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樣?就是要將我養在帳蓬裏,門都不要出嗎?”年輕的王妃不悅起來,將臉一橫,狠狠地哼了一聲:“你當我是什麽,要養在帳蓬裏?”
“你是我的王妃啊——”端木陽驀地大笑起來,笑容滿麵之際,他輕輕地拍了拍年輕的王妃的肩膀,然後,親昵地摟著她,笑道:“難道,我還能當你是別人嗎?”
“那你還想將我養在帳蓬裏?”年輕的王妃並沒有附和端木陽的笑,她蹙著眉,望著那個被捆綁在馬後的索索木,忽然搖了搖頭:“這個人,實在是可惡,過一會,我要親自審問他,看看他究竟想對我做什麽……”
是啊,先是將一碗不知道叫什麽名字的藥讓自己喝,自己沒有喝,又再逼著珠玲花給自己下藥。這下,年輕的王妃真的是奇怪了,這個索索木,她好象並不認識啊,可是,卻為了什麽,如此的針對自己呢?
當然了,最討厭的,就是端木陽了,自己好不容易設計將這個人捉了回來,可是,這還沒有到門口呢,他就追了過來,還說什麽不讓自己勞心勞力——那潛台詞不就是叫自己不要插手了嗎?
心裏不服氣,十二分的不脾氣。年輕的王妃嘟起小嘴來,身子左右地在端木陽的懷裏扭著,吵著要和這個可惡的人算一下總帳。
然而,端木陽卻製止住了她。
他說,審問犯人的這一類的事情,是不需要女人插手的,王妃不想放過那個人,那麽,站在自己的立場,自己的女人差一點就被人家害沒了,自己能不緊張嗎?
微微地笑了笑,端木陽拍拍王妃的肩膀,然後,囑咐她好好地回去休息,然後,就離去了。當然了,那個犯人,是被他一起的帶走的。
四月的風,帶著沙漠的微涼的氣候,在這片草原之上,瞬間來去,那風,將年輕的王妃的長發吹起,仿佛是在風中飛舞的旗幟一般,烈烈令人不敢仰視。
遠處的天際,有星月還有閃耀著,那樣的璀璨的光輝,象極了一顆一顆的璀璨的鑽石,美麗極了。
年輕的王妃站在風裏,不動,也不說話。那一行跟在她身後的侍從,便也不敢動,也不敢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珠玲花回來了。她一看到王妃還站在風裏,連忙將手中的披風披在王妃的肩膀上,然後,靜靜地說了句:“這裏風大,王妃,我們應該回去了……”
“哦,是珠玲花回來了啊……”驀地看清了身邊的人,年輕的王妃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說不出的蒼白笑意,她一邊笑,一邊問道:“怎麽,鐵裏木醒了沒有?你呢?怎麽不好好地陪一下鐵裏木呢?”
“他的阿媽在,而且,我的阿媽和妹妹也來了,看到她們都在,所以我就趕回來了——”珠玲花的聲音不高,那樣的輕柔的話,還沒有成形,就已經消散在一掠而過的風裏——
她微微地抬起了頭,望著比自己高上了半頭的年輕王妃,微微一笑,再一次提醒道:“王妃,這忙了半夜,您也應該辛苦了吧,有什麽事,我們能不能回去再說呢?”
“那好,我們回去……”聽了珠玲花的話,年輕的王妃微微地怔了一下,然後,隨即轉過了身子,朝著自己的帳蓬進去……
雖然端木陽什麽都沒有說,雖然珠玲花什麽都沒有說。雖然站在她的身後的那一行侍衛,一樣的什麽都沒有說,可是,向來敏感的王妃,還是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的東西——
可是,那東西是什麽,她卻無法知道,因為那感覺非常的縹緲,在她想要追溯時,卻又變得遙不可及……
當然了,她是沒有想到端木陽會如此急切地趕回來了的。可是,她更明白,若是端木陽不趕回來的話,那麽,事情將會變得更加的複雜,那是因為,能如此的明目張膽地迫害她的人,一定是針對著端木陽的,要麽是他的敵人,要麽就是他的其他的女人暗中所做的好事。
從來沒有想過端木陽的其他事。可是,根據王妃對這個時代的了解,沒有一個皇子,不是女人成群結隊的,而這個三皇子殿下,應該亦是如此。
可是,有哪個女人,敢如此的囂張,敢在端木陽還沒有離開之前,就如此急不可耐地對她下手?
