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珊冷笑,這廝還真是不知死活,剛才連自己為什麽動彈不得都不知道,不怕丟人的主兒這還是她見過的第一個!
“這位少爺,不知你還有什麽事?”
“哼!”王少爺道:“你讓本少爺在兄弟麵前折了麵子,還想走得這麽輕鬆,小娃娃,你當這雨鄲城是你家的?”
太陽愈發毒辣,曬得盼珊有些睜不開眼睛,也學著他冷笑道:“這麽說來,這雨鄲城是你家的嘍?”
王少爺卻道:“小毛孩兒,你能讓人動彈不了就很厲害了麽?今天我就來替你爹娘給你補上一課,教給你什麽人能惹什麽人不能惹!”
盼珊覺得肚裏的火氣“騰”地一下就竄了起來,她不怕別人看怪物一樣地看待自己,也不怕別人當她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屁孩兒,卻唯獨不能忍受別人侮辱自己的父母,前世今生,從來都是!
緊了緊身上的小包袱,盼珊道:“你要為你剛才說的話付出代價!”
“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麽讓我付出代價!”王少爺嘴上雖是這麽說著,可心中忌憚著盼珊能將人定住的能力,一時間倒是沒有出手。
這時,王娟氣喘籲籲地跟了過來,阻止道:“哥哥,這丫頭向來古怪,我們還是等家裏來人再動手吧!”
這句話可謂正中王少爺下懷,他正想著怎麽不用出手還將盼珊困住的方法,沒想到自己妹妹的一句話就解決了。
話音還沒落,這邊就有人朝著這邊飛奔而來。
王家兄妹比盼珊還驚訝地朝來人望去,家裏人怎麽這麽快就來了?!
盼珊的感知力早已今非昔比,不用刻意留心都猜得出來者多少,賦力修為幾何,這些小角色,放在眼力都高抬了他們。
登時,三人被來人團團圍住,皆是麵相不善之輩。
盼珊望著烏壓壓的人們也不害怕,四年之前的她或許還想著玩個小把戲逃了再說,此時除了她的心情不允許她這樣做,以她現在的實力也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
這時,人群裏鑽出來一個賊眉鼠目的男子,對那王少爺諂媚道:“王少您看,我把人都帶來了,要怎麽收拾這個小東西,您一句話!”
王少爺看了眼男子,笑得甚為囂張,對盼珊道:“你可看清楚了,我們這些人將朝客拆了都綽綽有餘,更何況對付你一個小孩子。隻要你將那兩隻靈寵乖乖交出來,然後跪在地上給哥哥磕幾個響頭,哥哥就不計較你剛才的童言無忌!”
盼珊歪了歪腦袋,不屑道:“你們可真夠不要臉的,這麽多人欺負一個小孩!”
盼珊一邊說著,一邊揮手示意團子和圓子向自己靠攏,現在還不是它們出手的時候,一旦暴露了上古血統,這一路上麻煩會更多。
“王少,這小東西不識好歹,我們跟還她客氣啥!”那男子說著一甩手,對身後的人們說道:“把那兩隻靈寵和這個小娃都給我抓起來!都要活的!”
“哈!”
鼠目男最後四個字一出口就聽見盼珊嗤笑了一聲,頓時冷臉喝到:“笑?!待會兒有你哭的!”
盼珊突然想起當初在淩風台上比試,自己臨上場前曾對那個姓越的說過,“我自成風!”沒錯了,我自成風,你奈我何?!
撲上來的人明顯都有修煉基礎,賦力最低的都是一階大賦師,可見這王家勢力之強橫。
盼珊惱火於王娟的置人於死地,憤怒於王少爺的出口辱罵,便不再收斂著自己的氣息,一雙小手交叉於胸前,指尖微探,以常人看不清的頻率顫動著。
“你們運氣不錯,這千絲劫動還是我第一次用到實戰裏,算啦算啦,便宜你們好了!”
