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又要鎖?
劉夏雨在京城西郊找到了一塊空地,好巧不巧的,竟然就在離胤禟莊子的不遠處。那塊地屬於鹽堿地,無人耕種,地主竟是尚書馬爾漢,十三嫡晉兆佳氏的阿瑪。聽說我要買地,竟然要白送給我。
雖說十畝鹽堿地不值多少錢,但我也不能白收了他的,便提出給他股份。
股份製是我為盤下錢掌櫃的店鋪想出的辦法。錢掌櫃不想失了生計和樂趣,我便讓他以店鋪合成股份參股。他可以繼續參與經營,有權分得紅利。但我的股權處於絕對優勢,店鋪和招牌的所有權都屬於我。
馬爾漢並不懂股份是什麽,解釋了半天也不明白。正巧十三和兆佳氏來了,我便解釋給十三聽,他一聽,便大感其妙。老爺子見此,便說這塊地就當是十三賣給我的,股份也算作十三的好了。
他和十三是親戚,人家既如此說,我自然沒有意見。而且,雖然現在十三不得康熙待見,但十幾年後,四阿哥登基,十三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的生意有他的參股,有利無害。
解決了廠址的事,便是找人蓋廠房、庫房了。到哪裏去找人,什麽人做的好?我對此一無所知。劉夏雨雖比我懂得多些,卻一直以經營綢緞生意為主,也不大通熟此道。胤禟知道了,便把世代為皇家建造宮殿的樣式房掌案頭目人——樣式雷第二代家主雷金玉介紹給我。
所謂樣式房掌案頭目人,用今天的話,就是首席建築設計師。雷家是全大清最好的建築世家,從康熙朝到清代末年,雷家七代人參與了暢春園,承德避暑山莊、圓明園、頤和園、清東陵、西陵等等皇家最重要建築的設計建造。
後世我國申報的世界文化遺產名錄中,五分之一是雷氏家族的作品。
雷金玉是樣式雷家族中最負盛名的一個,頗得康熙寵信,被封了七品官。他現在正在主持四阿哥家別院的設計,也就是圓明園最初始的設計。聽說胤禟要建造幾間特別的房子,便抽空趕了來。
我對雷金玉以禮相待,親自陪同他到那塊地上勘察,說明了我的要求。
我的廠房麵積比故宮的太和殿還要大,裏麵要能同時容納上百人作業,自然不能小。我想仿照現代化工廠的廠房建造,但不知古代的建築技術和材料能否達到要求。
我還要求良好的通風和采光,這對有很多人聚集的廠房來說非常重要。
雷金玉對此極為專業,沒一會兒就有了一個大致的方案出來,我告訴他盡他所能設計,錢方麵不是問題。
回府的路上,經過大柵欄附近的同仁堂藥鋪。想起自打出逃,就沒來過這裏,已經快兩年了,也不知樂鳳鳴和他的藥店怎麽樣了,我便讓小五停了車,我要去。
我掀開車窗,眼前的景像讓我大吃一驚。同仁堂大門緊閉,原本高懸的牌坊斜斜地掛在門上方,好似一陣風就可以把它吹下來。窗紙破損,窗框上油漆剝落。好一副衰敗的慘景!
發生了什麽事?
我問了街邊的一個老翁,他告訴我:“您說這同仁堂啊,約莫兩年以前,來了一隊差役,把店給封了,店裏的東西都給砸了,還把人抓走了,在刑部大牢裏關了好些日子才放出來!”
啊?是官差?兩年以前,那不正是我逃跑又被胤禟抓回來的時候?這事不會跟我有關吧?
經過老翁的指點,我來到北城一個偏僻的小胡同,見到了在這裏窩居的樂鳳鳴。
北城是乞丐賤民聚集地,窮困、潦倒、髒亂是這裏普遍的景象。
樂鳳鳴的家也好不到哪去,雖然窗紙糊得齊整些,門上的把手擦得亮些,可四麵透風的房子再怎麽收拾,也還是間破屋。
屋裏的光線很是昏暗,樂鳳鳴坐在土炕上,正借著窗口的那亮光看著一本醫書。屋角一個衣衫破舊的中年女人正在從一堆爛菜中擇出相對好的菜葉,放在個盛水的盆中。那應該是樂鳳鳴的老婆。身後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正蹲在地上玩一塊泥巴,是樂鳳鳴的小兒子吧?
樂鳳鳴看到我並沒有起身相迎,而是繼續低頭看他的醫書。
我心中微覺詫異。樂鳳鳴是一個喜歡與人交談的人,對我也一直很有禮貌,此時怎會對視而不見?
我打破沉默,開口道:“很久不見!這兩年來,我自己出了點狀況,一直沒有出府,不知你……”
我本想說,不知你這段日子過得怎樣?可話到嘴邊感覺多餘,他過得怎樣,不是明擺著?
樂鳳鳴抬起頭,銳利的目光掃向我,卻仍沒有說話。
坐在屋角的女人開口道:“我們過得怎樣你不是都看到了?平民百姓與你們這些王府的貴人搭(支持作者,支持正!)
c不上界,我們也招惹不起!隻要你以後不再來找孩子他爹,我們也許勉強還有一條生路。刑部大牢可沒人想進第二次!”
什麽?她的意思是樂鳳鳴被抓入刑部大牢是因為結交了我?
我想再多問幾句,樂鳳鳴卻喝止了他老婆,不讓她再多說。
得不到有用的信息,我隻好暫時先回去。
下午胤禟回來,見我沒有像往常一般迎上前去,便主動走到我麵前,語帶戲謔地說道:“怎麽,我家小桃兒?見到相公不高興麽?”
他的臉湊得很近,鼻息直吹我口鼻,引得我心中漸生綺念。唉,對他的魅力越來越沒抵抗力!
