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宗主言重了!千萬不要這麽說,是老朽衝動,沒有來得及收手傷了貴宗的客人,差點給貴宗帶來麻煩!”
賀叔站不起身,依著炎二公子勉強地笑道,聲音虛弱。
但他心底卻在發沉,神農藥穀和玄天宗的關係向來不錯,否則也不會在六小姐要出穀曆練的時候,第一個來拜訪玄天宗。
以黎宗主的修為,也不可能存在心急用勁兒大了這種情況,可他卻這樣說也這樣做了,也就是說,相比於他們神農藥穀,這死丫頭更重要。
事實上,在場修為夠得上的人都心知肚明,以黎宗主的修為,不存在心急勁兒用大,以賀老的修為也不可能衝動來不及收手。
偶爾糊塗一下,大家都不至於太尷尬。
炎二公子心裏也明白這個理,隻是他不懂的是,黎宗主為人公道,今日卻分明有些偏袒對方的意思,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
但,當他視線轉移到攬月臉上那一瞬間,炎二公子瞳孔猛地一縮,眼睛驟然瞪大,他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能的人一般,猛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全身無力依靠著他的賀老瞬間又失力跌回地麵。
炎二公子卻仿佛完全沒有察覺到一般,隻是看著攬月驚聲失色道:“是您!”
眾人麵麵相覷,怎麽……炎二公子認識慕容姑娘?
而且,他說的是‘您’而非‘你’!
這是尊稱。
炎六小姐更懵,她二哥這是怎麽了?
她雖然驚詫於她二哥的反應,但見到賀叔又被砸下地,急忙跑過來又將賀叔給撐了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攬月聽到這聲驚呼,也看了過去,不認識,她沒見過。
誰知道,炎二公子卻從坑中一躍而出,三步並作兩步,快步走向攬月,一臉激動道:“您已經好了?”
攬月滿臉懵逼:“???”
什麽叫她已經好了?難道她什麽時候不好過嗎?
“我不認識你。”攬月皺了皺眉。
“我是神農藥穀的炎莫問,您確實不認識我,當年我見到您的時候,您是昏迷著的,但是我記得您。”
炎莫問很興奮,又很激動,眼裏閃動著莫名的光芒。
看得時晝也緊跟著眉頭皺了皺,側身擋在了攬月的前麵,將炎莫問詭異的視線擋住。
攬月卻瞬間抓住一個重要的詞,炎莫問說的是當年!
她心中頓時閃過一個念頭,忙問道:“你說的當年……是什麽時候?”
“十六年前。”炎莫問答道。
攬月一聽頓時心中一緊,果然是十六年前!
她出生時,也是她娘被慕容詩情暗算受重傷時!
之前慕容詩情說過,她娘沒有死,被人救走了!
神農藥穀醫術天下皆知,所以,救走她娘的人一定將娘送到神農藥穀就醫了!
她忙從時晝身後站出來,看向炎莫問的眼神更灼熱,問道:“你說十六年前!你看到過我?我和誰?當時是什麽情況?”
她現在可以很確定,她和娘長得很像!
“一個男人!很強大讓人很有壓迫感的男人。”炎莫問回憶道。
“長什麽樣子?”攬月又問道。
“長……”炎莫問正要回答,但他突然停住話頭,仔細看了眼攬月,皺了皺眉,猛然退一步說道:“不對!你不是她!”
“對!我不是她!”攬月點了點頭,又說道:“我十六歲,你看到的,應該是我娘!”
“什麽?”炎莫問吃驚不小,他看到的居然是眼前這姑娘的娘。
他又仔細看了看攬月,淡淡笑道:“你們長得太像了!不仔細分辨根本分辨不出來,隻是你娘左眼眼下有一顆鮮紅的淚痣。”
“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下當時的情況?我現在正在尋找我娘的消息。”
攬月語氣有些急迫,沒想到來玄天宗一趟,居然碰見了認識她娘的人。
而且從賀叔之前顛倒黑白這炎莫問的反應她就看得出來,炎莫問和炎六小姐完全是不同的兩個性格。
“我記得當時是一個下著暴雨的晚上,當時我已經睡下了,突然穀內防護大陣被觸發,很快被暴力直接破除,全穀的人都被驚起。
當時一個黑衣男人橫抱著渾身鮮血的你娘闖入穀中求醫,我爹說神醫穀有神醫穀的規矩,人死了不可能救活,可那男人很霸道,隻說了一句,若救不活,我們全穀的人都不用活。
爹和穀裏的諸位叔叔伯伯都很生氣,但穀裏的人都不是那男人的對手。
最後是閉關已久的太爺爺親自出手,用盡了各種辦法全力救治,終於將人救活。
隻是我聽爹說,當時的情況依舊不樂觀,你娘隨時都有可能撐不住。
但後來不知道太爺爺和那個男人說了什麽,他突然帶著你娘又離去了,去了哪裏我並不知道。”
炎莫問回憶著,他會記得這麽清楚,是因為當時雷鳴電閃,剛好讓他看到了那張仿佛仙女下凡一樣的絕色臉龐,一直存在他的心底直到現在,以至於今天他看到同樣的一張臉才這麽激動。
不僅僅是高興她真的完好無事了,也高興自己又一次見到了她。
可誰知道,她並不是她。
而是她的女兒。
“那……那個男人長什麽樣子?”
攬月追問道。
那個男人會是她爹嗎?
炎莫問想了一下,卻搖了搖頭,道:“我已經不記得他長什麽樣子了,唯一能記住的,是他下巴有一條很深很深的傷痕。”
攬月微微一怔,炎莫問說的這個人就是之前慕容詩情說過,救了她娘的人,看來不是她爹。
她又問道:“那……你太爺爺知道他們去哪裏了嗎?”
炎莫問一怔,道:“我不知道我太爺爺知不知道,隻是,我太爺爺在去年已經仙逝。”
也就是說,這條線索斷了。
攬月失望地垂下眼,時晝拍了拍她的肩,低聲安慰道:“我們再尋找線索,一定還有其他線索。”
攬月點了點頭,收拾起心情,她一定能尋到爹娘的。
她看向黎宗主,走上前拱手行禮,道歉道:“對不起黎師叔,你們這練功坪被我毀了,我會負責處理好的。”
“慕容師妹,這怎麽能怪你,分明是他們欺負人。”
王師姐看了一眼在坑裏撐著賀老的炎六小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