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揣測
根據來信所指示的路線,我們在到達雅加達後,並沒有作太長間的停留,很快轉了一架印尼國內的航班,抵達了泗水,如此趕時間是屬無奈,因為每周隻有一班船渡可以到達那座科斯特島,而信裏所提供的船票也巧好是本周的,所以若是來不及趕上的話,我們可就得在這個無聊的海港城市呆上一周,而大家現在根本沒有這種閑情逸致,或者說是被對於這個山莊主人的好奇所吸引了,大家不想作片刻的停留。
“唉,這麽趕路,真是讓人類累壞了。”約克一邊抱怨,一邊傳來了他那笨重的身體倒在船渡的椅上所發出的吱吱的聲音。
克萊姆則仿佛也是鬆了一口大氣似的背倚在船上的扶鉉上,點燃了一根雪茄,悠哉的吸了一口。
而琳達則是少數仍舊充滿活力的人,她一邊慢慢的掇著船上提供的涼茶,一邊將頭轉向了我,笑道,“這位戴維先生,將我們的行程安排的如此緊湊,完全連歇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可真是一個難以理喻的人呀。”
我心中默然,從約克口中所提到接到來信的時間,一直到我們現在登上這條輪船,這個形成仿佛被一條無形的手所cāo作著,讓我們一波一波的向前衝刺,沒有時間中途做出任何調整。“也許隻是這位先生某個無心的失誤吧?”我裝作毫不在意的語氣說道。
“但是,如果是有心的“失誤”,那麽會有什麽目的呢?”一直默不作聲的克萊姆突然從遠眺船外景sè的姿勢中回過頭發問道。
“倘若是這樣的話,那麽戴維先生似乎想要我們錯過什麽東西?”琳達深思熟慮道。
“我想,”一直躺在椅上像條死豬的約克突然開口,“也許這位山莊的主人,是想要我們忽略什麽東西。。”說罷,沒有什麽解釋,便繼續睡著了,不管真的還是假的。。
“忽略什麽東西?”克萊姆堅挺的鼻梁微皺著,似乎陷入了艱苦的思考之中。而琳達同樣也為剛才約克的一句話斟酌著,卻忘記了問約克是什麽意思。
而我此時則走到了過道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自從上次機場所產生的疑惑近來無不時刻困擾著我,我想到了千百種的可能,但要麽是過於離譜被否決掉了,要麽則是沒有任何的證據,無法判斷。而當約克說出他的猜測時,我的心理竟突然產生了一陣悸動,忽略?有什麽東西會在我們緊湊的行程中忽略掉呢?盡管上次的在歌劇院謀殺案中,整個案情同樣的撲朔迷離,而眼前盡管還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但我卻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險感,在深夜的濃霧中步行的人們往往會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直覺,作為一個在生死線上徘徊過數次的人來說,我現在正是出於這樣一種狀態,每一個細節仿佛都在漸漸將我原先的不安慢慢轉化成實質xìng的危險的信號。
“你竟然也會感到如此的不安?”琳達的聲音將我從沉思中拉了回來。她略帶驚訝的看著我的神情讓我有些不解。“我有什麽值得你奇怪的嗎?”我不由問道。
“沒什麽,”琳達笑著擺了擺手,有著一種略帶戲謔的語氣說道,“我還以為你總可以將事情列在掌握之中呢,看來也有讓你如此煩擾的事情呀。”
“我又不是神,”聳了聳肩,對於琳達的話語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搖了搖頭道“迷霧終有散去的一天,當我們什麽都無法獲得的時候不如選擇靜靜的等待,等待那神秘的麵紗慢慢揭開。”我不由念出了以前一位過世的前輩所常常念及的一句話。
“哦?你還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呀。”琳達美麗的嘴唇吐出了這幾個字以後,便又開始纏住她的涼茶了,“這裏的涼茶確實不錯。”半晌,她口裏蹦出了這句話。
平靜的海麵,散出陣陣波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魚,也仿佛模仿大海的神秘一般,若隱若現,我看了看手表,已是下午5點了,雖然太陽依舊高懸,但已開始漸漸西傾,這艘輪渡已經被約克的呼嚕聲占去了一個中間倉,而另外的兩個休息室此時也已有了克萊姆和琳達,我正準備去克萊姆的休息間坐坐時,突然發現一側船壁的上麵竟刻著磕頭般大小的英文,“time?is?passing?with?blood,?while?danger?is?still?hiding?behind.”似乎用小刀火之類銳利物品所刻的,而從現在已經漸漸顯得模糊不清來看應該已經過了好一段時間了。?是某種預示嗎?我沒有太多的捉摸,畢竟也許這一切仍有可能不過是我們神經過敏的產物罷了。
“先生,還有5分鍾輪船就要到岸了請做好準備。”
正當我剛從克萊姆的休息間裏出來時,船上的服務生快步走來,告訴了我這個消息。
