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死不見屍和生死未卜。
他的行李很少，隻有一個箱子，沒有打開，似乎一開始就決定了要回去。
他翻出了口罩給她戴好，自己也戴上。
歐陽文忠和婦人沒再露麵，出門後他們發現子軒和筱柔琳琳還在門口逗留。
手下等候在車前，跑過來接過了行李箱。
『要走啦？』子軒歎道。
『哥，你也保重。』翼笑道，一派輕鬆的神色。
他們其實都知道，這次怕是永別，到死可能都不能再見了。
子軒也故作灑脫，握拳輕撞他的肩，放下手眼眶卻泛紅。
他看著自己弟弟心甘情願的往火坑裏走，他卻被困在原地無論如何都拽不回他。
看他那副樣子，翼也鼻頭泛酸。
但他們不能停留再久，他們總得走。
『走啦。』翼說。
『等等！』躲在一邊的琳琳突然攔住他們:『驍宇，他還好嗎？』
翼感覺手心裏的手掌不易覺察的輕抖一下，他更用力抓緊。
『他很好。』翼輕輕說道。
『哦，那就好。』琳琳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他扭頭看她，她垂著眼，翼捏了捏她的手指，拉著她上了車。
一路上沉默，她始終不願麵對著他，他探頭看，就見她眼神空洞的望著窗外，但是眼淚很快盈滿眼眶，欲墜之時，她會急急的眨眼，纖長的睫毛倔強的阻斷眼淚的去路。
死不見屍，死而見屍，不管哪一種都足夠讓她一輩子歉疚。
大概，驍宇不會再回來了。
他們心底裏從一開始就意識到了這一點，隻是不認帳，更願意把死不見屍自我安慰成生死未卜。
他不吵她，攥著她的手默默的陪著她。
車子漸緩的駛離，已是遠郊，歐陽家那鳳毛麟角般的華麗別墅，也淪落為水泥森林中的九牛一毛，遠到再無法一眼認出。
他沒有回頭再看一眼，隻是目不轉睛看著身邊人的側臉。
其實，人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要承擔其帶來的後果，隻是有些結果太重，會壓的人跪下身。
扔不掉，甩不了，愧疚攪拌其中，使得更重，最後折斷了腿，垮下去，無法再向前走……
他們回到了大樓，車子停下後，大門跑出一個人。
是梓豪。
念一個沒防備，眼眶殘留的淚就從眼角滑落下去，剛好，她正轉頭看他。
她一下驚詫，翼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抹掉了臉頰上尚存的淚痕，滿眼的溫柔驅散她的慌張。
手下已經拎著行李箱走進去了，念先一步下車，扯下口罩，嘴角輕勾和梓豪對視，然後，她的身後，翼走下車來。
她轉頭，他頷首，眼神交匯。
梓豪承認，她身邊的那個位置，他站在那裏更合適順眼。
他走到他們麵前，翼朝他輕輕點頭，他回以微笑，之後對念說:『無心哥讓我在這裏等你們，現在我們得趕回總部去。』
『出了什麽事？』念問他。
『原定的和各個地區負責人的會議一直推遲，導致了議論紛紛，雖然開始是為了宣布翼接替無心哥，現在取消了，但猜疑有待破除，無心哥的意思是今天就組織會麵。』
『知道了，回去吧。』
梓豪沒有同他們共乘一輛車。
看著前麵車子的後擋風玻璃，他失神的盯著，好像這樣能看穿玻璃看見裏麵的那個人。
車輛突然顛簸一下，他的頭磕到車窗上，疼痛緩緩蔓延開，他也幡然清醒。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他掏出來，又是短消息。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