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遲覺得陸歸遠隱約有些變化。
……變得更無恥了。
蘇遲:“你讓開, 我要洗澡。”
陸歸遠:“需要我抱你過去嗎?”
蘇遲:“……我會走路,謝謝了。”
陸歸遠輕歎一聲:“哦,那真是可惜。”
“可惜什麽?”蘇遲捏他一把, “你希望我癱瘓?”
“不。”
他道:“可惜我不能抱你。”
蘇遲:“……”
“喂, 陸總,”蘇遲繃起臉,“你正經一點。”
“為什麽要正經?”他不以為然,“這裏又不是公司。”
蘇遲像是從來沒認識過他一樣, 上下打量著他:“你這是暴露本性了嗎?”
陸歸遠微微揚眉:“我的本性是什麽?”
蘇遲:“斯文敗類。”
陸歸遠一下笑了出來。
“笑什麽, 我還沒說完。”
蘇遲慢吞吞地想著形容詞:“裝腔作勢、人模狗樣、道貌岸然、衣冠禽獸……”
陸歸遠點了點頭。
“原來你對我的評價這麽高。”他道,“不如我現在禽獸一下給你看?”
蘇遲:“……倒也不必。”
她立馬溜進浴室, 關上了門。
她打開淋浴噴頭。
水汽朦朧, 熏紅了她的臉。
等到洗完澡,蘇遲忽然發現, 她沒拿衣服進來。
糾結半天,她靠在門邊,小聲叫他:“陸歸遠。”
“怎麽了?”
她聽見陸歸遠走到門邊。
蘇遲:“我……沒拿衣服。”
“我拿給你。”陸歸遠問她,“你要穿哪件?”
他的語氣很平常,好像這就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恍惚間,蘇遲竟然有種自己和陸歸遠成了老夫老妻的錯覺。
她道:“……都可以。”
沒過一會兒,陸歸遠敲了敲門:“蘇遲。”
她將浴室門打開一條縫隙, 陸歸遠的手拿著她的貼身衣物和一件睡裙遞了過來。
蘇遲接過衣物, 聲音有點飄:“……謝謝。”
門外沒有了聲響。
她卻不知道,外麵的陸歸遠望著她那半截白嫩的手臂, 喉頭滾動, 眼神晦暗幾分。
……
等到蘇遲穿好衣服, 從浴室裏出來, 見到陸歸遠坐在**,神色自若。
……也對。
拿個衣服而已,也不是什麽大事。
蘇遲有點忸怩的心情也解開了,坐在了他身邊。
洗完澡之後,人也跟著困乏了幾分。
蘇遲沒忍住,打了個嗬欠。
她躺下了:“陸歸遠,關一下燈。”
陸歸遠沒說話。
而後,開關一聲輕響,整個房間陷入了黑暗之中。
蘇遲躺了下來。
和陸歸遠同床共枕這麽久,她好像已經習慣了陸歸遠的氣息,也不再有當時無法入睡的尷尬。
啊……
蘇遲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貌似也是老夫老妻的一種表現……吧。
怎麽會這樣?
明明她和陸歸遠,最初隻是一對假夫妻而已。
蘇遲認真想了想。
要說她和陸歸遠之間,彼此有多熟悉,似乎也說不上。但就是因為這個係統的關係,搞得他們兩人之間都沒有了秘密……
呃。
她單方麵對陸歸遠沒有了秘密。
想到這裏,蘇遲又開始生起氣來。
她的手伸過去,戳了戳他:“陸歸遠。”
男人的脊背因為她的觸碰,迅速繃緊。
他道:“怎麽了?”
黑暗裏,他的聲音格外低沉。
“你還有沒有瞞著我的地方,一次性說清楚。”蘇遲嚴肅道,“別說一半藏一半。”
陸歸遠:“沒有。”
蘇遲:“真的沒有了?”
陸歸遠:“嗯,真的沒有。”
蘇遲沉默半晌。
她道:“我還是有點不信。”
她公正客觀地評價他:“你這人一肚子壞水。”
陸歸遠虛心求教:“那怎麽樣你才會相信?”
蘇遲:“嗯……”
她一邊想,一邊無意識地又戳他。
她戳得很隨意,四處去撥弄他的後背。
像是報複,又像是惡作劇,更像是小孩在擺弄她的玩具。
直到她的手忽然被他的手掌捉住。
“蘇遲。”
他掌心滾燙,“不要太高估我的定力。”
“嗯?”
她什麽都還沒說,他的吻就仿佛疾風驟雨一般落了下來。
他眸中的星火隨著黑夜燒得更亮,蔓延成燎原之勢。夜色助長一切旖旎的風情,她的體溫也被他這一個吻燒得發燙。
忽然,陸歸遠一頓。
他鬆開她,按亮了燈,翻身坐起。蘇遲清晰地聽見他攥緊拳頭骨節輕響之間的喘息。
陸歸遠道:“……你睡吧,我換個房間。”
他的聲音低沉得好似這粘稠的夜,絲絲縷縷將她包裹。
蘇遲被親得渾身發軟,腦中勉力維持著最後的一絲清醒,胡思亂想。
今晚他已經是第二次了。
這樣下去會憋壞的吧?
陸歸遠的身體要是出了問題,以後她的婚姻生活……
這麽想著,蘇遲的手快過了腦子,一下拽住了他。
陸歸遠低頭。
暖黃的台燈下,兩人四目相對。
“那個……”
蘇遲一時有些尷尬,一隻手僵在半空,絲質的衣袖向下滑落,露出半截手臂。
初冬的夜晚,縱使屋內有暖氣,她也很快感受到了寒冷。
她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陸歸遠:“怎麽了?”
蘇遲:“我冷。”
她仰頭看著他:“……我怕冷。”
陸歸遠清晰地讀懂了她瑩潤的眼神。
她不想他走。
她想要他留在她身邊。
她極少露出這樣的神態,這樣不自知的天真嬌憨一下就將他的心勾了起來,把他那一把火燒得更旺。
“蘇遲,”他啞著嗓子,重複了一遍,“不要高估我的定力。還是說……”
他道:“你要幫我?”
蘇遲:“……怎麽幫?”
“哢噠”。
陸歸遠關上了燈,世界又歸於黑暗。
他又回到了被窩中,將她摟進懷裏,仿佛一隻黑夜中饑餓的獵豹,踱步走向他的獵物。
陸歸遠握住了她的手。
二人雙手交疊,掌心滾燙。
……
蘇遲很快就後悔了這個將他留下的決定。
她累得困倦,半閉上眼睛,忽然感到陸歸遠朝她又靠了過來。
蘇遲咬唇:“你幹嘛?”
“蘇遲。”
他正經道:“這是禮尚往來。”
蘇遲:“…………”
她仿佛做了個夢,平靜的水麵下,魚兒鑽入了水草中遊**,攪亂滿池春水。
最終,在破碎搖曳的水波中,她疲累地沉沉睡去。
作者有話說:
努力完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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