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月明雅柔柔的眉頭皺了起來,歎了口氣,不無擔心的說道:“這也是我一直以來最揪心的事。這丫頭不僅生下來就比那半大的狸貓還小,還長得極慢,這都將近十歲了才堪堪與四五歲的孩子差不多大小。自她還小的時候我們便日日喂她羊奶和蛋羹,等能吃肉食了庭鈺也時常打來些山雞野兔用野參靈菇一類的東西燉了給她進補,再大些的時候庭鈺便帶她漫山遍野地瘋跑鍛煉身體,可直到現在也絲毫不見效果。”
聽到這裏,眾人皆是一陣唏噓,紛紛感歎盼珊玲瓏的個頭。
盼珊卻有一絲不解,爹娘為自己進補是事實,但她敢以自己的人格擔保:阿娘卻從未對此憂心過!絕對!
她隱約記得黛月明雅還曾向木庭鈺解釋過一句什麽“盼珊並非常人,怎能用一般的想法來揣度她……”個中緣由卻不曾解釋。
木文玨嗤嗤一笑,點著頭跟木盼煙說道:“隻長心眼兒不長個兒,相當正常!”
木盼煙笑了笑算是同意。
盼珊已從煜城懷裏回到地上,對木文玨姐弟的互動未置一詞。她對此並不擔心,畢竟這又不是她能決定的。
木綰芸不知在木庭鈺耳邊抵禦了一句什麽,就和二管家由黛月明雅領進了屋裏。木庭鈺的神色忽然陰沉了許多,隻是跟小輩們囑咐了一句都在院裏說話玩笑都可以,但不要亂跑。
木文昊一見父親嚴肅的神情便知道大人們是要談要緊事了,恭謹地應了句,“爹,您放心吧,弟弟妹妹這裏有我和盼煙姐,不會讓他們亂跑的。”在木家的小輩裏,木文昊是男孩子裏的老大,雖說要比木盼煙小上了三歲,卻隱隱有長兄如父的責任感和威嚴。
木庭鈺拍拍兒子的肩表示認同,之後便匆忙進了屋子。
盼珊望著屋子,心知木綰芸此行一定有其它目的,畢竟,不辭辛苦地跨越半個大陸跋涉深山老林來探至少九年互不聯係的親戚再怎樣也說不過去吧!
木文昊招呼幾人落座石榴樹下的石凳,盼珊也從廚房裏端出用冷水鎮好的瓜果放在了石桌上。
孩子們一見新鮮水靈的瓜果,也不覺認生尷尬了,紛紛取了果子一邊吃一邊開起了茶話會。
“盼珊,”木盼煙總算是正眼看了看她,舉起手中的果子問道:“這果子是山裏采來的嗎?”
盼珊好不容易才爬上石凳,自豪地回道:“也不算是,這是阿爹在後山開出的空地上種的,快熟的時候摘下來然後擱進地窖裏,隨吃隨拿。”看幾人吃的開懷,就沒敢提自己日日為其“施肥”的事情……
木文昊見盼珊坐在石凳上根本夠不到桌子,從上麵就隻能看見圓溜溜的頭頂和黑漆漆的眼睛,便伸手把盼珊抱進自己懷裏,又塞給她一個果子,“夠不到就說話,這裏坐著的都比你大。”
盼珊點了點頭,突然道:“對了,你和二哥怎麽沒有和姑姑一起到家?”
文昊瞥了眼坐在對麵正和果子生死鬥的文玨,無奈道:“我們快到的時候你二哥突然內急,我陪他近林子裏解決,結果在去找大夥的時候發現迷路了,還好遇見你了,不然我們不知道還要在林子裏轉多少圈。”
這時,一陣猛烈的“喀嚓喀嚓”聲傳來。隻見文玨雙眼狠狠盯著手裏的果子,墨染過似的劍眉呈倒八狀,白白淨淨的臉蛋映襯著上下翻飛的濃密睫毛,本來英挺的鼻子和腮上粘了不少碎屑,好好的一張臉生生抽巴成了包子。
這廝掩耳盜鈴的方式還真特別……再看看慢慢吃著果子的木盼煙、煜城和木文昊三人,同樣是吃果子,至不至於差別這麽大!走出去都沒人信是一家子,真真兒是白瞎了那副人模狗樣的好皮囊!
盼珊扭頭又問:“哥哥,本家的孩子每天都幹些什麽?是不是也要念書?”不同世界的人教育方式應該是有出入的吧!
這木庭鈺和黛月明雅兩人深刻貫徹落實了“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教育方針,盼珊長這麽大就是跟著啊娘把字認全了,其它的根本沒人教,雖然有老本可吃,但盼珊還是真心覺得自己是這個時代的野人兼文盲……
文昊放下了果子,說道:“念書?嗯,本家的孩子在不到六歲時是要念書的,能識字通文即可,六歲以後就開始修煉了。”
瞧瞧,人家的教育非但不用“八股取士”,而且還是憑借學前掃盲來培養人才。很好、很強大!可憐她這在強硬教育製度威壓下緩慢成長的小樹苗硬是被撅折了……
盼珊突然一驚:等等,他剛剛說——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