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隨著他的叫聲,歌聲嘎然而止。但隻是那麽一刻,歌聲就在另一側響起。這次的歌聲更加淒迷。這麽短短的一刻,歌聲就從東邊轉到西側,這樣的移動度絕不可能是人力所為。

那被保泰踢的侍衛戰戰競競地道:“統,統領,,這不是人,這,一定是女鬼……”

保泰此時顧不上訓斥那侍衛妖言惑眾,隻顧眼睛追隨著那歌聲的方向,想要找出唱歌的人,或東西……

明明聽著歌聲來自藏寶閣外的那棵大榕樹,卻是什麽也看不見。

保泰再次壯著膽子喊道:“誰?有膽子就出來,不要鬼鬼祟祟的!”他喊的聲音雖大,語聲中卻有絲猶疑,讓人感覺出色厲內荏的味道。

歌聲又停下來,保泰的膽子真的壯起來:看,這鬼還是怕人的!人一喊,它就不敢作怪。

正當他心中得意時,卻聽身後風聲颯然。他猛地回過頭去,一道白色的身影正從他們的身後飄而過。

那身影飄動時,風帶動著身上白色的長紗,使它們飄得長長的。保泰的書讀得不多,但也知道,所謂的“飄飄欲仙”就應該是個樣子。可這麽美的樣子在這麽有意境的夜晚所顯現出來的卻是另一種感覺。

那是一種從心底滲出來,從腳底涼上來的感覺。保泰不禁渾身一顫,直欲躲到任何地方,隻不要在這裏就好。

那身影又次從他們身後飄過,長長的白紗和下垂的絲遮擋著的臉,無人能看清。次飄得慢慢的,有讓他們都看清,沒有任何動作,確實是在飄,很緩慢很緩慢地飄。

她的姿式不美也不醜,很平淡地插手在袖管裏,就這麽緩緩飄過。姿式昭示著的有恃無恐。

侍衛們的心理承受力已達極限,再也受不更多的刺激。突然有人出聲喊,帶頭跑向屋裏,其他人也大喊著跟在後麵,就連本想裝模作樣給下屬做榜樣的保泰,也猶豫一下後,終於抵受不住內心的恐懼,跟著跑進屋去。

對,那女鬼就是我!

從那間倉庫裏出來後,就圍著藏寶閣用射釘槍和鋼絲在周圍的大樹間架起鋼索,鋼索架得有定的坡度,因此腰上的鋼絲掛在它們上,就會自動地順著坡度滑動,我的身子也就跟著滑動起來,遠遠地看去就如在空中飄動。就像現代拍古裝功夫片時演員身上吊的威亞。

那歌也是我唱的。恩雅的歌,唱的那獨特的飄渺溫婉的曲調如堂中的仙樂,隻是在夜裏聽來容易讓人產生另種遐想而已。後來還唱了段電影《畫皮》中的主題曲《畫心》,雖沒有張靚影那麽好的嗓音,但模仿個七八分還是可以的。

這歌本來唱的就是狐鬼的情感,原本就有些妖異的淒豔,再加上刻意的加工,唱得斷斷續續、淒清哀絕,就更加鬼氣森森.

以前從沒試過裝神弄鬼地嚇人,今一試,效果還不錯!

第二就傳出直郡王府藏寶閣鬧鬼的事。

據說那女鬼美豔冷魅,歌聲飄渺淒婉,令人見之失魂、聽之落魄。侍衛中已經有人被鬼吸盡陽氣身亡。傳得很邪乎,所以,現在直郡王府的侍衛們談鬼色變,個個嚇得推脫著不敢守夜值班。

外麵傳得沸沸揚揚,問起府裏的人,卻個個諱莫如深,顯是得到了主子的指令,不得擅言此事.

那鬼連鬧三夜,直郡王府的侍衛們壯著膽子要抓那女鬼,怎奈那女鬼行蹤飄忽不定,不隻在藏寶閣這一地出現。看藏寶閣人多,就跑到書房或大阿哥的寢室去鬧騰,或者跑得更遠,反正直郡王府地方大!

最怕她跑到後院去鬧。那裏住著一群女人和孩子女,本就膽子小,再讓她去唱鬧一番,這一夜大人叫,孩子哭的,就別想睡了。

據小道消息,直郡王私下跟自己的兄弟們說,那女鬼歌聲淒婉動人,極是特別。那曲風柔美空靈,直如天籟。人們私下裏傳,大阿哥其實並不討厭女鬼鬧他,甚至還想見見女鬼,怎奈那女鬼隻是遠遠地唱歌,從不接近任何人。

