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單位發生了些事故,窮於應付,斷更了兩天,敬請大家原諒,今天打算四更)
起初我還嚇了一跳,青天白日弄出這副鬼臉想嚇死人嗦?待到那副麵具後麵那張臭嘴再次憋腔憋調唱出幾句歌兒,我氣得七竅生煙六神暴跳五髒如焚四肢冰涼三焦燥熱兩眼噴火一臉苦大愁深,媽那個巴子的,老子差點命喪黃泉一命嗚呼,還是你龜兒子的不小心推下去的,你不哀嚎幾聲也就算了,為嘛還如此張狂興高采烈戴著個鬼臉殼殼在這麽清雅秀麗的地方逗弄妹娃兒?這不明顯你吃肉來我舔湯你嫖娼來我挨槍麽?說什麽公不離婆秤不離砣,純粹是扯他媽媽的媽媽的的淡!
一怒即此,我不顧覃瓶兒的陰攔,帶著滿腔妙得熟臘肉的怒火,悄悄繞過幾個哥兒妹娃兒,躲到那個可恨又可憎的背後,右手疾如閃電扯起他臉上的鬼臉殼殼,然後猛然一鬆,鬼臉殼殼唰的一聲彈了回去,痛得那人像被擠了卵蛋般猛跳起來,揮起缽缽大的拳頭就欲以雷霆萬鈞之勢向我打來,但是,當他看見我那張怒火燒得通紅的英俊的臉龐時,這個有著一副驚天地泣鬼神破銅嗓子的人,唰的一聲呆住。短短幾秒,鬼頭鬼腦偷偷瞄了一眼確實有我的影子,這小子像被戳了屁股的蛤蟆噗地跳起來,伸開兩手熊抱著我,“哈哈,我的個嬌嬌,鷹鷹,你果然沒‘稀皮’嗦?”
我被他冷不盯抱著,勒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我揮腿向他**踢去,這小子動若脫兔唰地跳開,扯下臉上的鬼臉殼殼,“狗日的,你想踢破我的心肝寶貝嗦?”
我陰笑陽不笑地看著他,“啷格?你沒吃成三碗很失望吧?老……我都差點被你害得沒命了,你還用在乎你那截背時的惹禍的東西麽?”
那戴個背時鬼臉殼殼的人自然就是滿鳥鳥這個背時東西。
“你這話說得,”滿臉陽笑陰不笑地走攏來,“哪個叫你喝恁個多酒?喝不得就不喝嘛,搞得走路偏偏倒,怪我麽?”
我肺都氣爆了,脹紅著臉,“格老子的,不是你撞我,我和覃瓶兒至於落到那步田地嗎?虧你還有心思在這地方逗妹兒!”
滿鳥鳥笑道:“這是你命中注定的一個劫難。當然,這是安哥說的,翻譯成我的話的話,這是你命中該吃的一個‘呢烏安’……對了,瓶兒呢?”
“我在這兒哩,”覃瓶兒站在滿鳥鳥背後說道,“鳥鳥,你的日子過得不錯啊!”
滿鳥鳥回頭,“這話你就說錯了,自從你掉進那個黑不溜秋的洞洞之後,我是哭得肝腸寸斷啊,眼睛水都哭幹了,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香……”
“打住打住!”覃瓶兒急忙揮手,“多消受不了你的深情,再說,我怎麽看不出你哭過?”
“哭沒哭先莫管它,反正安哥跟我說了,你們有驚無險,更不會玩脫小命!唉,也怪我,當時要是不喝那麽多酒,要是不像滿鷹鷹那樣輕裏輕狂,也不會不小心把你們倆撞下去了……對不起哈您家!”滿臉一臉諂媚,勾著腰對覃瓶兒不遺餘力的示好,根本睬都不睬站在旁邊一臉悲戚憤怒的我。
“算了,”覃瓶兒止住滿鳥鳥那張翻得比風車還快的嘴,“你也不是故意的……對了,安叔呢?”
“安哥?他剛才還在這裏啊,是不是找到相好了躲在哪個旮旯打啵去了?”滿鳥鳥四處一瞄,避開我那要殺人的眼神,一臉的茫然一臉的無辜。
“你算了吧,安叔才不是你那樣的人……你剛才說什麽,安叔說過我和鷹鷹不會死?”覃瓶兒懶得理滿鳥鳥的裝腔作勢,臉色鄭重地問道。
“是的。你們掉下去之後,我的酒就嚇醒了,手忙腳亂想找東西下去救你們,還是安哥神通廣大,掐指一算,說你們命不該絕,還有意想不到的奇遇哩……對噠,你們是不是真的有奇遇了?這奇遇是不是你和那背時夥計……”他指指我,“……的關係有了實質性地進展?”
覃瓶兒氣糊塗了,臉上一紅一白,“你這狗嘴裏能不能吐幾根象牙啊?盡往那些方麵想……這麽說,安叔早就知道我和鷹鷹沒有危險,他真的有那麽大的本事?”
“這個你就不曉得了,”滿鳥鳥一本正經,“以前我跟你說過,安哥以前就是有名的神算子,後來得到他師父那本帛書後,本事又大了不少,好像麽子他都能算出來……你看,他算你們無事,你們現在不好好站在麵前麽,我服了!我真服了!!”