那些人怎麽會被這麽一句話嚇到,紛紛開了天賦,接著就是鋪天蓋地的技能飛來,可笑的是,那些技能殺傷力不大,倒是控製效果大一些。
盼珊閉目,道:“錯估形式的人,注定是輸家。”
就在這一瞬間,幾欲欺近的眾人卻都無論如何都無法再近一步。
突然,有人倒地,好似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瞠目伸舌,漲紅著臉不停掙紮著,雙手死死地撕扯著自己的喉嚨處,眼看是活不成了。
接著,有人眼看著自己的手腳從自己的身上脫離開,鮮紅的顏色暈染了大地,卻也暈染了盼珊的眼睛。
那雙眼睛早已再次睜開,此刻正一眨不眨地望著對麵的景象,而那張精致可愛的小臉上竟然沒有一絲的害怕或者不悅。
“我的地域之路,就從這裏開始吧……”盼珊突然咧開了嘴角,詭異地笑了。
“啊……”接連不斷的慘叫聲由那些人的嘴裏發了出來,這些平日裏自詡不凡的修煉者們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居然會有一天被一個小女孩弄成如今這個樣子。
王家兄妹和鼠目男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景象,沒想到毫無懸念的結局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王娟躲在王少爺身後的身體開始不住顫抖,一開始是一點點,可後來越來越控製不住,直到最後已經如篩糠一般。
盼珊沒有動,看著滿地的斷臂殘肢和鮮血,聽著縈繞在整條街上的慘叫和呻吟聲,聲音有些撒嬌地說道:“我要找那個大哥哥算賬,你們擋住我的路了,所以啊,你們不讓開我就隻能動手了。”
稚嫩的臉上配著無邪的神情,在此時此地顯得突兀,卻又好似本來就該如此一般。
看向王少爺,盼珊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朝他一點。
“呼!”王少爺眨眼間被一股怪力拉扯了起來,耳邊的風聲還沒散盡卻已經來到盼珊身前。
“怪、怪……怪物!”王少爺再也忍不住地驚呼了起來,然後又有些後悔自己的怯懦,梗著脖子道:“你這小怪物,放開本大爺!”
盼珊湊到他身旁,問道:“死到臨頭了還嘴上不饒人,你給誰當大爺?!誒,知道自己錯哪了麽?”
王少爺等著一雙牛眼道:“怎麽不是你錯了?”
盼珊搖了搖頭,道:“冥頑不靈!”然後在他眼前搖了搖了右手上小指,道:“看著哈!”
那小指淩空畫了一個圈,然後就有一個斷了腿的人突然被拋擲到了當空,接著,溫熱的**灑落在了眾人的身上,卻沒有挨近盼珊半分。
那王少爺的臉已經又一開始的鐵青變成了慘白,從他一動一動的媒婆痣也不難看得出,這廝是真害怕了。
這就好辦了,盼珊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要是嚇不住這個王家的少爺,她自導自演了半天的戲碼可就功虧一簣了。
隻是,盼珊要的效果還有強烈一點,所以現在的程度還不夠。所以,她又在王少爺麵前伸出無名指。
那王少爺猛然伸手捂住那根指頭,道:“你不怕我王家找你的麻煩麽?今日之事,我家裏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盼珊抽出手指,笑道:“咦?怎麽不自稱大爺了?你怕了?”
王少爺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答話,盼珊從他的眸子裏看到了愈發幽深的恐懼。誰會想到一個看上去四五歲的小女孩竟然擁有如此變態的能力,甚至嗜血地宛如在世修羅!
“你不回答,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好了。”盼珊索性放下了手,站起身來,俯視著趴在地上的王少爺。
“其實,你一點錯的沒有。”
王家兄妹同時迷茫地看向盼珊,他們都自覺過分了,怎麽又變成沒錯了?!
“不!不對!你說我沒家教,這筆帳我記著,以後算,現在先把眼前的結清了。”盼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笑意盈盈地在兄妹兩個之間流轉,仿佛剛才那個淡然而望他人生死的人不是她一般。
“王娟。”盼珊看著王娟,叫道。
王娟的眸子已經瞪到了不能再瞪的地步,失聲道:“你不是忘記我是誰了麽?”
盼珊一笑,道:“剛剛想起來了,你是那個不戰而降戰隊裏的一個,而且後來你並沒有得到進入洛家園修學的資格。”
王娟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此時地上雖然都是些傷殘人士,可聽力都是大好的,恐怕不久就會有消息傳出:王家出了一個洛家弟子的事情曾讓多少人眼熱,可誰知竟然是假的!
盼珊在人、殘肢和血跡之間騰挪跳轉,步步避開不睬不碰,卻又在期間玩的不亦樂乎,好似不經意地對王娟說道:“其實我要謝謝你,做我這段路程的第一步,雖然是一小步,但對我來說很重要。”
太陽漸漸由正當空移至了偏西一點的地方,餘溫雖在卻沒有了剛才的毒熱,於是的大街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當街的這一景象,當然會成為之後很多人夢裏最恐怖的畫麵。
王娟和王少爺慶幸自己還留著一條命,望著盼珊剛才所在的地方鬆了口氣——她已經不見了,隻在忽然之間。
王家的主事家仆烏泱烏泱地來到了這條街上,收拾一地的狼藉。
那件事後人們再回憶起當天的景象,都頗為驚訝地發現,當時受傷或者喪命的人竟然麽有一個是無辜的路人。
可是,那王家小姐的“學曆造假”事件卻不脛而走,讓號稱雨鄲土皇帝的王家狠狠地丟人了一把。
當然,很多事情不會向明麵上這麽簡單。
三天後,幾個身著黑色帽兜披風的人突然出現在雨鄲,他們在半夜上街,還不時拉住晚歸的人詢問是否見過那個大鬧朝客酒館,然後在其鄰街傷人的小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