我移開些身子,遠離危險區域,才說道:“桃兒有件事想問爺,請爺不要隱瞞!”
他抬起俯低的身子,了然地看著我,說道:“你是想問同仁堂被封的事吧?”
矣?他怎麽知道?轉念一想,我明白了,我出府去了哪裏一定有人向他報告!
我微惱道:“爺就這麽不信任我,整天派人盯著我,不嫌累啊!”
他唇角一勾,笑得魅惑,“誰讓我家娘子這麽招人愛,盯著我家娘子的不止一撥人呢?我自己不盯緊點,讓人家搶了娘子,我九爺的麵子可就丟到家了!”
他是什麽意思?難道是在暗示有別人在盯著我,對虎視眈眈?而他,隻是在盡力保護我?
那是誰?我這樣一個沒有大用的人怎會引得別人緊盯?
這些現在都不是我的關注的,我最關心的是,樂鳳鳴的處境到底與我有沒有關係?
“爺,同仁堂被封,樂鳳鳴被抓,是不是因為我?”我開門見山地問道。
他收起眼中的戲謔,肅容道:“是,樂鳳鳴是我讓人抓的。誰讓他竟敢賣給你絕子丹?”
“爺,絕子丹是我自己上門去買的。人家開門做生意的,總不能把顧客拒之門外!”
“哼,你別告訴我他僅僅賣過你一兩次絕子丹!在這之前,他沒給你專門配過絕子湯?”
啊?他連以前的事都知道啦?
“敢給我的女人配絕子湯!謀害皇家子嗣罪名不輕,留著他的這條命,沒讓他斷子絕孫已經夠客氣的!”胤禟語氣森然。
唔,若是從這個角度,胤禟倒也有罰他的理由。可這事始終是因我而起,害樂鳳鳴如此,我怎安心?
我走上前,拉了胤禟的衣袖道:“爺,千錯萬錯都是桃兒的錯。爺為此也罰過桃兒了,請爺放過樂鳳鳴吧!”
他斜睨了我一眼,道:“放過他?爺已經放了他了,隻不過他別想再跑到大柵欄去賣絕子丹害人!”
唔,原來在他看來,這樣就算放過人家了!
我搖了搖他的袖子,說道:“爺,算桃兒求你了!樂鳳鳴一生行醫賣藥,你不讓他再做此行,他便沒了今後的生計。桃兒今天看了他住的地方,好可憐呢!那房子四麵漏風,他們一家吃著人家不要的爛菜葉,小孩子隻能蹲在屋裏玩泥巴……”
我偷眼看胤禟,見他仍冷冷地看著我,不為所動,便狠下心來說道:“爺若還不肯放過他,桃兒便接著喝絕子湯,反正京城又不隻同仁堂一家藥鋪,沒有了它,總還有張家藥鋪、李家藥鋪,爺有本事就把全京城的藥鋪都封了去!”
“你!”胤禟氣得一把抓住我前胸的衣襟,差點把我提了起來。“你敢!你若再敢喝一口絕子湯,爺便再把你鎖在府裏,一步都不準出府!”
他麵如凶神,嚇了我一跳。可我還不願就這麽服軟,兀自嘴硬道:“爺不講理,就會鎖人家!我後悔了,後悔當初留下來,應該狠心走掉才對的!”
胤禟聽了更怒,他目眥欲裂,眸中似要噴出火來。“你後悔了麽?又想走掉了?當初既然留下來,便是認了做爺的女人。爺的女人是想走便走的麽?”
他一把把我扔到床上,從床頭櫃中翻出以前鎖過我的金鏈,動作利索地把我鎖在了床頭。
他退開兩步,抱臂看著我,那神情似乎在說:這下我看你還怎麽走!
我呆住了,看著腳上的鎖鏈呆住了。難道我又要整日被鎖,連門都出不去,過那籠中困獸一般的日子?
想起以前那段令人煩躁的日子,便不寒而栗。不要啊,我不要被鎖!
我一咕嚕爬下了床,鎖鏈被我的動作帶得“嘩啦啦”地響。我抱住胤禟的腰求道:“爺,不要鎖桃兒。桃兒剛才的隻是氣話,桃兒不走了,爺,放了桃兒吧!”
“氣話?氣話也不許說!說了就要承擔後果!”胤禟餘怒未消地道。
唔,承擔後果……
“爺要桃兒怎樣承擔後果?”我問道。若是能不被鎖,怎麽樣都行!
“怎樣都行?”他求證道。
“唔,怎樣都行,隻要爺不鎖桃兒!”我忙不迭地答道。
胤禟抱臂,一手抵著下巴,狐狸眼斜瞅著我,做思考狀。
我被他這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一臉算計嚇著了,他,他不會是想……
他微抿的唇角忽的一彎,黑眸眯得又細又長,那樣子魅惑之極。我卻如見了惡魔的侫笑,忍不住身子輕顫。
他低沉魅惑的聲音說道:“爺想把桃兒……”他說著把我腳上的鎖鏈打開。
矣?他不鎖我了!我心裏歡呼,卻見他以又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我的雙手一起鎖在了床頭。
“爺隻是想要桃兒。換個姿式而已!”
換個姿式?鎖著我,要了我!家夥怎麽有向□方向發展的趨勢?
還沒等我整明白,我的衣服已經被他脫得差不多了。手腕被鎖,衣服脫到裏無法繼續脫,他竟然拿出那把鑲祖母綠的匕首把我的衣服一劃而開。
聽著絲帛的斷裂聲,我嚇得一動不敢動,那鋒利的刀刃若是一劃偏……
手被鎖鏈捆著,無法反抗,又有那匕首的威懾,我隻能由他予取予求。
……
……
老天,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