那麽,若不是端木陽的女人,若是他的敵人,就更加的說不通了。那是因為,若是他的敵人,想要削弱的,必定是端木陽的力量,而不是他的女人——要知道,力量對於一個皇子來說,是非常的可怕的東西,而一個女人,特別是一個毫無背景的女人,在端木陽的敵人的眼裏,就仿佛是一根無用的草芥一般,可是,又是什麽理由,令到那些個敵人,對自己這個毫無背景的女人,下了狠手呢?
若自己的推測成立,那麽,就隻能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要知是自己的背景並不簡單,要麽,就是自己的出現,威脅了某此人的利益……
可是究竟是哪一條呢?
年輕的王妃思來想去,卻始終得不出個至所以然來……
身後,那一行侍衛的身影,還在不遠不近地跟著,那一群侍衛,並非王妃帶出來的那些,甚至是她以往甚少看到的。那一群侍衛,表麵上漫不經心,其實眼神卻一直的落在年輕的王妃的身上,那一種眼神,那一種緊張,仿佛生怕和年輕的王妃離得遠了一點,自己這個王妃就會跑了一般。
微微地歎了口氣,年輕的王妃回到帳蓬裏去了。而珠玲花,則跟在她的身後,殷勤地服侍著她,生怕她有一個不開心,或者是不舒服……
天亮的時候,端木陽回來了。
他一回來,就在平時坐的那張凳子上坐下,然後靜靜地望著那個還在沉睡中的女人,不說話,也不動。
端木陽早就知道,太子殿下是不會令他安心,也不會讓他安逸的。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剛剛回到自己的封地,太子的迫害,便如影隨形一般地來了——
雖然,他並不怕那個外強中幹的家夥,可是,他不能不承認的是,這一次,太子還真是挑中了他的軟肋,一動,就動了他最在乎的——
這個女子是絕對不能出事的。
她沒有在他的身邊的時候,他可以對她下毒,可是,而今她來到了自己的身邊,那麽,在端木陽的心裏,這個女子就成了他的私有物,那麽,任何人想要覬覦都是端木陽絕對不允許的事。
仿佛感覺到了身邊多了一個人,躺在床上的女子翻了個身,然後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她的眸光,甚至是懵懂,在穿透淺淺的暮色,在穿透被覆蓋著地毯的空間,看到那個正端坐在凳子上的端木陽時。年輕的王妃先是一愣,然後一下子坐了起來:“你回來了?那麽,問得怎麽樣了?那個人,究竟是為了什麽,要對我下手呢?”
問題,如連珠般地扔了出來,直將坐在凳子上的端木陽問得不知道答哪一個才好。正在這時,珠玲花聽到了帳蓬裏的動靜,然後走了進來,然而,一看到不知道什麽過來的端木陽時,她的身體震了一下,然後連忙地跪倒在地上,對著端木陽見禮……
端木陽似是累了,整個人都顯得沒有精神,他隻是冷冷地揮了揮手,然後讓珠玲玉出去了。再回過頭來時,他望著自己的王妃,憔悴的臉上露出一抹說不出的疲憊笑意來:“是想要對付我的人,沒有想到,卻牽連了你了。”
好象並沒有想過要認真地回答年輕的王妃的話,端木陽說完了這一番話,就牽著赤著腳跳下床的王妃一直的朝著床前走去:“你啊,什麽事都還是這麽急,我既然來了,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走,你想問什麽的,直接問不就是了?”
“我當然著急,因為,若不是我機靈,你就看不到我了……”對於被人迫害的事,仍然是耿耿於懷。年輕的王妃蹙著眉,冷冷地望著沒有半點精神的端木陽,想要問個究竟。
然而,她的唇,卻被人堵住了——望著那個喋喋不休的女人,端木陽輕輕地俯下首去,捉住了這個女人,然後,深深的一吻,就印了下去……
都是他的錯啊,都是他的錯——是他先聽信了那個索索木的話,然後隻差一點,就害死了這個女子。
還好,還好,他及時地趕來了,然後阻止了一切。
還好,還好,索索木落在了他的手裏,所以,不應該他的王妃知道的事情,到了現在,她還一無所知。
還好,還好,她還在他的身邊,用某種熟悉的語氣和他說著一些抱怨的話——
還好,他們還能在一起。
還好……
說不出的驚恐,在瞬間包圍了端木陽的心——他甚至不敢想像,若是他遲來了一下子,若是那個索索木已經被陶心然審過了,若是那個索索木將一切的真相和盤托出了,那麽,這個女子會是怎麽樣的反應,端木陽連想像都不敢想像……
若她知道,自己給她下了藥,若她知道,自己消除了她的一部分記憶……若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