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的我?
“閉嘴!你們兩個沒事幹了?要磨牙就找塊骨頭慢慢磨!”我把桌上的一盤排骨推到他倆麵前,“再不行就找塊石頭!”我往屋門口的一塊大青石上一指。“不要在我們兩個身上找下嘴的地兒,你們九哥和我都不經啃!”
一口氣說完,我自己就愣住了。剛才氣衝大腦,說話沒想清後果,現在說完,才意識到衝動的結果很不樂觀。
本來已經打定主意要裝溫柔和順的女人的,這樣可以不再引起他們幾人的注意,可是事到臨頭就忍不住了。這就是所謂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吧!
要不就是酒後亂性?我懷疑地看看那壺花雕。隻不過三杯而已!這樣的酒,通常十杯也灌不醉我的。
我訥訥地張著口,不知該如何補救。眼睛掃向那幾位爺的臉,他們的臉上可說是神情各異!
老十和十四張著嘴巴,神情跟我一樣,愣愣的。他們是被我惡狠狠的態度震驚了。大概從小到大從沒有人跟他們這麽說過話吧?
八阿哥仍然笑得溫和,卻隱約透著幾分“你終於露餡兒了”的表情。這種幸災樂禍的神態,在一向以賢良著稱的八阿哥臉上可不多見。
九阿哥一副了然之色,好像在說:憋不住了?不裝了?
我立刻清醒過來,這幾人真是商量好的!
他們早就布好了局,等我自己露出本色呢!
先是九阿哥使出美男計故意灌我的酒,酒後人的自控力肯定會降低。然後十阿哥和十四阿哥再故意一唱一喝地拿我和九阿哥打趣,九阿哥卻不出聲製止,就等我忍無可忍,好逼我本色表演!
八阿哥在一邊不說話,自然是默許他們行為的。
這幾位爺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專門找我一個小女子練習他們的整人手段!真是無聊!
我寒著臉瞪著他們,雖然剛才被九阿哥曖昧的動作和話語搞出來的紅暈還沒退去,但我的臉色仍然讓老十和十四一抖。
我雙目大睜,絲毫不掩飾我瀲灩的黑眸。
我知道這雙眼睛是我這張臉引人注目的根源,以前見這幾位爺,我不是低頭,就是垂眸,盡量遮住眼睛的光華。
此刻,我顧不上掩飾。我在想我該怎麽辦?是裝作醉酒失態,道個歉繼續裝我的柔順呢,還是幹脆顯露本性讓他們驚訝個夠?
第一種恐怕隻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有人演,有人看,卻無人信。
第二種就是不打算在這兒過了,跟九阿哥府徹底劃清界線!
哪一種似乎都不是最佳選擇。
正當我騎虎難下、內心天人交戰時,老十幹咳一聲,大咧咧地用手撥拉撥拉耳朵,說道:“好嘛,小九嫂比我都能喝,這樣的酒,我老十喝兩杯都要躺下了,小九嫂卻喝了三杯,還外加一杯汾酒,現在還立得好好的!”
他的一句話提醒了我,我說今天怎麽就這麽衝動,把持不住發起脾氣來了?酒後亂性是最合理的解釋。可是能讓我三杯就達到這個境界的酒,可不多。
我曾跟著狼人狠狠練過酒量。
一個偷兒若是沒有酒量,在酒會上兩杯就被灌醉了,還怎麽幹活兒?
在現代能三杯就灌醉我的酒幾乎沒有,這古代酒的度數比現代酒要低得多,就更不可能了!
我眼睛盯著那壺“花雕”。不,這決不是什麽花雕!
我目光不善地看向九阿哥,剛才是他讓把汾酒換成花雕,還使出美男計連灌我三杯的!
“這是什麽酒?”我問道。
九阿哥邪肆的目光得意地看著我,此時他的眸中,隻剩狐狸般的智狡,再無半分內斂的沉鬱。他彎著嘴角說道:“桃兒的酒量真是讓為夫欽佩!最烈的汾酒就讓你一口悶了,還毫無醉態,為夫自然要給你換特別加料的酒了!這樣才配得上我牙尖嘴利的小母狼不是!”