“6點一刻,”我瞄了一眼手表,“真是讓人期待呀。。”我嘴裏不知所味的呢喃道。
位於靠近赤道帶的克斯特島,並不能算是一個標準的度假勝地,雖然它也有金黃sè海灘,高大的猶如大傘般的熱帶樹木,與一些不算太新的別墅與休閑設施,但這個島嶼實在太小了,而在沙灘後麵緊挨著的除了光禿禿的石崖,便是茂密的林木從,無從修建任何期他的娛樂施舍,再加上小島更是由於本身所處地理位置的影響,更是三天兩頭便會有一場瓢潑大雨,正因為此,除了約十年前一位冒失的投資者在這座貌似金字塔的島嶼頂端蓋了一棟別墅之後與周邊相關的休閑設施後,這裏再也沒有任何其他的改變了,即使偶而會有周邊海域的漁人打魚時偶爾路過,但卻分毫不影響覆蓋在這座島上的那樣一種靜謐的氛圍,而時不時傳出的某種說不出的名字的鳥叫聲,更是無端加深了這樣一種氣氛。
我們到達時正是黃昏的時刻,視線穿過一望無際的的海麵,望著那徐徐落下的紅rì,竟意外的感到這景致竟與“大漠孤煙直,長河落rì圓。”的詩句所描繪的荒漠的落rì景象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瞬間的永恒,我的思緒不經意間仿佛被定格了。
“歡迎大家來到科斯特島,我是這座島嶼上托特斯山莊的管家羅德,請諸位隨我進入山莊。”如果不是他親口承認加上一口流利的英語,恐怕很難想象眼前這個矮小瘦弱的土人竟然是我們這次目的地的管家,但他顯然習慣了大家驚訝的目光,沒有任何的遲疑,打開了島上為一個機械化的交通工具-一輛老式的福特轎車的車門,很禮貌的請大家上了車,而後這輛被我們暗地裏笑稱為拖拉機的福特車便緩緩的沿著螺旋狀的石崖公路(也許是我有史以來見過的最顛簸的公路)向上爬。
沿途,大家似乎都沒有什麽太高的興致,就連最活躍的琳達也似乎有什麽心事,一副陷入沉思的樣子。而這時仍能跳起大家興致的恐怕就數那位貌不驚人的管家了。
在他那喋喋不休的話語中,我們大概了解了這座山莊的情況,原來這座山莊的原主人是一名叫作艾希頓特的美國人,但由於他在三年前的一場車禍中不幸去世,最後這座山莊的主人根據其遺囑變成了現在的戴維,也就是這次邀請我們度假的人。不過,這名叫作戴維的人雖然一直擁有這座山莊,但是他卻是最近2個月才來到的,在長達2年多的時間裏,一直是由這位叫作羅德的管家負責照料這裏,而戴維隻是負責將維護以及各方麵的開支打到一個專門的賬戶上。因為,一直沒有什麽工作,所以這座山莊實際上原本隻有4個人,管家羅德,廚師庫克,以及兩名負責rì常整理維護的仆人伊萬,埃文。一般每周六這個時候4人中的2人都會回到自己原來的家,進行輪休,所以實際上原來呆在這裏的rì常人員隻有2個,但一個月前戴維來到後,暫時取消了休假,當然每人也多了加班的費用,直到下個月末。
“那麽,除了我們,你們的主人還有別的客人嗎?”一直睡得像頭懶豬似的約克突然問道。
“噢,在你們之前已經有4名客人提前來到了。根據戴維先生的口氣,你們似乎是最後一批了。”
“哦?他們什麽時候到的?”我接著話題問道。
“嗯,一周前的這個時候,當時也是我去接的。其中也是三位先生,一位小姐。不過。。。。”
“不過什麽?”琳達突然插進來問道。
“嗯,他們似乎和你們一樣,都不認識戴維先生呀。”
“嗬,你們的這位戴維先生還真是好客的有些古怪呀。”克萊姆也略帶些諷刺的說道。
“老實說我也有些奇怪,但我們隻是被聘用的人,有些事情不應該指手畫腳,不是嗎?”羅德非常機靈的避開了這個話題,同時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不過大家的興趣似乎隻在主人身上,而對接下來羅德對島的周邊介紹沒有太多興趣,盡管如此,羅德還是盡職盡責像個司機兼導遊一般,一手握住方向盤,另一隻手忙碌的指點著東西介紹著,雖然都是一些無聊的古怪的傳說,但在羅德口裏,確實增添了一些趣味。不過,約克還是時不時地對這裏糟糕的路麵狀況表示著自己的不滿。確實,車在這裏根本就開的筆步行快不了多少,但大家看到兩旁的石崖,無疑還是對車子的速度難以發出任何怨言。
“對了,有關這個島嶼,曾經有個恐怖的傳說哦。”羅德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一下子神秘兮兮的說道。
“又是什麽古老的傳說?”現在也隻有我還有心思對羅德故事表示出一點興趣了。
“其實,”望了車後的琳達一眼,羅德緩緩說道,“我並不知道是否該說,畢竟在這個傳說裏的有些神秘或者說是不可思議的東西。。曾經有過一些印證。”
“哦?可以具體說說嗎?不用擔心我,我雖然不像他們整天與罪犯和鮮血打交道,但怎麽說,我也算是見多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了。”
琳達看來在經過了一段時間的休息後已經恢複了生氣,此時也好奇的問道。
“這一切是起源於一個古老的詛咒呀。。”羅德的雙眼不知什麽時候變得深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