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諸葛英武,本來一個人應付那個殺手,才是堪堪地打成平手。可是,這陶心然一上來幫忙,他卻既要顧著她不會被傷,又要顧著和對手拚搏,所以,這一來,有些顧前不顧後起來。

陶心然看出自己拖了諸葛英武的後腿,所以,瞅準了一個機會,隨之離開了戰圈。可是,那個所謂的殺手,怎麽會讓自己的目標走脫呢?一看到陶心然正欲離去。他竟然不顧身後的諸葛英武的一波淩厲過一波的攻擊,手中長劍一橫,竟然帶著十二分的力量,直朝著陶心然揮來。

陶心然對自己的敵人露出了自己的後背,這本來是所有的交手中的大忌。所以,在陶心然剛剛收劍離開的時候,那一把劍,離她的身體,已經近在咫尺。

已經來不及思考,諸葛英武一看到那人的目標竟然是陶心然。一招劍勢封住了那個的後路,想要以此來緩解陶心然的壓力。哪知道,對於陶心然誌在必得的黑衣人,在看到了從自己的背後危隨而來的諸葛英武時,隻是眸子微微一凝,然後,竟然將自己的整個背都露了出來,準備在承受了這致命的一擊之後,將陶心然擒在自己的手裏——

他所要的東西,就是這個女子的身上,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這個女子,從自己的手心裏,生生地逃開。

陶心然聽得耳後的風聲,連忙回劍格擋,可是,饒是如此,還是遲了一步,那把長劍在她的長劍刺入對方的身體之時,對方的劍鋒,已經迫近了陶心然的心口。

不是沒有見過兩敗俱傷的打法,可是,陶心然和諸葛英武,還真沒有見過如此的兩敗俱傷,而又如此的破釜沉舟的打法。

星光的暗影之下,條條劍痕劈出的亮光,將這片土地照亮,而雙方都在對方的冷得仿佛被冰雪封存著的鋼鐵一樣的眸光裏,各自為自己想好了最恰當的後路。

巨大的力量,在近距離地發出碰撞。那一瞬間,厲風卷起塵煙,風沙彌漫在這一片土地。幾乎所有的人都開始屏氣凝神,想要知道,這三個人,在致命的一擊之後,會是怎樣的一種景況。

陶心然冷著眸子,將手中的長劍,以二十公分的斜斜的角度朝著對方的心口刺去——這個角度,這個位置,即便是那人可以將她的長劍格開,可是,她的長劍,還可以分毫不差地刺入對方的心口——

沒有人能忍受住在長劍刺入血肉時的顫抖,就如沒有人可以阻擋疼痛對於自己的衝擊力一般,而雙方都在尋找著時機,都在尋找著,若是長劍刺入了對方的身體時,對方所發出的最後的一絲顫抖,到了那時,就是他們所尋找著的最佳的時機。

長劍裂開血肉的聲音,是悶悶的鈍響,夾雜著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令陶心然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插出心口的長劍,略略地斜過了心髒兩分,因為過度的用力,整把劍幾乎刺入了她的身體一半。

疼痛,如潮水般而來。幾乎將陶心然擊倒。而陶心然用牙緊緊地咬著下唇,一雙眸子,幾乎充血。

速度,分毫不差,就在陶心然身中長劍之時,她手中的長劍,也準確地刺入了那個黑衣人的脅下。

萬萬沒有想到,已經中劍的陶心然,還有如此的力度,以及速度。所以,當那把長劍刺入陶心然的身體時,那個黑衣人幾乎是反手一掌,就要擊向那個隨之而來的諸葛英武。可是,就在這時,陶心然的驟然刺入的長劍,幾乎消去了那個黑衣人的一半的力氣。

於是,那人擊出的掌力,生生地被卸去了一半,等到再要攻擊諸葛英武之時,已經沒有幾分的功力了。

諸葛英武手裏的長劍,用力地一刺,一攪,就將那個黑衣的刺客,送去見了天神。

為了保護陶心然,已經連接中了數掌的諸葛英武,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檢查那個黑衣人是否死去。他手拄長劍,喘息片刻,這才慢慢地上前,將那個人的風帽,慢慢地揭了開來。

那是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陰沉的五官,蒼白的肌膚,整個人的身上,有一種在黑夜裏,才可以感覺到了陰暗的氣息。

再看他的膚色,明顯地淺過常人許多。於是,諸葛英武知道,這個人,並不是一般的人。而是具有權勢的人家的暗衛,是那些長年潛伏在黑暗裏的,專門用來殺戮的工具。

因為,也隻有那樣的人,才會有如此陰冷的氣息,才會有這樣的蒼白的肌膚,才能有這種簡單得沒有任何花哨的招式——招招致命,招招致人於死地。

“師傅,你怎樣?”將那個黑衣人的風帽扔到了一邊,諸葛英武慢慢地走上前來,然後,開始小心地幫陶心然檢查傷勢。

長劍,刺入身體很深,若是此時強行拔劍,那麽,對於陶心然來說,就會血流如湧,奄奄一息。可是,這劍如果不拔,那麽,若是時間過長的話,也會導致血脈的暢通。從而導致陶心然的生命的危險。

“我……沒事……”雖然說著沒事,可是,陶心然的唇邊,還是有一絲血沫,正慢慢地從她的蒼白到毫無血色的唇角,慢慢地滲透出來。

陶心然搖了搖頭,一手扶著刺入自己身體的長劍,輕輕地問了句:“是誰?那人是誰?”

真的想不清楚,自己究竟得罪了什麽樣的人,看那人的方才的眼神,是真的想要置自己於死地才肯罷休,可是,那人究竟是誰呢?又或者說,是受了誰的指使?

可是端木齊嗎?

那也沒有理由啊,要知道,端木灼的死,就仿佛是一條導火線一般,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個定時的炸彈,就會被旨爆。所以,此時的端木齊,想來正在想著怎樣處理端木灼的屍體,然後,怎樣抓人去頂罪吧……

若非端木齊,那又會是誰?

要知道,來到這裏的皇子之中,除了那個整天不會發出一絲聲音的端木星之外,也隻有端木齊,才會有對付自己的心啊……

又或者說是……那人,會是端木陽?

可是,又不象啊,要知道,陶心然來到端木陽的身邊,已經約有半年的時光,而端木陽的暗衛,則一直地,隻有三個,眼前的這個,明顯地,不是三人其中的一個。

可是,若不是端木齊,又不是端木陽的話,那麽,還會有誰呢?還會有誰,要下如此大的血本,要置自己於死地?

“是暗衛,師傅……”諸葛英武望著陶心然,勉強地扯了扯唇,難看地笑了一下:“師傅,看來,我們這一路,要小心一點了……”

是啊,這才剛剛動身,就開始遭遇追殺,所以,對於兩人來說,這接下來的路,可真要小心,再小心了。

“是啊……”陶心然微微地歎了口氣,扶著刺入身體的長劍,想要站起來,可是,哪裏能站得起來呢?幾乎被長劍刺入了身體一半的長劍,仿佛將陶心然的所有的力氣都帶走。而陶心然隻是動了一下,就再也沒有辦法站起來了。

陶心然驀地苦笑起來——要知道,以前,整天在電視裏看那些人,整天打打殺殺的,有時,也會被長劍刺中,可是,那些人,還可以將他們想說的話說完,還可以將他們想要做的事情做完。可是,偏偏為何到了自己,就一點都沒有力氣呢?

看來,電視裏演的,還真的都是騙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