看著他的眼睛,我忽感一陣頭暈。手撫額頭,眨眨眼睛,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這酒的後勁還真不小!
我有些不明白,這九狐狸在朝堂上曾算計過多少老奸巨滑的厲害角色,此刻算計了我一個小女子,就讓他如此得意?
我忍著頭暈,看著眼前有些重影的九狐狸,說道:“為什麽算計我?”
九狐狸燦然一笑,說道:“為夫就是想看你的本來麵目。為夫……,喲,怎麽坐都坐不住了?笨蛋小五往花雕裏摻了多少老白幹?”他一手攬住就要躺倒的我,讓我靠在他的懷裏,一邊跟那哥兒幾個說道:“八哥、兩位弟弟,你們隨意,我失陪了!”
他打橫抱起我,走出剛才宴飲的花廳,向暢綠軒行去。
我頭埋進他的懷裏,聞著他身上好聞的熏香和他的男子氣息,又感到一陣迷暈。我伸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使出最大的力氣,力求惡狠狠地再次問道:“為什麽算計我!”聲音聽上去卻是那麽綿軟無力。
他笑了,從我的角度,隻能看到他那好看的嘴角彎起,但我就是知道他眼中也充滿笑意。他說:“我家桃兒雖是個女子,可比許多男子都不好算計。為夫注意你已經好久了呢!”他的聲音低沉,有些喑啞,聽上去讓人迷亂。
此刻,他正抱著我穿越一段長廊,他一邊穩穩地走著,一邊說道:“從你第一次侍寢,就敢在我麵前摔碗時起,到我站在福兮院外聽你教訓沒有尊卑的王婆子;從你唱那首不倫不類的小白菜騙人眼淚,到前天看見你坐在圓月下的桂花樹上唱那首好聽的情歌。你每次都能吸引住我的目光,讓我對你念念不忘。那夜坐在高高的桂花樹上的你,身後是那輪皎潔的圓月,你發絲飄飄,衣袂翩翩,如月宮中寂寞的嫦娥,又如隨時可能在我眼前消失的精靈。”
他低頭吻了下我的唇。“摔碗時那個渾身是刺的你,教訓王婆子時那個冷靜狠辣的你,唱小白菜時那個滿眼算計的小騙子似的你,坐在桂花樹上淚流滿麵的憂傷的你,還有學狼嚎時,那個精靈古怪,唯恐天下不亂的你。平日的你,又是那麽無聲無息地不引人注目。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
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我?這些應該都算是吧!
他抱著我進了暢綠軒的院子,用眼神摒退了要上前來侍侯的小綠和小翠,直走入他的寢室。
“不僅是我,就是我的那幾兄弟也對你很感興趣,小十四一提議,幾人一致讚同,都想讓你露出真性情。我也不想再看你在我們兄弟麵前刻意戴上的恭謹柔順的假麵具。”
原來是十四這個小鬼挑的頭兒!好小子,你府裏的寶貝都不想要了!
他把我放在那張豪華的大床上,夜明珠的光讓他臉上的線條變得柔和,他的眸中也盛滿溫柔。他把手撐在我頭的兩側,俯下臉來,說道:“所以,今天我們合夥設了這個局,我隻是想多看看真實的你。”
真實的我若是讓你看到,你會趕我出府……
他把臉湊得更近,親吻著我的臉頰,喃喃地說道:“以後,在爺麵前不要再裝出溫良的樣子來,那不適合你。爺不喜歡!爺喜歡,”他輕吻了我的唇說道:“真實的你!”
我就是這麽被算計的!九阿哥算計我的理由竟是這麽的“冠冕堂皇”!
