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俊氣的臉蛋還帶著幾分青澀氣, 說出的話卻很成熟,能讓人忍不住跟著他的指示去做。受害者的兒子努力平複了呼吸,抹去眼眶邊的淚水, 祈禱著救護車能快點來到現場。

肇事車輛內僅有司機一人,是個看著駕齡不小的中年男人,此時正頹廢地抽著煙。他開的也不是豪車,本人也不是富裕的人,現在撞了人, 而且人基本上不死也半殘, 無疑更雪上加霜。

唯一能給他心靈一點安慰的是,這個坐輪椅的老人是在車道綠燈時衝出來的, 他並沒有違反交通規則。這個事故他應該不用負擔責任, 是橫穿馬路的老人全責。

幾分鍾後, 救護車和消防車幾乎同時抵達了現場, 兒子陪著被救出來的老人一起去往了東京綜合病院。

五條悟坐在路邊的欄杆上, 看著紅與白雙色的救護車離去,狀似感慨地說了一句:“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貓貓, 這句話溯在書上看到過!”溯高興道, “這句話是說現在的人比以前的人壞了, 對不對!”

“差不多吧。”五條悟斟酌。

“但為什麽要這樣說呀?”溯不懂。

“我這雙眼看透太多秘密了, 唉。”五條悟略微惆悵, “為了錢, 連親生父親都不要了, 可真是孝順。”

他諷刺道。

“叔叔, 你的意思是這場車禍不是意外,而是人為的, 並且凶手就是那個哭得慘兮兮的兒子?”柯南突然出現。

“但無憑無據,您是怎麽知道的?”

“誰說我沒有憑證沒有根據了,小朋友,這世上多的是你看不到的事情。”五條悟和柯南身高差距懸殊,他特意低下頭,讓柯南能夠更清楚地聽到他說的話:“你的眼界太小,而我的眼睛能看見全世界。”

五條悟說這句話的時候,語調平淡沒有起伏,不是那種誇張地抑揚頓挫地中二病發作的言論,仿佛是在陳述一件真真切切的事實。

他掀下半邊的黑色眼罩,露出一隻如蒼藍碧璽般流光溢彩的眼瞳,那內裏是一片飄渺與虛無,捕捉不到一絲情緒,仿佛遺世獨立的神明。

柯南脊背生涼,腦門上全是冷汗,像隻炸了毛的貓。

他咽了咽口水,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感覺比琴酒還要可怕。

“貓貓,你要把柯南嚇哭了,不可以!”溯英勇地站出來保護他的朋友,雖然這個朋友和他的友誼並不算深厚,但他很欣賞這個智商隻比他差一絲絲的小偵探的。

五條悟神秘莫測的氣質瞬間消散,他委委屈屈地蹲在小人魚麵前,“溯你變了,你以前都隻會向著我的,我不再是你最愛的貓貓了嗎?”

身高超過一米九的男人痛心疾首地控訴著,違和感爆棚。

柯南深刻意識到,這些人裏沒有一個是正常的,包括溯。

“對不起,剛剛是我說話不當,小五郎叔叔找我還有事,我先走了。”他要緊急逃離這裏。

溯是個老實魚,“貓貓從來都不是最愛的呀,溯最愛的永遠都是爸爸。”

他轉頭望向伏黑惠,給伏黑惠比了個大大的愛心。

五條悟被眼前這一幕深深刺痛了心髒,他指責伏黑惠:“你這隻偷腥貓。”

伏黑惠猝不及防,瞳孔地震,“什麽……貓?”

“爸爸不是貓,是人類哦。”溯認真道。

“那我也是人,溯為什麽要稱呼我為貓呢?”五條悟和溯較真了。

溯幼稚就算了,五條悟居然跟著溯一起幼稚。伏黑惠明智地選擇閉上嘴巴,並不想參與這場不太聰明的爭論,這樣會顯得他也不太聰明。

小人魚思考片刻,“貓貓就是貓貓呀,就像爸爸就是爸爸一樣。”

“這不比田中的故事好看。”釘崎野薔薇非常唾棄渣得不明不白的田中,在愉快欣賞五條悟爭寵畫麵的同時也不忘踩田中一腳。

虎杖悠仁也想得到小人魚的“表白”,但有兩位強敵在場,他的競爭力稍弱,遂決定暫避鋒芒,加入釘崎的評論陣營,“就是就是。”

“英雄所見略同啊。”世良真純又出現在釘崎麵前,並和她套著近乎:“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最終隻會輸得一敗塗地,什麽都得不到。”

田中突然被Q,他深知自己多言隻會換來更多的嘲諷,索性保持靜默,當個沒有存在感的路人甲。

釘崎野薔薇離世良真純遠了一些,“你不和你的朋友討論去哪玩了嗎?”