與大阿哥的態度不同,侍衛們可不歡迎女鬼。連著幾晚的草木皆兵、風聲鶴唳,都有些吃不消。神經粗條的還好,神經脆弱些的,已經對女鬼恐懼得無以複加。用他們的話,任誰也受不了這不知是什麽東西的白影毫無征兆地從身後飄忽而過,人們甚至能感

c受到她的氣息,卻永遠晚上那麽一步,根本別想看清她,更不用說抓住了。

侍衛們中膽大些的設下狗血淋頭之類的機關,想要抓住那女鬼,但那女鬼卻忽然消失不見。

那是家男人回來了,沒辦法再陪他們玩了。不過,也不能就此停止,會前功盡棄的。便和商馭商量讓柳娘替去。

商馭開始擔心讓柳娘參與太多們的事會帶來麻煩,但好在柳娘隻見過林鳳馳和林倩兒,並未見過們兩個的真身,想想,商馭還是同意。

便教柳娘幾恩雅的歌,英文歌詞當然不會教,隻把曲調教了。柳娘精通音律,唱歌是她的拿手絕技,會曲調,自然能把別的歌詞填進去。

恩雅的曲風獨特,無論用什麽歌詞來唱都如來自天堂的一般。就連《花好月圓》中極有人煙氣息的歌詞,填進去後都變味兒。柳娘又刻意唱得淒厲魅惑,那句“輕淺池塘,鴛鴦戲水”直如勾魂鬼出的邀請。

柳娘的嗓音比我的可好得多,唱不上去的高音輕輕鬆鬆就唱上去。那《畫心》讓她唱來,直追張靚影。加上淒厲的唱法,夜晚聽來,真的感覺女鬼就在人的四周飄蕩。那驚悚的效果,不亞於恐怖片。

剛消停兩夜,直郡王府的夜半歌聲又出現。還是那幾歌,但這次女鬼似乎改變了淒美的風格,轉而變得淒哀、慘厲。

人們紛紛猜測,鬼是來索命的,原來就是這年前因爭寵死在府裏的大阿哥的那個小妾。死得冤屈,因而陰魂不散。

大阿哥的嫡福晉怕,那小妾就死在手裏。於是到請來廟裏的高僧、遊方的道人,甚至是薩滿嬤嬤。可是任他們念經度,畫符捉鬼,跳薩滿舞地折騰,那鬼依舊想來就來,想唱就唱,還唱得響亮。

侍衛們被折騰得夠嗆,加派人手,設置陷阱,那鬼就不來,等他們放鬆,鬼又出現。

就是運用的毛爺子的遊擊戰術。

騷擾戰術把侍衛們折騰得疲憊不堪,很多人站著值夜時就睡著。侍衛統領無奈,隻好讓侍衛們輪流休息。

他減少女鬼不大光顧的演武堂、前廳、花廳等區域的侍衛,卻把侍衛集中部署在藏寶閣、書房及福晉所住的後院。

讓商馭再次用翠玉盞把胤禟調離京城,晚上親自光顧直郡王府。先在藏寶閣和後院唱幾聲,襯侍衛們忙於在兩地往來奔波,無暇他顧之時,來到的目標所在演武堂。

沒費多少力氣解決裏僅有的一名侍衛,進入演武堂的大廳。這裏陳列著各種各樣的兵器,漢人的、滿人的、蒙古人的、西藏的……,應有盡有。

翻遍各個兵器匣子,卻沒找到的目標曾為越王勾踐所珍愛的佩劍“純鈞”。

純鈞是把尊貴無比的劍,相傳有人要用千匹駿馬三處富鄉兩座大城來換把寶劍,越王勾踐都不換。因為據說,為鑄這把劍,千年赤堇山山破而出錫,萬載若耶江江水幹涸而出銅。鑄劍之時,眾神相助,鑄劍大師歐冶子承天之命嘔心瀝血與眾神鑄磨十載此劍方成。劍成之後,眾神歸,赤堇山閉合如初,若耶江波濤再起,歐冶子也力盡神竭而亡。因此把劍已成世間絕唱。

純鈞承此神奇背景,又與曆史上臥薪嚐膽的名人勾踐有過淵源,自然尊貴無比。而作為無價之寶,在重視兵器的古代,更讓人趨之若鶩。難怪商馭把它作為最後的樁大生意中的部分。

是的,這才是我在直郡王府費盡心機地踩點、運用毛老爺子的遊擊戰術並聲東擊西的真正目的。

阿哥們先入為主地以為偷兒覬覦的必定是那唯沒被偷去的翠玉盞,而我和柳娘又裝神弄鬼地圍著翠玉盞的存放地藏寶閣轉,更讓人以為翠玉盞就是們的目標。阿哥們做夢也沒想到那隻是故布的疑陣,在他們集中所有力量保衛翠玉盞並給設下陷阱之時,已接近真正的目標純鈞。

隻是,它應存放在哪裏呢?

翻遍演武堂的所有兵器卻無所獲。已經耽誤太長時間,被放倒的侍衛所中的迷藥是有時限的,再不離開,他就會醒來。即便他不醒,被人現的可能性也會隨著時間的延長大增。

就麽離開嗎?

不,不甘心!

費這麽大的力氣,大半夜地吊著鋼絲飛來飛去,又躲在樹上唱那自己聽都起毛骨悚然的歌,容易嗎?怎麽能就這麽空手而歸?

否認要打退堂鼓的想法,眼睛在演武堂中逡巡。

所有的地方都找遍嗎?還有哪裏是沒注意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