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劉稷,我們來買你的苗,你要買我們的田,依我看,你就是故意煽動村民和我們對著幹,你好低價買我們的田!”
楊財主算是識破了劉稷的奸計了。
誰家的田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
那是自祖上,一畝一畝地增長傳下來的!
“劉稷,我們大不了今年不種春稻,也絕不會讓你得逞!”
“對!你別想隻用二兩銀子,就能買下我們一畝良田!”
劉稷當然沒有那麽天真。
當初以超低的價錢撿漏周財主的兩千畝良田。
是因為趙縣令做主賣了田,能白得金子,賣了就是賺。
像楊財主他們這種情況,不賣田還能選擇少賺。
情況不同,價格當然也不一樣。
“誰說我隻願意出二兩銀子?”
劉稷再次比劃著兩根手指。
“我願意出雙倍,買下你們沒有秧苗種春稻的一萬畝良田,一口價,愛賣不賣。”
盡管他先開口出價,但沒打算讓楊財主等人還價。
而眾人聽聞,他願意出四兩銀子,買下無法種春稻的一萬畝良田。
沒有立即回絕這個提議,而是交頭接耳地商量起來。
“你們想賣嗎?”
“四兩銀子有些少,平時能賣五六兩呢。”
“可荒田隻要一兩銀子,開荒成本也才不到一兩,不賣的話,種秋稻時還得犁一遍地,買種子育苗雇人種稻,又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早在開荒熱時,就有人變賣了一部分田產。
當時的價格是不到五兩銀子一畝。
如今種地更不賺錢了,價格還會看跌。
就在眾人猶豫之際,楊渠村的楊村長來了。
“劉東家,你說讓村民們各家拔一畝秧苗泡水裏,這秧苗拔了可不能隔夜啊。”
插秧要提前拔秧苗。
但當天拔的當天就要插。
隔了夜容易死苗。
劉稷是故意讓村民們這麽做的,因此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沒事,隔夜沒用了就扔了,反正我也損失不了多少,就是楊財主你們,每猶豫一天,就會損失上千畝的秧苗,最後能種春稻的一萬五千畝也要絕收,種稻前花費人力財力犁的地都要打水漂。”
少賺不虧。
可之前投入的沒有回報,那就是純虧!
再加上劉稷在佃戶心中的影響力。
這田不賣砸在手裏,秋稻能不能種上還要兩說!
“要不,還是賣了吧?”
“四兩銀子一畝,太少了,劉東家做人這麽大方,你再漲漲呢?”
當說出這種話的時候,劉稷就知道。
眼前這群財主,已經沒有任何可以討價還價的手段,隻剩下討好。
“漲價漲不了,但秧苗可以當作零頭送給你們。”
一畝地要用的秧苗,買回來才不到三十文錢。
但賣出去要一百多文錢。
楊財主等人在心裏算了這筆賬,相互點頭致意。
這個零頭送得不錯。
“劉東家,我賣給你五百畝,先讓村民緊著,把我的那些田給種上。”
當即就有人表示願意割肉止損。
有了一個領頭的,剩下的也不再矜持。
“我也賣五百畝!”
“我賣八百畝吧,正好鋪子需要周轉缺錢呢。”
“我賣一千畝,我賣得多,先把秧苗送到我家沒賣的田裏來插秧!”
有了一個開始爭搶的。
剩下的也卷了起來。
催促著劉稷趕緊帶上銀錢,去衙門過戶辦地契。
還沒等動身,有人冷靜下來,開始臨時加條件。
“劉東家,醜話可說在前頭,我們把田賣給你以後,你要負責讓佃戶把我們的春稻種好!”
眾人連忙點頭附和著。
劉稷早有準備,想也不想地拒絕。
“我買你們的田,不代表佃戶們會上趕著給你們插秧,依我看,不如大家提高糧食分成,像我一樣除去糧稅五五分成,每年隻等著收糧收錢不好嗎?”
眾人還以為劉稷拿下近萬畝的良田,會和他們成一路人。
減少佃戶的收成,增加收益。
沒想到劉稷是鐵了心,要讓利維護那些泥腿子。
“劉稷,你這田還想不想買了?”
劉稷微微一笑:還想威脅我?
“我明明可以假意答應你們的條件,辦完地契再以佃戶全種我新買的田地,威脅你們愛種不種,但我做人講信用,不幹這種陰奉陽違的事。”
不少人聞言,心裏既佩服又意外。
劉稷放著簡單的威脅不用,選擇向他們坦白,是個老實人。
可他們是利益被侵害的那一方,難道還指望他們繼續提高佃戶的糧食分成?
簡直是異想天開!
“諸位,我和你們沒仇沒怨,如今和你們一樣,都是擁有大片土地的人了。”
拉近了身份的差距,見大家的防備減輕,劉稷這才循循善誘道。
“你們想多收糧食的心情我理解,可往後開荒的村民多了,糧食分成給的少,誰還對咱們的田地精耕細作,折算下來,說不定連五五分的糧食都收不上來。”
提到這事,眾人也是沒了脾氣。
換位思考的話,他們也會先忙著所有收成歸自己的田,再去管佃的田。
楊財主想到這裏,忍不住破罐子破摔。
“要不幹脆趁著地價沒跌到底,全賣了算了!”
“你想賣也要有人買才行啊。”
剛才還質問劉稷想不想買田的人,張了張嘴。
突然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笑話,於是把嘴老老實實地閉上。
免得再把劉稷給惹毛了,他剛才答應賣的八百畝田砸在手裏。
劉稷見這群財主徹底老實了,這才說出了解決問題的方法。
“依我看,大家把糧食收成五五分,拉攏住鄉親們的心,同時,每家留出幾百畝地別種糧食,跟我一起雇傭佃戶,給工錢讓他們種植經濟作物。”
“什麽是經濟作物?”
楊財主他們利用出租田地賺了這麽多年的銀子。
頭一次聽到這麽新鮮的詞。
劉稷知道聊概念他們不喜歡,於是舉例子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