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驚嚇比上一次被狙擊手盯著的驚嚇感覺更嚴重,要知道,狙擊手在哪裏潛伏著,起碼張揚知道,還有一點心理準備,甚至於還有很大的把握對方不會開槍,而現在,剛才的五槍太突然,太意外了,沒有絲毫的警兆。

張揚腦袋裏麵瘋狂的計算著,就著月光看著被子彈射擊得坑坑窪窪的地麵,張揚已經可以肯定,剛才的那五槍是從那棟樓的二樓射擊的。

看了一下表,張揚有一絲焦慮,因為,如果那個狙擊手真的從那豁口的射擊位置轉移到這個地方,剩下的時間隻有九分鍾了,而從這裏到到那樓上,哪怕是沒有如何阻礙的狂奔也需要三分鍾時間……

“劉彪,沒有時間了,你在這裏等我,走的時候記住把我的包拿著……機靈點……”

張揚話剛落音,把手中提的背包猛的朝外麵扔了出去……

“呯呯呯……”又是三槍,射擊在背包的周圍。

果然,和自己推測的一樣,這不是一個殺手,甚至於不是一個槍手,槍法很爛,如果是一個真正的殺手,絕對不可能在一開始的時候連續開五槍,剛才隻是扔了一個背包,對方居然射了三槍,一個優秀的殺手絕對不會浪費每一顆子彈,就像開始在豁口遇到的那個殺手,也才開了兩槍。

思緒間,張揚的身體緊跟著槍射擊在地麵發出的聲音之後在胡同裏麵一陣狂奔,奔走的路線呈現蛇形,身後幻起一道道的殘影,這個時候,張揚沒有任何保留,他的身體潛能已經發揮到了極致。而在後麵看到就像一縷輕煙一般的劉彪張大著嘴一臉不可思議,奶奶的,校運會的時候這廝為什麽沒那第一……

“呯呯呯……”

子彈打在水泥地麵發出劇烈的破裂聲音,顯然,這水泥地麵的質量不過關或者老化了。

張揚數著子彈的數量,身體高速的奔跑著,開始五槍,扔包的時候是三槍,剛才開了三槍,那麽說,對方已經開了十一槍。

難道是國產92式9毫米手槍?該槍彈匣雙排供彈,容彈量15發,可加裝激光瞄準具,可加裝槍口消音器。

該手槍由槍機組件、發射機組件、彈匣組件、握把組件、槍管、槍管套、複進簧、複進簧導杆和聯接座等零部件組成,不僅重量輕、結構簡單……這種槍因為容彈量大,深受一些殺手的喜愛。

張揚放緩了奔跑的速度。

果然,如張揚所料!

對方似乎認為抓住了機會,又是一通狂掃,可惜,對方的槍法實在是太爛了,有的子彈居然離開他的身體遠達十幾米的距離,張揚相信,這個人如果不瞄準,反而可能給他造成很大的威脅,還有機會打中他,但是,對方沒有這種想法,這麽密集的開槍,根本就是想打死他。

十二!

十三!

十四!

十五!

在第最後一槍的時候,槍聲似乎停頓了一下,這一個停頓,張揚立刻肯定,這是一隻92式9毫米手槍,不過,這讓張揚很疑惑,對方既然能夠停頓一下,說明這人對槍械知識也有很多了解,如果真的是一個第一次接觸槍的人,在這種劇烈的射擊情況下不可能還記住彈匣裏麵有幾顆子彈。

為什麽,張揚很疑惑,似乎有點不合常理?

不過,疑惑歸疑惑,這個時候的張揚已經到了鍾樓下麵。他的身體風馳電閃一般像那鍾樓撲去,隻要對方真的對槍不熟悉,他有把握在對方換下彈匣之前趕到那古老的鍾樓上麵……

當然,所有的計算都有誤差,但是,張揚現在已經沒得選擇了,不拿下這個鍾樓,劉彪根本沒法過來,而且,那用狙擊步槍的殺手肯定已經趕帶途中,那才是一個真正危險的人物。

鍾樓的門已經嚴重破損,木板上麵已經看不到油漆,隻看到斑斕剝落裂開的木皮,鍾樓其實是三麵都是空空的洞,也就是一個架子,一麵有一扇門,可能是為了防止鍾被人偷走,張揚沒有絲毫猶豫,這個時候也容不得他猶豫,一腳像那小木門猛然踢去。

“蓬!”的一聲巨響,木門被張揚踢得四分五裂。

張揚的身體靠著那慣姓衝了進去,手中的刀鋒在月光的照耀下散發著讓人心悸的光芒,張揚渾身冒著騰騰的殺氣,不是敵死就是我亡!

