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季淩燁安排的那樣,傅雙刀去了西北。
他不是真正去接管西北軍,而是協助副將掌握全軍。
用了不到三個月時間,事情便辦成了。
而季淩燁這段時間一直按兵不動,照常在皇城司辦差。
季皓雲絲毫沒有懷疑什麽,依舊如火如荼準備著造反之事。
而季淩燁時不時放出點消息,比如派人去清查葉城鐵礦等事情,因葉城縣令業績堪憂,聖上還有意派人過去看看。
這些事情,刺激得季皓雲動作加快了許多。
造反之事已經箭在弦上。
西北軍也已經偷偷分批朝著京城行軍。
九門提督也已經換上了季淩燁的人,包括京兆尹,也都是季淩燁的人。
而禁衛軍和皇城司本身就是掌握在他手裏,如今隻待季皓雲一有動靜,便直接放他入京,最後來個甕中捉鱉,派兵勤王。
一切便會如同季淩燁想要的那樣,奔向他期待的那個方向。
唯有一件事,讓季淩燁十分爽,那便是聖上懷疑了他和蘇慕煙有私情,果然勃然大怒。
立即下旨,將慶格格指婚給了他。
雖然他一再偷偷跑過來同蘇慕煙解釋,可蘇慕煙還是不願意聽,油鹽不進,最後竟然直接將他關在門外。
算起來已經兩個月二十三天,倆人沒有見過麵了。
那邊,季淩燁十分鬱悶,想要見上蘇慕煙一麵,而這邊蘇慕煙生活得卻有滋有味。
自上次與趙子卿說清楚,又用了許多個由頭,讓他和季敏有意無意見遇到,倆人似乎關係好了不少。
蘇慕煙十分欣慰。
還有讓她欣慰的事情,便是吳德辛,居然在新婚後一個月不到,便休了陸荷。
與其名曰,讓你休了我,不如我先休了你。
且京城內,竟然同時有了好幾起妻子休棄夫君的事情。
於是,官員們都戰戰兢兢,見到蘇慕煙又怕又恨,恨她帶了這麽個頭,鬧得他們家宅不寧,又怕她又幹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來,讓他們的妻子們紛紛效仿。
蘇慕煙依舊大搖大擺走在街上,先前大家對她側目相看,如今大家依舊對她側目相看,隻不過態度卻孑然不同。
從前覺得她不過是離異女子,如今覺得她是勇敢爭取幸福的女子第一人。
且還有了幾個追隨者。
比如禮部尚書的妻子,便是其中之一。
雖然提出休夫之事那天晚上,就被尚書大人修理了個徹底,一天沒下得來床,可她越挫越勇。
終於在今日,徹底被整得萎靡了。
說若是再這樣下去,自己要死在**,說尚書大人簡直就是個禽獸。
蘇慕煙笑她:“你就好好安安分分吧,省得受苦的是自己。”
她氣得捶床,可麵對尚書大人時,卻仍舊是秒變臉,嗬嗬討好著。
周瑤也回來了。
蘇慕煙將她安排在府內,跟著東方護學習經商。
東方護起初十分嫌棄,在他的心裏,女子都是十分情緒化的動物,而經商嘴容不得情緒化,可後來,聽說了周瑤的事跡,聽說了陸方的結局,佩服得五體投地。
“如何,教不教?”周瑤問。
東方護第一次露出小心翼翼的神態,手悄悄向下捂著褲襠,弱弱地說:“教。”
......
季皓雲反了。
打的口號是如今的季寒簫粗魯殘暴,殘害後宮,殘害皇後,殘害手足,苛捐雜稅,暴力狠厲等,還有天災懲治等一起八十幾條罪名。
說他要代表天道,撥亂反正。
叛軍半個月便直逼京城。
季淩燁為了蘇慕煙的安全,顧不上她已經好久不理他,直接將人綁在身邊,又隻會西北軍從各個門進來,圍攻叛軍。
京城內,血流成河。
京城外,人心惶惶。
蘇慕煙原本被關在永安王府內,由重兵守護,可她待不住,硬要跟著他一同進宮勤王。
站在紫金大殿前,季淩燁像個天神一般,一人抵擋萬軍。
“季皓雲,投降吧。”
季皓雲滿臉血汙,就算是周圍倒下的人中,大多數都是自己的士兵,而自己身邊已經為數不多了,卻仍舊執迷不悟:“要我投降,你做夢。季淩燁,別告訴我,你真的想保護他,你可知,你母親究竟是怎麽死的?”
他笑的時候,潔白的牙齒上滿是血汙,越發驚悚,“你以為是我凍的手,對不對?”
“哈哈哈哈哈。”
季皓雲像是想到了極其好笑的笑話。
“你們,都被他騙了。”
季淩燁想知道自己母親的真正死因,他確實以為是季皓雲動的手。
可事情緊張到今天,他卻覺得季皓雲的話應該是真的。
“說,到底是誰?”季淩燁問,舉起手中的刀。
“燁兒,別聽他胡說,快,快砍下這逆子的腦袋,這個叛軍,叛徒!蛇蠍心腸,朕竟然一直不知,還如此疼愛他,讓他做了太子!”季寒簫站在季淩燁身後,大怒。
季皓雲看著季寒簫,怒氣竟然漸漸消失了,笑得如同瀕死之人,“你疼愛我?季寒簫,普天之下,隻有你沒有資格說這幾個字,我問你,我母親是怎麽死的,三弟的母親張貴妃又是怎麽死的?你可敢實話實說?”
季淩燁回頭看著季寒簫。
季寒簫臉上閃過恐懼和驚慌,但一閃而過,不愧是帝王,在兵臨城下時,也還有幾分鎮定。
“燁兒,別聽他的,一派胡言,你母妃的事,我相信你已經查出來了,沒錯,她確實不是因病而亡,而是死於毒藥。”
季寒簫指著季皓雲,“是他,狼子野心,想要殺了蘇家滿門,朕和你母親不忍,他殺不了朕便拿你母親下手,燁兒,你還等什麽,趕緊動手,為你母親報仇啊,燁兒!”
季淩燁卻未動。
季寒簫急了,想搶過季淩燁的刀親自去砍死季皓雲,手剛接觸刀時,一把劍穿過他胸膛。
他不可思議地艱難回轉身,發現李美人,那個從進宮後,自己便沒有寵幸過幾次的李美人,竟然雙手握著一把劍,插入了他的胸膛。
“你,你?”
“你殺了我姐姐,你又殺了張貴妃。在這個宮裏,對我好的兩個人,全都死於你的手裏,季寒簫,你才是罪該萬死。”
“啊!”
李美人抽出劍。
季寒簫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