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冷冷一笑,端木齊剛要說話。可是,陶心然卻率先地開口了。陶心然側過頭來,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望著端木齊,悠然說道:“心然知道,太子殿下一定不會覺得心然是太子殿下的正妃之選。那剛好,心然也不覺得太子殿下能給心然一分安然的未來——所以,心然對於太子殿下的要求,恕難從命——”
再微微一笑,望著端木齊一轉數轉的臉,陶心然身子向後仰了一下,靜靜地說道:“當然了,率士之濱,莫非王臣——若太子殿下真喜歡臣妾的話,那麽,盡可以不需要知道心然的意見,來個霸王硬上弓也好,將心然強行拘禁也好,總之,太子殿下是男人,而且,還是個極有權力的男人,男人想要做什麽,女人是擋不住的,而一個旭國最具有權勢的男人想做什麽,恐怕是連天都擋不到——”
“隻不過……”還是微微地笑著,陶心然的眸子裏,有一種頹廢的流光,有一種含情的毒素,那種感覺,仿佛一眼望去,就會令人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沉醉沉迷之感。她望著端木齊,微微一笑,幾情萬種:“隻不過,在太子殿下的眼裏,是一夕的露水夫妻過癮,強占來的女子銷魂?還是心然的真心的侍候來得更加的劃算呢?”
“願屈居人下者,為奴,淩駕於眾人之上者,為主——而心然,隻想作主,不想作奴——即便是太子殿下的奴,也不可以……”
端木齊望著陶心然在那一瞬間流露出來的風情萬種,再看看此時的她冷然冷心的樣子,不由地愣了愣神——看來,這個女子的奇妙之處,還真如埋藏在地底的寶藏,本來,端木齊已經覺得自己接近地底。可是,此時看來,卻不過是冰山一角……
於是,端木齊上前一步,抓緊陶心然的手腕,望著她的眼睛,用寒冷至極的音調說道:“你在逼我……”
“我隻想取回自己想要的……”陶心然任由端木齊握緊自己的手,幾乎漠然在答應:“若是得不到,陶心然寧死不從……”
“你信不信,本殿就在這裏……”
“信……”陶心然冷然道:“但是,我更相信,明日一早,太子殿下欺淩弱女子的聲名,就會傳遍整個草原,而且,會傳到京城之中——”
“你……”從來沒有過的挫敗,使端木齊忽然喘不過氣來。他望著陶心然,眼神狠厲,仿佛要將這個女人撕成碎片,然後,活活地吞下肚去——
欺淩弱女的罪名,端木齊並不害怕。可是,他怕的是,袁烈會知道這個消息。而端木灼,還在袁烈的手裏……
“心然隻是順從自己的心願,為自己的以後,爭得多一分的福利而已……”陶心然冷冷一哂,傲然不屈地望著端木齊:“所以,太子殿下想好了麽?是準備放心然回去,還是獨自承擔起這個罪名?”
陶心然隱約地聽過,袁烈已經來了草原。她雖然不大清楚袁烈的目的,可是,此時,利用他來做一下擋箭牌還是沒有問題的。
因為,隻有權利相對的人,才會對勢均力敵的對手忌憚。而她,剛剛好可以從中抑揚得當,為自己謀取一線生機,最不濟,也有一個可以喘息的機會……
端木齊的眼神,再一次的凝住了。他望著這個心思看似簡單,其實複雜得無法捉摸的女子,心裏的疑問,就仿佛是三月的清雨一般,一縷又一縷地滑過。
他忽然覺得,陶心然的眼神裏,表情裏,似乎藏匿著巨大的秘密。可是,他偏偏隻能看個冰山一角,卻無法將其中的貓膩看個清楚。
他轉了轉眼神,剛剛想說什麽。隻聽到帳蓬之外,忽然有人大喊一聲:“著火了,快來救火啊……”
著火了?
端木齊驀地一驚,不由地將眼神轉向了帳蓬之外。厲聲喝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他的身後,陶心然的唇邊,終於都浮出一抹凝重的沉重來——
著火了?
是誰,是誰在這個時候,放了一把火呢?是珠玲花知道了什麽?還是諸葛英武?
當然了,她的人,還在端木齊的麵前,所以,對於外界所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太子殿下,我們的糧草被人燒了……”帳蓬之外,有年輕的副將舉步而來。在看到端木齊之後,單膝跪倒在地。他的聲音急促而又急切。隱隱約約地帶著說不出的緊張:“左營和右營已經去救火了,可是,火勢太大,卻並不好控製……”
草原上的雨季還沒有來臨,所以,此時正是風高天幹的時候。若是在此時燃一把火,想必可以燒掉一切想要燒去的東西……
感覺到頭頂的端木齊的怒火仿佛是秋後枯草一般地燃燒起來,接下來,可能就是雷霆之怒。可是,年輕的副將跪倒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要知道,太子營帳,戒備森嚴,是誰如此的來去自如?又是誰,可以如此膽大包天地,在天還未完全黑暗的時候,竟然一把火燒掉了糧草?
是誰?是誰?這一切,究竟是因何而起?
端木齊的握緊的手上,隱隱有青筋露了出來。他望著寧心語,揮了揮手裏的拳頭,怒道:“這究竟是誰做的?”
“眼下外界紛亂,想來群龍無首,所以,太子殿下是否應該前去主持一切?”看到端木齊如此暴怒的樣子,陶心然就猜想,可能這一把火,真是燒到了端木齊的痛處。於是,陶心然上前一步,低聲說道:“殿下,您還是前去看看的好……”
“……”端木齊冷冷地“哼”了一聲。然後,他袖子一甩,就大踏步地朝著帳蓬之外,離去了。
看到端木齊離去,寧心語眉色一動,就要跟出去。可是,那個年輕的副將卻迎了上來,伸手將陶心然攔下了:“王妃,沒有太子殿下的意旨,您是不能離去的……”
“哦……”陶心然微微一笑,眉間風情萬種。她望著那個年輕的副將,忽然,慢吞吞地說了句:“怎麽,你覺得,就憑你,可以攔得住我麽?”
“……%”顯然將陶心然當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乍一聽到陶心然的話,那個年輕的副將已經後退一步,將手中的長劍“唰”地抽了一半出來,對著陶心然擺出一副威怒不已的樣子出來,橫眉冷然地說道:“王妃,若您再敢上前一步,休怪屬下無禮……”
這些個不安分的女人們啊,個個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主兒,你不嚇嚇她,她還真不知道這馬王爺長了幾隻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