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稷死了。
孤兒出身的他,顛沛流離三十載,在繁華的藍星城市無立足之地,幹脆隱居當了護林員。
最後,為了在野豬群嘴下保護旅行團,打空了自製的連發弩箭,和野豬群同歸於盡。
“把肺都給我頂穿了,真疼啊!”
劉稷摸了摸溫暖跳動的心口,發現傷口奇跡般地消失了。
他根本沒死!
這裏不是藍星,而是平行時空,大乾王朝武陵郡。
他今年十八,家住大庸縣,湘西山脈的劉家寨。
除了恩愛的父母,還有一個十六歲的二妹和十四歲的三弟。
父母趁著三月開春,田裏無農事可做,借了黃財主家五兩銀子,打算進城做些小生意。
不料半路遇到流寇,銀子被劫,父母也被殺了。
父母屍骨昨日才下葬,黃財主今日便上門討債,欺他家死無對證,硬是將欠銀五兩改成五十兩。
並買通官吏遞了狀子,坐實了欠銀五十兩的事,責令三日內償還。
商官相護要剝削,底層老百姓哪有活路?
“蒼天已死!”
劉稷嘶吼出一聲他從未聽過的話,頓時感覺大腦像被刀斧劈開,強硬地灌進去許多東西。
疼得他渾身青筋暴起,抱著腦袋滿地打滾。
“啊!!!”
“劉稷,別想著裝死訛我,你爹娘欠的銀子既然無力償還,隻能讓你們兄妹三人賣身還債!”
周財主沒想到老實人劉稷會裝瘋賣傻,他抄起一根燒火棍,往劉稷腦袋劈下。
卻不料,被劉稷反手奪過,砸在了他的手臂上。
周財主沒想到劉稷會還手,疼得倒吸一口冷氣,愣在當場。
就在這時。
融合完了兩世記憶的劉稷,手腳麻利地翻身站起。
並用燒火棍折斷的尖刺,抵在了周財主的脖頸上。
“彼其娘之!你再敢打我,信不信我先要了你的命!”
劉稷一雙炯炯有神的星眸中,迸發著令人心顫的寒光,高挑的劍眉像一柄利刃,帶著殺氣。
讓周財主一下子聯想到了那些刀口上舔血,見慣生死的流寇。
他不敢再逼劉稷,隻能假笑著忽悠。
“劉稷,子償父債,天經地義,你要是不想還也行,把你家的三間茅草屋,還有三畝水田全部抵給我,你父母欠的五十兩銀子,一筆勾銷!”
沒有房沒有地,那就是沒有戶籍的流民。
到時候,周財主把他們兄妹三人擄去當奴仆,衙門都不會管他們的生死。
這算盤珠子都崩到劉稷的臉上了!
“周財主,你以為我還是那個任你欺淩和算計的劉稷嗎?”
周財主確實發現,劉稷對他的態度,沒以前恭敬。
以前的劉稷和其他佃戶一樣,在他麵前隻敢點頭哈腰。
畢竟一畝水田一年才收割三百來斤的稻穀,剩下的不夠吃,隻能佃田租種,全靠仰仗周財主的鼻息過活。
如今劉稷被逼急了,腰板也挺直了,周財主被迫隻能仰視高自己一頭的劉稷。
但,那又如何?
年過半百,見多識廣的周財主,一下子穩住了心神,出聲恐嚇。
“劉稷,殺了我,你弟你妹也要一起陪葬,這錢我今天不要了,等三日後衙門的人來討債,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衝衙門的人耀武揚威!”
周財主放下狠話,腳底抹油溜出了院子。
直到出了大門,他這才敢朝著地上啐了一口痰。
用隻能自己聽到的聲音,低聲嘀咕。
“呸!敢打老子,老子一定把你賣到礦山上去,沒日沒夜地幹活,讓你活不到年關!”
“還有你那長得白嫩漂亮的兄弟和妹妹,全部高價賣到勾欄院去,在賣之前,先讓你那妹妹好好服侍我一段時間,嘿嘿嘿。”
……
劉稷猶如一尊石像般,一動不動地站在往他頭頂掉草葉土渣的堂屋裏。
他手裏緊握著半截燒火棍,深呼吸好一陣,才壓下滿腔的殺氣。
打傷了周財主,那是周財主嘴賤欠打。
可要是真把人打殘打死,他不僅要吃官司下大獄。
剩下的二弟三妹無力還債,落在周財主手裏,下場隻會更慘。
“周財主被我嚇住了,這三日內絕對不會來找茬了,必須先要把欠的五十兩銀子還上,兩清以後,再讓周財主把貪掉的,十倍百倍還回來!”
五兩變五十兩,還在衙門立了案。
除非劉稷有本事和衙門抗衡。
不然這個虧,他隻能打碎牙咽到肚子裏去。
“這世道,和我另一世所在的世界,根本沒法比。”
劉稷不由感慨了一句。
好在,大乾王朝各方麵發展落後。
普通人連寫字據,都隻能用竹簡,更別提其他行業。
憑借著另一世的記憶相助,他足以在這個世界,建立一番成就。
不再碌碌無為,任人欺淩!
“先從何處開始下手賺錢還債呢?”
五十兩銀子對於底層百姓來說,可是一筆天文數字。
一個壯勞力每天起早貪黑才賺二三十文。
周財主限期三日償還,擺明是算好了他家還不起,想傾吞他家家產,還要兄妹三人賣身!
“時間緊任務重,必須賺一筆快錢!”
劉稷能自製弩箭去打獵,可三月初春,萬物複蘇,正值林中的動物們**的季節。
賣得上價錢的猛獸落單得少,賣不上價錢的,不值得他冒著生命危險去碰運氣。
自製弩箭的材料,也得花錢收集,不斷地進行調試,時間有限。
“打獵不行,改進鹽酒糖茶我也會,可辦完爹娘葬禮,家裏一個銅板都不剩了,眼下隻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就地取材。”
剛開春,萬物萌生卻不到結果的時候,怎麽辦?
劉稷略一思索,就想到了一種,在另一世日常生活裏常見。
但這一世還未開發,甚至人們因為不懂其中精妙,從而避如蛇蠍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