吻不停地落下,落在我的唇上、我的臉頰上、我的額頭上,我的鼻子,甚至還有我的眼睛都被烙上了吻。
他的吻似春風,溫柔地吹拂,所經之處,桃花盛開。若說我的臉“麵若桃花”,那麽,我的眼睛,就如蒙霧的琉璃。酒勁兒上湧,我的眼有些撐不開,眼神也迷離起來。
我斜睨著麵前這個如成了精的狐狸般狡猾又俊美的男人,醉眼蒙朧地說道:“爺,你可以看到□□的我,但別想看到真實的我。真實的我,爺不會喜歡……”這是我的聲音嗎?那麽地嬌憨、妖嬈!
說著話,我伸手去扒自己的衣服。這衣服的扣子在哪裏?真難扒!扒不開,我又伸手去扒他的衣服。也這麽難扒,這都是什麽破衣服!
我用勁撕扯,卻感手上軟弱無力,這勞什子的酒喝了就會這樣,真不該喝。
“熱!”我口中叫著,手下使勁與他的衣服較勁。
頭頂一聲輕笑,戲謔的聲音傳來:“你自己熱,來扒爺的衣服幹嘛?”
我手上一頓。是哦,我扒他的衣服幹嘛?我,好像應該扒我自己的衣服。可是……
“我自己的衣服太難扒了嘛!”我口齒不清地說。“爺,桃兒幫你脫衣服,你也要幫桃兒哦!”這很合邏輯的嘛!
伏在我身上的那個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我強撐著睜大眼睛,好奇地看著他。他在大笑,嘴巴大大地張開,好看的唇扯向兩邊,眼角都笑出了眼淚。
是很大很大的那種笑,就像廣告片裏快樂得不得了的那種。
我的右手放開正撕扯著的衣服,向上伸到他的俊臉上,撫著他臉上的笑紋。我胡亂地搖著頭,說道:“爺形象全無了呢,這麽笑會長皺紋的,到時候就不漂漂了哦!”
他伸手握住我在他臉上**的手,輕輕地吻著。他說道:“桃兒要爺幫你脫衣服,就說出來嘛,這可是爺愛幹的事!”說著,他的手就在我身上摸索起來。
聽聽,這像是一個眾人仰慕的皇子該說的話嗎?忽然很想知道他在朝堂上又是一副什麽麵孔。可惜我無緣進朝堂,不然……
他脫得很慢,因為除了脫衣服,他的手還要幹別的。現在,他的右手就留連在我光裸的身上。
我嫌他慢,有些急,因為我好熱。我說:“你要是多長幾隻手就好了。”
他看看我,有些遺憾地憋笑道:“可惜爺沒有三隻手。”
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詞,哈哈笑了起來。我說:“三隻手?我有!”我是個偷兒,好像偷兒又叫三隻手的吧!我又遺憾地搖了搖頭,嬌憨地說道:“可惜,我不會脫!”
他扯掉了我的裙子,說道:“三隻手?那麽說,你是個小女賊咯?”
我哈哈笑道:“是啊,你怎麽知道?你真的是狐狸精變的啊!”我就說他像狐狸精嘛!
他說:“小女賊,你是來偷什麽的?”他扯去我的褲子,吻上了我。
我自然是來偷你這滿府的寶貝的。可是,卻不能告訴你。告訴了你,就偷不成了。我用最後的一點理智想著。
我含混不清地說:“我是來,偷你的,心!”
後來的事,我就記不清了。隻記得那天我好像極是興奮,最後極為疲累,嗓子第二天還是啞的。那天,也許,還……,極為暴力。
因為第二天,他起身穿衣時,我在他原本光滑的後背上看到了好幾道抓痕。那抓痕的寬度,跟我的手掌大小正好吻合。
他回頭看到我怔愣的眼神,狀似無奈地撇了下唇,揶揄道:“昨兒晚上,一頭發了情的小母狼抓的!”
哦,天!真的是我!
我本來是個臉皮很厚的人,從不臉紅。不過,遇到他,似乎,破例了!
還有,他說的話,真是,羞死人了!
我一下子把被子拉過頭,躲在被窩裏,自己也不知道是惱,還是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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