“那可不是玩,修學旅行也是要學到東西的。”世良真純單手背著包,“我們討論完了,去京都,清水舞台景色很好,小蘭和園子他們都想去看。”

“對我說這個做什麽,我又不認識你。”釘崎虛虛地望著在人群中四處穿梭的柯南。

“你知道我叫世良真純,我知道你叫釘崎野薔薇,咱倆現在不就認識了。”世良真純嬉皮笑臉道。

釘崎沉默,她真的對自來熟的人很不感冒,太過熱情總會讓她覺得這些人是有所圖,雖然她兩袖清風,沒什麽會被別人看得上的東西。

“來了來了,沉睡的小五郎!”人群**起來。

在他們聊天時,警察已經來到了現場,並著手開始調查。

目暮警官走到毛利小五郎麵前,說:“毛利你讓我調查的事情已經有結果了,你的猜測完全無誤,不愧是大偵探啊,古原的確給他的父親購買了一大筆人身意外險,受保人是古原的兒子,但他兒子目前還未成年,這筆賠償最後還是會交給古原保管。”

古原就是受傷老人的兒子。殺父騙保,還裝得傷心欲絕,這看不出一絲破綻的演技,誰看了不給古原鼓個掌。

“不對啊目暮警官,我什麽時候讓你調查—”毛利小五郎話還沒說完,頸後就突然刺痛,邁著魔幻的步伐轉了幾圈,“砰”地一聲背撞上了防水栓,垂頭坐下。

這聲響,聽著都疼。

柯南本不想在世良真純麵前化身沉睡的小五郎背後的男人,誰料世良真純明明看穿了真相,卻遲遲不說,還去和其他人閑聊,明擺著是讓柯南大顯身手。

箭到弦上不得不發,他也隻能上了。

對不起小五郎叔叔,希望你今晚還能躺著入睡。

“目暮警官,這不是一起意外,而是一起蓄意謀殺案件。”柯南這次學聰明了,往小五郎衣領上貼了個擴音器,自己跑到沒人看得見的暗巷裏。

五條悟和溯關於“稱謂”的討論告一段落,最後也沒聊出個所以然來,溯被五條悟灌輸了數條諸如“萬事都有因果”“你的思想還沒成長到這個地步”的哲學思想,似懂非懂,眉頭皺得都能掛個鑰匙圈了。

聽見不太靠譜的名偵探大叔好像要推理案件真相了,他立刻就把五條悟勉強能算得上教誨的話拋在腦後,興致勃勃地被伏黑惠抱著往毛利小五郎那邊靠近了。

“溯—”被拋下的五條悟神色黯淡,他剛剛說的話,溯真的是左耳進右耳出啊,紮心了。

“別裝了五條老師。”釘崎野薔薇拍拍他的肩膀,“你嘴角的笑都壓抑不住了,還裝失魂落魄呢。”

她把手放下,從五條悟身邊無情地路過。

“唉唉?”五條悟語調上揚,“我的演技有那麽差嗎?”

虎杖悠仁銳評,“方才那個雙眼含淚的大哥哥是奧斯卡欠他個小金人的高度,至於五條老師你,是個當花瓶的好料子。”

“悠仁居然這麽看不起老師。”五條悟拖長語調,能從話語裏聽出幾分撒嬌的意味,和他的外表有些違和,又有些詭異的融洽感。

畢竟,他可是五條悟啊。

“五條老師,你忘記了嗎,我這雙眼可是閱片無數,對於演員的演技很挑剔的。”虎杖悠仁丟下一句話,就快步跟上了釘崎野薔薇。

學生接二連三地往前走,隻有五條悟一個人在原地停留。

他靜靜地站了一會,無聲地笑了。

果然,學生是最可愛的群體了。

“輪椅的刹車上有一顆螺絲鬆動了,這顆螺絲沒有腐鏽,整台輪椅也非常嶄新,一般來說這個位置的螺絲會使用三到五年才稍微有些鬆動,綜合以上原因,我認為是有人人為損壞了輪椅的刹車,而後在輪椅靜止的時候從背後輕輕推了一把,讓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家闖入絡繹不絕的車流當中,釀成了慘禍。”

“很顯然,能夠做到這些的,隻有你——古原。”

柯南用毛利小五郎的聲音對著剛被警察請回現場的古原說。

半小時前,古原的父親搶救無效,宣告死亡。

古原臉上還帶著淚痕,眼睛裏哭出來的紅血絲還未消退,如此憔悴的模樣,讓現場的眾人都不太相信毛利小五郎的推論。

“毛利先生,你是不是弄錯了啊,我認識古原,這小夥子平日裏可孝順了,他們父子關係也很好的。”一個燙著潮流卷的奶奶道。

“是啊,螺絲鬆了也有很多種可能啊,萬一就是不小心磕碰到了呢。”有人附和道。

柯南沒有亂了陣腳,繼續他的推理:“這世界上有很多真心愛戴父母的子女,也有很多人是裝作孝順父母。這位阿姨剛剛說古原很孝順,可老人家的褲腳卻是一隻翻折,一隻平整的,並且據警方調查,老人家的牙口不好,購物袋裏買的卻是有一定嚼勁的糖果,這幾點都足以證明,你並沒有特別關心你的父親。”

“這是買給我孩子吃的啊!”古原反駁道。

如果不是要隱藏身份,柯南高低給古原甩一個“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說什麽屁話”的眼神。

古原買的糖果包裝袋上寫著低糖度低熱量,專注十五年隻為老年人研發,再也不用擔心您家老頑童吵著要吃糖果啦。

“你買的糖果是老人專食,我嚐過基本沒什麽甜味,而且還因為製作原料裏添加了甘味藥材的緣故有點微微發苦,一般沒有孩子會喜歡吃這種糖果。”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寫了沉醉的毛利小五郎,沉默的小五郎,就是沒打對沉睡的小五郎。

ps:新換的封麵我好喜歡der,好夢幻,不過因為這個是模板封,不是專門讓人畫的,頭發眼睛顏色都有些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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