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去吧!”

買買提雖然全身無法動彈,一臉病態,但是,還是有一股上位者的威勢,眉宇之前讓人不敢起輕視之心,張揚不禁暗自歎服,不愧是黑道梟雄。

無疑,現在的買買提處在人生的轉折期,還有如此氣度已經非常不易。

見買買提說話後閉合上眼睛養神,雪蓮沒有說話,輕輕的點了點頭,帶著張揚開始在房間裏麵參觀。

這間房子最引人之處是西牆上鑲嵌著四個大小不一的壁龕,一個擺放著一瓶塑料花,一個豎立著兩個白底紅花的大瓷盤,還有一個牌坊兩疊細瓷碗,中間的壁龕掛著全家的彩色照片,裏麵六人,照片應該有些年代了,不過依稀可以看出來裏麵的人物,有買買提夫婦,有熱迪力,還有雪蓮,另外兩個男孩張揚沒有看到過……

這壁龕透著文化氣息,透著藝術氛圍,透出一股對生活的美好希翼,加上那兩壁風格各異的大掛毯,構成了蔚為壯觀的維吾爾人的文化氣勢,提升了房屋和它主人的身價和品味。

張揚幾乎有點不敢相信這是買買提的家庭,無論如何也看不出買買提是一個有著涵養和藝術細胞的人。

“你們一家住在這裏?”

張揚有點不可思議,買買提的身家幾乎要用百億來計算,據傳聞,買買提在幾家大型跨國公司都有不菲的股份,加上他在全國各地的娛樂產業,那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無論如何也沒有人想到買買提居然是居住在這種地方,雖然這房子裏麵很溫馨很實在,但是,絕對配不上買買提在江湖上的地位,說穿了,這房間也就是普通人居住的房間,雖然在張揚的眼裏很有特色,也隻不過是因為有著維吾爾族人的特色而已,與奢侈豪華搭不上邊。

“不是,我們隻是暫時在這裏落腳,這裏是我們長大的地方,也是我們家族的祖屋,一直都有人照看打理,所有的擺放都是按照我父親在這兒居住時候的樣子擺放,沒有絲毫改變,這次父親癱瘓後,突然很想回來,如是,就來到了這裏……”雪蓮道。

“你父親以前是幹什麽的?“張揚突然對買買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很難想象,一個維吾爾族人居然在全國黑道擁有如此大的勢力。

“烤羊肉串的。”

“烤羊肉串的?!”張揚和劉彪異口同聲的驚訝道。

“是的,那時候,我還沒有出生,我們家過得很艱苦,爸爸要養活三個兒子,後來,我爸爸去了內地C市烤羊肉串,再後來,我爸爸遇到了一個人,據說,就開始發達了,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這麽說的。”

“一個人?怎麽樣的人?”張揚不禁疑惑,是一個怎麽樣的人能夠把一個烤羊肉串的普通人扶植成地下黑道的梟雄?

“我不知道,我爸有很多下屬也認識那人,但是,沒有人敢提那人,甚至於,連名字也不敢提到,每次說到那人的時候,都是一臉崇禁和恐懼……我很小的時候曾經問過,但是,我爸不說,而且把我打了一頓,後來,我再也沒有問了,我的幾個哥哥也不敢問……”雪蓮有點不好意思道。

張揚和阿澤劉彪幾人不禁互相望了一眼,顯然,雪蓮嘴中的那人是買買提的老大,這是一個讓人恐懼的人物,要知道,跟隨買買提的人誰不是刀尖上跳舞的角色,如果到了背後都不敢談論那人,甚至於臉露崇禁和恐懼之色,那說明,那人無論是威望還是武力都是不可想象的。

似乎,這個人是一個很關鍵姓的人物。

張揚有點想不通,因為,這個人物很多人知道,王鋒,王燕的家族,買買提,似乎屬這個人的約束,卻又說不出這個人具體是誰,仿佛,這是一個虛幻的人物。

他在哪裏?

他在幹什麽?

為什麽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這人始終都沒有出現?