突然!

本是狂衝的張揚呆滯了,他看到一個渾身發抖的老人,老人手裏麵拿著一支92式手槍,手在拚命的顫抖著,而他另外一隻手上拿著一個彈匣,正在拚命的放手槍裏麵塞,可惜,他那發抖的手無論如何也是塞不進去。

這是那個槍手嗎?

張揚有一絲錯覺,而這個時候拚命塞彈匣的老頭似乎也絕望了,停止了塞那彈匣,眼睛緊緊的盯著張揚。

看著老人那發抖的手,張揚明白了那些子彈為什麽射不中他,這不應該是一雙拿槍的手。

赫然,就在張揚剛待發問,一股極度的危險在空間蔓延,這種危險的氣息居然如此之近,幾乎是感覺到的那一霎拉,張揚的身體猛然撲向那老頭,動作如同疾風閃電,那閃爍著鋒利寒芒的砍刀架在了老人的脖子上。

“放開他!”

一個冷峻的年輕人手裏端著一支狙擊步槍,那沉重的狙擊步槍在那手中仿佛沒有重量一般,穩如泰山,沒有絲毫移動,槍口指在老頭身上,這個時候,張揚的整個身體都彎曲在老頭的身後,就是眼睛也隻是露出一隻。

顯然,對方就是那個偏執狂的殺手!

這是絕對是一個優秀的殺手,冷靜,穩重,計算縝密,張揚有點不明白,為什麽這麽優秀的一個殺手會選擇這麽一個糟老頭做搭檔?

當然,這個時候張揚沒有時間考慮這些。

“你把槍放下我就放了他!”張揚眼睛緊緊的盯著這個一臉冷酷沒有絲毫表情的年輕人,他不敢絲毫大意,甚至於,他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要從年輕人眼睛的觀察他的殺機,眼睛是人類心靈的窗口,無論是邪惡的還是純正的都會從那扇窗口泄露出來,人與人唯一不一樣的是,心機深沉的人很難被人察覺,但是,依然還是有端倪可尋。

年輕人搖了搖頭,一臉堅決,手中的狙擊步槍依然緊緊的指著張揚的方向。

“要不這樣,你先退下去?”

“不!”年輕人語氣堅決。

突然之間,張揚發現,現在居然和那胡同裏麵一樣,成了一個死局,他不敢殺老人,而年輕人也不敢開槍,互相又都不退讓。

“曠兒,你走,別管我,他們很厲害,快走……”老頭的聲音有點嘶啞顫抖,張揚的刀鋒壓在他的脖子上已經刺破了皮膚,流下了鮮血。

年輕人看著老頭了眼睛,麵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曠兒,他也是殺手,他才是真正的殺手,你不是他的對手,你快走,我就是一條老命,也活膩了,快走……”老人的焦急形與言表。

“無論他多麽厲害,我都不會拋棄你,你是我的搭檔!”年輕人聽到老頭的話後眼睛一亮,不過,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曠兒……我知道……是我拖累了你,是我害了你,我沒聽你了……如果我隻開一槍,他們根本不敢衝上來,你走吧,我老了,我不行了,我已經不是一個殺手了……我先走一步……”老頭老淚縱橫,站在老頭後麵的張揚一陣心髒發緊,他感覺到了老頭的死誌。

“不!”年輕人厲聲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兒子把父親拋棄逃命的道理!”

“父親……”老頭本準備利用張揚鋒利砍刀抹自己脖子的,聽到年輕人的話後突然停止了,一雙渾濁的眼睛呆呆的看著對麵的年輕人。

“是的,你永遠是我的父親,而不是我的師傅,更不是我的搭檔!”年輕人顯然不善言語,一字一頓,卻讓人感覺一種肯定的力量。

“曠兒,能夠聽到你這句話,我足夠了,你走吧,走了後,別做殺手了,找個老婆生個孩子,你不適合做殺手……”老人一臉欣慰的表情。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