覃瓶兒和滿鳥鳥你來我往擺得起勁,我腦子也很快清醒了,還別說,寄爺這段時間的變化確實挺大的,至於他是不是真的掌握了土家梯瑪的預知未來的絕學,這還待實踐的驗證,光憑滿鳥鳥這張破嘴說的話不足以為信。
不管怎麽說,我和覃瓶兒最終的結果還真應了寄爺的猜測(如果這確實是寄爺猜測的話),有驚無險,還會有奇遇——在安樂洞看到那幅壁畫不就是奇遇麽?如果沒有這幅壁畫,我們也不會老老實實跑到梭布埡來了。
但是,寄爺和滿鳥鳥怎麽也到梭布埡來了呢?難道又是寄爺這個土家梯瑪的功勞?
滿鳥鳥偷偷瞄了我幾眼,見我臉色稍微恢複正常,故意裝出一副悲戚的表情,踅摸到我身邊,“鷹鷹,莫生氣噠,生氣對皮膚不好……我當時確實想下去救你們的,我也確實相當相當的後悔,我還扇了各人幾耳巴,但被你寄爺攔住了,他安慰我和魚木寨裏的人說,你們肯定沒事。我是比較信任安哥的,可魚木寨的人不曉得你寄爺的底細啊,兩個活人掉下了地洞,這事兒比天還大,七手八腳找來繩子準備下去,安哥見勸不住,咿哩哇啦念了幾句咒語,手指一點,格老子的,出雞屙尿了,魚木寨的人全都好像忘了這事兒,都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有幾個夥計還說,噫,老子啷格走到這個地方來了,被鬼撞起了?連駭得臉色煞白的額蘭果都不哭了,臉色在短時間內就大變了樣,走到我和安哥身邊時,還笑嗬嗬地說,兩位客人是來參觀魚木洞的吧?要好生點喲……那樣子,好像完全不認識我們似的,你說怪不怪?”
寄爺這是使的什麽妖法?他真有這樣的本事,能讓人在短時間就失憶?撞鬼了喲!
我和覃瓶兒對望了一眼,滿腹不可思議,我也忘了跟滿鳥鳥發火了,對他所說的話半信半疑。“你這不是你編的吧?”
“我編個鏟鏟,我是麽水平,這樣的事情我編得出來嗎?你想想,你們兩個大活人突然在魚木洞中消失了,這麽天大地大的事,哪個敢開玩笑,就算你不相信我,但是你總該相信額蘭果和她爸她爺吧?他們為什麽不下去找你們呢?為什麽不打110呢?”滿鳥鳥臉紅脖子更粗,“萬一你們不信的話,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果我編屁話騙你們倆個,我將要跳樓摔死!!”
“行了行了!發個屁誓喲!不過,寄爺真的有這樣的本事?”我見滿鳥鳥不太像“日弄”我,趕緊揮手止住他連篇的屁話。
“這是我親眼看見的,信不信在你。不過,你不是現在也有些相信你寄爺了嗎?至少你在地下皇城是他親自救你的吧?”滿鳥鳥有些氣惱。
覃瓶兒趕緊勸慰住他,說:“那你們又是怎麽想到要到梭布埡來呢?”
“這也是安哥的掐算嘛!我還想從他口中掏出點更多的內容,哪曉得這老家夥根本像變了個人,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滿臉苦大愁深,對我陽張不睬,好像我欠了他好多年的陳大穀,莫名其妙嘛,把你們倆撞下地洞又不是我故意的。”
滿鳥鳥見我和覃瓶兒都不說話,臉色有些尷尬,摸摸後腦勺,無話找話說:“對了,你們究竟是啷格逃出那個地洞的呢?”我懶得理他,到他口袋裏去掏煙,結果摸出來一盒六十塊錢一包的滿天星。我很詫異,這背時東西怎麽變得這麽大方了,平時都是抽五塊錢一包的紅金龍,這回撿錢了。滿鳥鳥滿臉媚笑,說:“這包煙就當我孝敬您家的!您家抽您家抽!”話都說得這份上了,我也懶得理他,抽出一支點上,把餘下的毫不客氣塞進自己的口袋。——天天吃菜咽糠,偶爾吃頓細糧食也不是不可能。
滿鳥鳥見我不理他,轉頭向覃瓶兒套近乎,覃瓶兒毫無城府,把我們在騰龍洞的遭遇一五一十詳細向滿鳥鳥說了。滿鳥鳥聽完,長歎一聲,由衷地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必有後福啊!這麽說,你們還真無意中得到找到梭欏樹的線索了哈?——那個狗日的高鼻梁老頭到底又是哪個呢?”
抽完一支煙,我精神大振,扯過滿鳥鳥,“我的背包呢?”
“安哥背起的……安哥到底到哪去了呢?要不,我去找找?”
“等等,看見花兒沒有?”我扯住滿鳥鳥。
“沒看見啊!瓶兒不是說他聞到我和安哥的氣味才把你們帶到梭布埡的嗎?”
這就怪了,按說花兒確有聞氣味追蹤的功能,但是滿鳥鳥已在眼前而它蹤影不見,這背時夥計又跑哪去了呢?難道去找寄爺了?
我腦子想不明白,隻得拉起覃瓶兒跟著滿鳥鳥去找不知躲在哪個旮旯的寄爺。我又四處掃了一圈,除了一大群借著砍價還價相互試探的青年男女,再就是那些對上眼正在對歌的本地青年了,哪裏有一群外國人的影子呢?甚至連先前那群和我們同來的遊客也不見了蹤影!
此情此景,我有點在夢中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