張揚跟隨在雪蓮的背後看著一些房間的布局,心裏卻沒有閑著,不停的計算著一些人之間的關係,但是,越想越亂,沒有絲毫頭緒。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左右,開始開門的那個婦女走進一個他們參觀的房間對雪蓮低語了幾聲,然後,雪蓮就把他們帶到了大廳,買買提坐的炕上已經擺放了熱氣騰騰的奶茶……

幾人坐好後,坐在買買提身邊的那中年婦女為買買提的身體後麵墊好被子,和雪蓮走了出去,整個房間裏麵隻剩下了買買提,張揚,劉彪和阿澤四個人。

空氣中散發著奶茶的香味,眾人一陣沉默,買買提的眼睛半合半開。

“你不怕我們殺了你?”張揚突然問道。

“怕,但是,你們不敢!”買買提睜開眼睛,一字一頓,語氣充滿了一種強大而不可違逆的氣勢和霸氣,果然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哪怕是現在四肢不能動彈的買買提,依然有著王者的風範。

“為什麽?”張揚追問。

“他是疆省人,他知道。”買買提眼睛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阿澤。

“隻要我們在了這裏,隻要我們進入了疆省,隻要我們的行蹤暴露了,那麽,我們就無法逃脫,他,是疆省的真正王者!”阿澤睜開眼睛,輕輕道。

疆省的王者!

張揚和劉彪互相看了一眼,心髒一跳,如果是別人這麽說,他們可能不當一回事,但是,阿澤說出來就不一樣了。

“隻要他願意,他可以這座城市裏的所有人成為你們的敵人。”阿澤補充了一句。

“你承認我是疆省的王者?”買買提問道。

“是的,你永遠是我們疆省人心目中的王者!”阿澤低頭,臉上木然,但是,可以看的出敬重之色,這讓張揚和劉彪大跌眼鏡,他們從來不知道阿澤居然如此尊重買買提,太出乎意料之外了。

“很好,如果我要你殺他們,你會怎麽樣做?”買買提一臉欣慰的表情。

買買提的話剛一落音,房間裏麵的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起來,張揚和劉彪的心髒都跳到了嗓子,因為,他們看到,阿澤的手指頭輕輕的動彈了一下,而那手指的下麵,是閃爍著寒芒的刀鋒……

這是一個漫長的沉默!

買買提,張揚,劉彪,都看著阿澤。

看著阿澤那木然的臉,三人同時露出失望之色。

“阿澤,你哥哥的事情,我很遺憾。”買買提歎息了一聲,這話讓張揚和劉彪大吃更是一驚,他們從來沒有想到,買買提居然認識阿澤。

“已經過去了,就不提了,謝謝你把我哥葬在龍頭山脈。”阿澤一臉黯然。

“那是他應該得到的。”買買提的身體強行動彈了一下,立刻歪倒在炕上,阿澤連忙為買買提把被子小心翼翼的扶正,這個動作,讓張揚的心髒一陣刺疼。

“阿澤!”劉彪的頭發立起,一張臉紅得想豬肝。

“我在。”阿澤歉意的看了一眼劉彪和張揚。

“你還當我是不是兄弟?!”劉彪端起奶茶,狠狠的一口喝幹,好像喝著烈酒一般。

“當。”阿澤的聲音不大,但是,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那你說,你為什麽要隱瞞你和買買提的關係?”劉彪怒問道。

“我隱瞞過嗎?”阿澤淡淡的反問道。

“……”劉彪突然無語,的確,阿澤從來沒有隱瞞,他們也知道阿澤的哥哥是買買提的得力手下。“那你在溶洞的時候為什麽不表示你對他的崇敬?甚至於,你還做出一副要殺他的樣子!”

“真的要我說?”阿澤一臉平靜的看著劉彪的眼睛。

“說!”

劉彪的骨骼爆響,臉上泛著一股濃鬱的殺氣,仿佛魔神下凡一般,他最痛恨的就是反骨崽,甚至於,劉彪已經下了決心,如果阿澤是反骨,他將不惜代價殺死阿澤。

“張揚,你也希望我說?”阿澤轉頭看著始終沉默的張揚。

“我想先問買買提先生一個問題。”張揚思索了一下對買買提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