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期盼已久的對話
輾轉又過了一天,下午時分,他們終於進入了天河市區,看著熟悉的街道,穿過熱鬧的馬路,車子開到了郊區的一座很大的莊園門前。之川和仔佬隨著阿倫他們下車,門口的一個夥計見阿倫下車,馬上笑臉迎過去:“少爺您回來了。”
阿倫沒有理他:“之川、仔佬,跟我進去見我爺爺吧。”
之川走到前麵,心情很複雜,沒心思看阿倫家的高堂闊院,順著大門進去就是大廳,剛進去就看見廳前的大椅子上坐著一位老人,看上去有七十來歲,一頭白發,雙眼炯炯有神,像一個退休的幹部,一隻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腰板挺直的盯著剛剛進來的之川。他前麵有左右兩排座位,這種擺放很像過去的會議室,之川沒有往前走,停下腳步站在大廳門前。
阿倫走過去,站在兩旁的座位中間,恭恭敬敬的在老人的麵前鞠個躬:“爺爺,我回來了!”然後手向之川這邊一揮:“這位就是嶽叔要找的張之川,旁邊的那位是這次和他一起來的仔佬。”
老人又把目光轉向仔佬,仔佬覺得渾身都不舒服,心裏想:“這老頭的架子太大了,好久沒這麽規規矩矩的站著讓人盯著看,今天給阿倫個麵子,暫時裝一裝。”
之川見老人不說話,便主動向前走了一步,很有禮貌的說:“您好阿公,我就是這次和阿倫一起上羅塔山的張之川,本來以為能見到嶽叔的,可是在山上沒找到他,我們的幹糧和水又不多了,前麵又危險重重,所以就先回來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您,希望您別怪阿倫,朱極奎在一次掩護我們逃脫的時候,被那些蟲子……最後都靠阿倫頭腦冷靜,大家才都平安的回來。”
“哦,你叫我阿公,看來你還是多少知道點我的事情,其實那都是大家看我年紀大了,才尊稱叫我一聲白家阿公,這次沒找到嶽布然也不怪你們,他是什麽人我最了解,至於小朱嘛,也算是忠心耿耿對我們白家,他也沒什麽家人,後事阿公我會親自給他操辦,也算給他最好的回報了。”白家阿公的麵部上,終於能看到一絲微笑。
仔佬在旁邊聽著他說話,心想這個老頭子是不是太臭屁了,人家小朱死了,他連眼皮都不眨,給人家操辦後事還以為自己很偉大,真是他媽的沒人性,一把年紀了還裝什麽大尾巴狼啊,祝福你的後事能和小朱一起辦,那還能熱鬧點。
白家阿公又繼續對之川說:“這次你也跟著阿倫在羅塔山看到了別人不知道的東西,相信他也和你說了我們的事,有些話我就不避諱你了,如果我還需要你跟阿倫再去一次羅塔山你還敢去嗎?”
仔佬真是越聽越火大,這個老頭子也太得寸進尺了,又不是在市場抓勞工,該說的話都不說。
這時之川說話了:“阿公,談不上我敢不敢去,我想如果我去的話也要給我個理由吧,有些事我本來想問嶽叔的,可一直都沒見到他,隻能問您了,希望您能直言不諱的告訴我,我會衡量去留的。”之川這麽說隻是想套取白家阿公說出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他可不想再拿自己和仔佬的生命開玩笑。
阿倫在旁邊插了一句:“爺爺,你和之川聊吧,沒什麽事情我先下去了。”
白家阿公揮了揮手:“恩,明天小妹回來,你去準備一下她的生活用品,全要最好最貴的,去吧。”
“哦是嗎,小妹明天回來啊,那我這就去準備,還有爺爺,明天我們在家裏吃飯還是去訂酒店?”
“當然要在家裏吃了,小妹在外麵兩年了,剛回來你就還讓她在外麵吃飯嗎?”白家阿公怒斥道。
“不是的,爺爺,我這就去準備小妹回家後用的東西,等明天她回來的時候,我一定安排好一桌她最愛吃的菜,請您放心吧!”阿倫彎著腰一副知錯的樣子。
“下去吧,我和之川還有話說。”
之川想這白家阿公在家作威作福慣了,對阿倫根本都不重視。真像阿倫當初和自己說的那樣,他爺爺最疼愛的就是他這個妹妹。之川看著阿倫退出大廳,又繼續等待白家阿公說出事情的原委。
“呃……你們過來坐下吧,”他指了指兩旁的椅子。
仔佬絲毫不客氣,直接走過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之川則點頭說了聲:“謝謝阿公!”才慢慢的坐過去,對仔佬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告訴他要忍耐一會,別作太過格的事。
白家阿公對外麵喊了一聲:“劉俊!”話音剛落,馬上從門口進來一個瘦瘦的人,三十多歲的樣子,穿的很講究,好像是一個管家的摸樣,也站在兩排座位的中間位置:“老爺!”
