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夢貓約虎對一般人沒有什麽用吧?”盼珊說道。
“那倒是,不過,這世上能稱得上是寶物的東西本來就不多,何況這東西是寶貝中的寶貝,隻要是懂得這寶貝的珍貴之處的人,哪個不想得到?”團子幾近是用看白癡的眼神看待盼珊了。
“那……”盼珊微微疑遲了下,從衣裳裏掏出了那塊黑色的石頭,問道:“這塊石頭你認不認得?”
團子湊近看了看,然後就像是看見了什麽不該看見的東西一樣,猛地往後退去。
“怎麽了?”盼珊跟著就往前走。
“別過來!”團子小臉凝重,稚嫩的聲音突然大叫了出來。
“好,我不動,你倒是告訴我這是什麽東西呀!”盼珊有些急切地再次問道。
雖然心中對這東西的功用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但它到底是哪裏的鑰匙盼珊根本不可能知道,當初黛月明雅告訴她不要將這塊石頭輕易拿出來,想必這東西比那個‘夢貓約虎’差不到哪裏。
“我不知道!”團子已經退到了離盼珊一丈以外的地方,可是從它顫抖的聲音隱約可以知道它對這塊石頭忌憚得很。
“那你這個反應並不想不知道的樣子啊……”盼珊垂頭喪氣地將石頭又收回了懷裏,懊惱還是沒有弄清楚這東西的來曆。
團子看她收起了石頭,然後側著腦袋小心翼翼地靠近盼珊,發現沒什麽事了以後才大搖大擺地回到她身邊,說道:“那東西的氣息霸道得很,你不要輕易拿出來就對了!還有,為什麽那東西在你身上的時候沒有那麽強的氣息呢?”
“你問我啊?”盼珊犯了個白眼,陰陽怪氣地回道:“我要是知道還用得著問你?!”
團子點點頭,道:“也對。”
一時間,一人一獸都沉默了開,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原因,就是一喜一悲相繼而來,她們還不太反映得過來。
“接下來要怎麽辦?這兩樣東西是我身上最不熟悉的了,其餘的沒有了。”盼珊突然開口,這番折騰下來語氣早已恢複了平常。
“這種事情不能著急,說不定哪天我們修煉的時候就能參悟出來了,倒是那個最後一條,難度頗大啊……”
團子正感歎間,盼珊突然想起來團子從來都沒跟自己交代過它的事情,便問道:“誒,團子,你是怎麽進來的?”
“我?”團子抬頭看看盼珊,又低了回去,悶聲道:“我是從小就在這裏啊!”
盼珊隨便揮了揮手,道:“怎麽可能!沒離開過這裏怎麽可能知道這麽多東西,這裏來過的人也那麽少,你就是想要從他們那裏知道些什麽也不容易。”
“我的確沒有離開過這裏,而且我最大的願望就是離開這裏。”
發現團子的語氣漸漸變得低沉,盼珊明白了其中定有一番原因,於是識相地沒有繼續問下去。
可是團子似乎並沒有要停下的意思,而是接著為盼珊解釋:“我爹娘也是生於這無為境裏的靈獸,但在生下我之後就離開了,是跟著兩個人一起離開的。
從我有記憶以來,我的腦海裏就經常會出現一些信息,有些是在我出生是就有的,被稱為‘靈獸印記’,而另外的一些就是關於我父母在無為境外看到的一切,他們將這些東西憑借自身修為傳送給我,所以我雖一直在無為境裏長大,卻知道不少外麵的事情。”
盼珊恍悟,道:“原來……”如此二字還未出口,盼珊就見到團子眼中的淚水,一隻獅虎獸眼中的淚水。
它說:“十三年前,我突然失去了所有關於我爹娘的信息,一直到現在……”
盼珊一愣,後麵的事情自然猜得出來——它的父母出事了。
張了張嘴,盼珊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它,於是將團子拉進了懷裏,慢慢撫摸著它背脊上柔軟的毛發。
“冷盼珊?”團子抬頭看她,眼睛上還濕漉漉的,好不可憐。
“嗯,我在。”盼珊應了聲。
或許是她們的身世經曆有些相近的原因,盼珊覺得自己有責任帶著它離開無為境,去尋找與它失去聯係的爹媽。
“我知道你是誰。”團子突然說道,眼中儼然是下定決心後的堅定。
盼珊“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回道:“你當然知道我是誰,我是盼珊啊,有團子、哥哥姐姐、妖精思樂的盼珊啊!”
團子搖頭,神色越發嚴肅,再次說道:“我說,我知道你的身世,我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誰。”
盼珊瞪大了眼,除了它這一番話帶給自己的震撼外,還小小地鬆了口氣——至少它沒說知道自己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等等,你是說——你知道……”回過什後,盼珊突然失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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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天,左家堡正門。離三年之期還有兩個月。
“左老祖,你給我出來!”火思樂一身淡藍色裙裝,明眸皓齒間自帶一種不羈不屈的風情。
“火藥,來。”妖精朝思樂招了招手,笑著說道。
“妖精,盼晰不是應該也在麽,怎麽這左家跟沒有人了似的?”思樂一邊問著一邊朝妖精走來。
妖精將思樂拉到身後,對文玨抬了抬下巴,說道:“去,叫門去。”
木文玨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長相一般的卻被叫做妖精的女人,居然對自己頤指氣使起來,於是雙手環胸,根本沒有要動彈的意思,說道:“幹什麽叫我去?這裏人這麽多,而且她不是已經去叫門了嗎,那可是你叫她回來的!”
