家,被自己的母親和妹妹厭棄了,故意想法子整她吧?”
……
沈若柳聽著眾人議論簡直氣壞了,可又無可奈何。
見都看著她說起那日磕頭的場景,她幹脆哭叫一聲,捂著臉躲回了馬車。
恒王沉著臉站在原地,不一會兒,折返的禁軍回來了。
“回王爺,玄鐵弓就在沈家祠堂牆上掛著,卑職親眼所見。”
禁軍首領朝著他複命。
這一句話,好像為燃燒的大火添了塊幹柴,人群空前地喧嘩沸騰起來。
“如何?恒王殿下這下可聽清了?”沈拂煙勾起唇角,“玄鐵弓好生生待在沈府,又何來臣女偷竊行賄一事呢?”
恒王死死盯著她的臉,恨不能啖其血肉。
沈拂煙!好得很!
竟敢給他下套,害他當眾丟臉!
他深吸一口氣,讓人將沈若柳從馬車上拉出來。
“是你們沈家人說,沈大小姐偷竊玄鐵弓。”
眼下民怨沸騰,他可不願背這個鍋!
沈若柳驚慌地解釋:“臣女絕無欺瞞之意,姐姐她當日真的帶著弓上了馬車呀!”
“哦?你方才還說我是偷竊,怎麽這下知道是我帶著弓上馬車?”沈拂煙突然開口,眼神淩厲,“沈若柳,到底誰在說謊?”
“當然是她了!她搗亂祈福在先,侮辱長姐在後!沈大姑娘就是她誣陷的!”
平敦又躲在人堆裏喊了一聲,霎時謾罵聲起,什麽髒的臭的話全都罵在了白氏與沈若柳身上。
沈若柳哪裏見過這種陣仗,她哀哀看了恒王一眼,便眼睛一翻,當場厥了過去。
恒王不敢違背民心。
“是本王信了讒言,沈大小姐無罪,放了她。”
他看了眼昏迷的沈若柳,眼中閃過一絲暴戾之氣:“將沈夫人和沈二小姐帶去天牢!本案重審!”
“王爺忘了自己的承諾?”沈拂煙微笑著提醒,“黃金百兩,還有當眾學狗叫……”
“住口!”
恒王眉心一跳,厲聲喝道:“本王給你點顏色,你就敢開染坊了?”
“王爺,那麽多人都聽著呢,一諾千金啊。”沈拂煙毫不退讓地盯著他。
“你!”
恒王死死咬牙,終於從喉間溢出幾聲微不可察的痛恨嗚咽。
打了敗仗的落水狗便是這般在狗嘴裏逞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