“有客人來了,怎麽還沒有準備茶水、點心啊?快去!”
“我這就去老爺!”叫劉俊的人迅速的跑了出去。
“阿公,不用太客氣了,我們在羅塔山和阿倫患難與共,也算是難兄難弟了,別把我和仔佬當客人。”之川想拉近他們的距離讓白家阿公沒有戒備。
“什麽話!就算是朋友兄弟到我這來都要以禮相待,不能壞了規矩。”
“嗬嗬,阿公說的是!”看著眼前這位“白老太爺”的做派,之川在心裏嘀咕起來,他能和我說實話嗎?
這時劉俊拖著茶盤上來了,果然夠迅速。倒好了茶水,擺好了點心,劉俊才退下。
白家阿公拿起茶水喝了一口:“我知道你今天要問我許多事情,我就把我想到的先說給你聽,有問題就問。”
之川心裏暗暗叫好,但是表麵很平靜的說:“謝謝您阿公!”
白家阿公繼續說道:“整件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你口中的嶽叔叫嶽布然,十來年前找到我的,我知道他也是屠異的後人,所以想讓他留到我這,可是他一個人浪蕩習慣了,不願意呆在一個地方,我也沒強求,就隨他去了。幾年後他發現了羅塔山上有異類並親自上山走了一遭,回來後又找到我,當時他傷的很重。”白家阿公停頓了一下:“我說了有些事我不會避諱你,我們家有祖上一直傳下來的藥方,對一般的外傷和內疾都起作用,後來從我爺爺開始就研究了一種新藥劑,到我爸爸那輩兒就已經有所成就了,不過配方中需要一樣最最重要的東西,叫做“毗陵”我一直在找的就是它。”
之川很詫異的問:“哦?阿公,你們不是要找鍾鳴劍嗎?怎麽又找別的東西了?”
“傳說鍾鳴劍是一件神器,不過都是傳說,現在還沒有什麽真正意義上的數據,目前我們了解的有力數據就是用“毗陵”和其他配方結合成新藥。”
之川心想他說的這些跟自己也沒有什麽關係,但又不能操之過急,於是隨著他說的往下問:“阿公,新藥如果研製成功有什麽效果呢?”
“從來沒成功過!因為我們沒有找到毗陵。”白家阿公眼神中閃爍著失望。
仔佬差點沒把剛喝下的茶水噴出來,心想這個老頭子就是個山炮,吹噓了老半天原來還不知道怎麽回事。
之川聽完,心情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感覺他挺無厘頭的。
白家阿公看著之川和仔佬,從他倆的表情中他讀出了懷疑,但是他並沒有奇怪,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之川,張若奇是你父親吧,你母親叫戴靜對嗎?”
“對呀!”雖然之川早有心理準備,可聽白家阿公說出自己父母的名字還是為之一振,“您說的就是我的父母,他們跟這些事情有什麽關係?”
“當年你太小,還不知道他們是做什麽工作的吧?”白家阿公看著之川。
“他們是搞科研工作的,別人也是張工、戴工的叫他們。”
“那好,既然你知道那我就問你,他們是給誰工作的?在哪裏工作?”
“這……”之川說不出來了,因為他真的不知道。
白家阿公不緊不慢的說:“我告訴你吧,你的父母就是幫我們白家研製新藥的技術總工,今天的配方都是你的父母一手研發的,他們對我們白家貢獻功不可沒。”
“啊?父母參與了白家的事,”之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仔佬也聽到目瞪口呆。
白家阿公接著說:“很遺憾他們在多年前的一場車禍中去世了,要不然一定能等到新藥做成的那天。還有一件事你不知道,當年張若奇找到了一種新的元素來代替毗陵,製成之後,戴靜給藥起了個名字叫“拚紛”,分別給了六個人試藥,結果五個都死掉了,隻有一個還活著。那個活著的人就是你。”
“什麽?”之川在椅子上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