文昊上前,完全不願理會這夥兒到了這個時候還在糾結誰來叫門的人,卻走到妖精身邊的時候被她一把拉住。
“有事?”經過這些年在外的曆練,文昊雖然一如原來的溫文有禮,卻也多了些許不容置疑的霸氣,畢竟,那樣的實力和家世擺在那裏,太過謙遜才會然人們鄙夷。
妖精勾起嘴角,早已鬆了手,說道:“當然。”然後回身看向思樂,說道:“就算大家會認為我董玉菲此舉是多餘,我也不會就這麽算了!”
“妖精,到底什麽事?”思樂突然覺察出妖精見天有些不對勁,拉了拉她的袖子,小聲問道。
甩開思樂拉著自己的手,妖精挺直了腰板走到木文玨麵前,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你可是心甘情願地娶我妹子的?”
“妖精!”思樂低呼,“小寶兒的事情要緊啊!”
妖精沒有理會她,仍舊半笑不笑地盯著文玨。
眾人都沒有想到妖精會在這個節骨眼上來這麽一出,都有些覺得這個女子十分不可理喻。
洛雲儀卻不再眾人之列,隨後也跟了上來,口氣倒是比妖精隨性的多,“就是,我們思樂怎麽說也不應該就這麽把自己的一輩子交代了,你不珍惜,有的是人惦記!是不是,哥哥?”
洛雲天目瞪口呆地看向自己的妹妹,指了指思樂,又指了指自己,表情怪異地張著嘴半天沒說話。
“這個很重要麽?”文玨笑著問道,眼睛看向思樂的時候多了份調侃。
妖精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思樂,那姑娘現在的神情除了羞憤,又多出了一分懊惱。
“我不管當初思樂是為了什麽親自上門求了這門親事,但是現在我這個當姐姐的知道了,就不能再由著她的性子這麽胡鬧。
文玨少爺,你是世家出身大族之後,這是你的事,我的妹子絕不能因為這些俗世搭上一生!”
“俗世?”文玨挑眉,神色挺挑地回道:“那你問問她,如果不是因為這些俗世,她會來木家求了婚事然後跟我訂婚麽?”
妖精看著那張在整個大陸來說也是極為出色的皮囊上出現了這樣討厭的神情,眉頭皺了皺,然後道:“如此,那便妥了——思樂,願不願意解了你們的婚約?”
思樂弄不明白妖精的意圖,走進了看著她就要問話,卻看見妖精朝她擠了擠眼睛,一時間不太明白該怎麽反應。
妖精朝她做了個口型,道:“答應。”
思樂越過妖精,對著文玨明朗一笑,說道:“看來我這姐姐不大同意咱倆的婚事,那不如……”
妖精還沒說完,就聽文玨道:“怎麽?這麽快就想移情別戀了?”
思樂有一瞬間的失落,但隻是一瞬間,然後淡然一笑:“我為了小寶兒把命搭上都無妨,更何況一門婚事?
我火思樂一是一、二是二,絕不會說了不算,今日趁著大家聚得齊全,不如把話說開罷。
你既然對我無意,何不放過自己?至於移情別戀的事情,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如果我喜歡上了什麽人,我絕不偷偷摸摸地喜歡,就算是離經叛道也不會顧及,所以你大可不必用這種話來惡心人。”
文玨的臉色漸漸變得不好看,兩人之間隱隱有閃電來往,互劈互砍。
洛雲天早把還要摻上一腳的洛雲儀拉到了一邊,用眼神示意她別人的家事不要隨便參與。
而佟家兄弟和越榮軒也是一直保持著跟洛雲天一樣的態度。
可就在此時,向來沒有必要絕不開口的佟斯說話了:“玉菲小姐,這件事情能不能等盼珊的事情告一段落再說?”
妖精笑了,柔柔地說道:“當然——”然後臉色一變,道:“不行!”
“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更何況思樂的婚事?”
頓時,所有人的眼睛都匯聚到了那個說話人的身上——左家堡的大門開了,站在門口的人正是跟眾人分別已久的盼晰。
“盼晰?!”思樂本來有些無奈的神色被喜悅代替,三步並作兩步地上前抱住了已經快要跟自己一般高的盼晰,“長高了,瘦了。”
盼晰淡淡地將她拉開,有如千年荷開一般,笑了,冰冷的聲音響起:“比那個傻到把自己賣了的人強。”
文昊從思樂出現的那一刻起,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她,他總算明白了過來,心中那絲若有若無的顫動來自哪裏,她變得比以前漂亮了,也比以前有人情味兒了。
盼晰迎著文昊的眼神走到他麵前,道:“哥哥。”然後沒等他做出反應的時候就轉身對著文玨道:“二哥,我剛才的話不是鬧著玩的。”
文玨這下繃不住了,沉著臉問道:“大家可是要我在這裏就做出個選擇?”
眾人無話,妖精淡淡地看了眼盼晰和文昊,然後道:“我改變主意了,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管不了還不能不管了麽?所以,這事兒你和我妹子自己商量去,她的態度就是我和盼晰雲儀的態度。”
文玨冷哼了一聲,然後走到思樂麵前,用僅僅她們兩人聽得到的聲音道:“我們的事,不會這麽簡單。”
思樂被妖精這一番折騰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還有剛才的那番遲疑,中氣十足地回道:“我等著!”
妖精跟洛雲儀和盼晰相視一笑,道:“這才是我們認識的火思樂!”
隨後,眾人要跟著盼晰進了左家堡,回身上馬車的妖精與佟修擦身而過,那個長得比女孩子還清秀的男子小聲道:“原來你要的根本不是結果。”
兩人皆保持著背對而行的樣子,仿佛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妖精上車前挺直了腰杆,笑了,像是自言自語道:“或許是吧……”然後翻身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