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林家的人麽!”

瞧著那道飛射而去的銳利金光,項卓豪的眼眸中透著幾分恐慌,他萬萬沒有料到,這種時候居然會被林家突襲。看來還是太過於稚嫩了,在與黑煞幫定下決戰後,居然忘記了林家這個大敵……

真是失誤啊!

項卓豪口中有些苦澀,身體內也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那種異常霸道的撕裂波動,肆無忌憚的在體內肆虐著,根本未曾遇到什麽阻礙,就輕易的將許多器官徹底絞碎,隻傳達出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楚。

“今天,今天真的會死在這裏了……”項卓豪喃喃著,似乎沒有感覺到身體中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嘴角上卻是突然揚起了一抹微笑。

這樣死了也好,起碼一切都解脫了,隻是可惜沒有機會和三位兄長見麵了,也沒有機會為阿峰續接手臂了,更加有機會兌現與師傅他們的約定……

還有,自己身體中秘密!

不過人生總是有著遺憾的,也總是有著不可逆轉的東西,既然今天被人殺死在這裏,那麽也隻能認命了。雖然很不甘心,但心中卻有種說不出的輕鬆,難道這就是放下一切後,所獲得的感覺麽?可為什麽在輕鬆的同時,心裏麵還那麽痛……

項卓豪雙眼有些迷茫,但是身體中傳來的冰冷虛弱,已經不允許再有時間迷茫了,現在必須還要做一件事情,做人生的最後一件事情。

“雲欣姑娘,我要拜托你最後一件事情!”

項卓豪猛地抬起腦袋,在無數道驚愕的目光中,中氣十足的說道。讓人感覺他根本未曾受到任何傷害,而剛才那一切也不過是個幻覺。

水月軒茶樓上,雲欣目光有些複雜望著項卓豪,她很清楚,此時的後者不過是回光返照,根本撐不了多久。方才的那杆金色長槍,已經是破壞了對方體內的一切,將其生命盡數的收割而去。

“你說吧,看在越長老的麵子上,我會盡量幫你完成……最後的遺願!”雲欣輕輕抖了抖手掌,她也想聽聽項卓豪在生命的最後,還會有什麽放不下的事情。

項卓豪早知道對方會這樣回答,剛準備張口說話,一口猩紅的鮮血,便是夾雜著破碎的內髒,猛然自其口中噴出,將地麵染上了一抹鮮紅。

“咳咳……首先,請雲欣姑娘幫我帶個話。”項卓豪劇烈的咳嗽著,“告訴師尊和月宜……我,恐怕無法兌現與他們的承諾了。還有……”

話還沒說完,項卓豪便又是噴出一大口鮮血,身子像是被掏空了,顫巍巍的站立著,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去。

“你放心,這些話等我完成此次任務,必定幫你帶到……”雲欣眼中閃過一抹不忍,那個少年就算是死,也沒有忘記越長老他們。

“還有,請雲欣姑娘,幫我照顧我的兄弟……”項卓豪強忍著虛弱的感覺,顫顫的抬起一隻手掌,指向南峰的那方。旋即便想將南峰斷去的雙臂拿出來,讓雲欣帶著後者去找越廣,希望能夠將其手臂續接而上。

可是他的身體似乎不允許他說這麽多話了,當說完這句之時,身子便是猛然失去了重心,在無數道愕然的表情下,重重的砸向了地麵,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響。

碰!

在這聲沉悶的落地聲下,方才還意氣風發,名動昭陽的少年天才,卻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這般巨大的落差,當真讓人有些適應不過來。

看著倒下去的身影,雲欣輕歎了一聲後,其目光便是投向南峰,旋即猛然立身而起,“昭陽城的所有勢力聽著,誰敢動那個少年,誰敢貪圖其所在勢力,都將與我四大家族作對!”

雲欣聲如洪鍾,嬌軀上也是透著劍王級別的威壓,讓得剛才看著項卓豪倒下,而心頭打著小九九的家夥,都不禁是猛然一凜,旋即將那些念想盡數深埋在心底。

“哎,本是一顆冉冉升起的閃耀星辰,竟是被林家的金槍弑所殺,讓人不禁感慨唏噓啊!”青龍門主歎聲說道。顯然對於就這般死去的項卓豪,在其心中也有著幾分惋惜。

雲欣的目光一閃,“你剛才說,這是那個林家所為?”

“不錯,這方地域,除了宗師城的林家,再無人擁有秘技金槍弑。”青龍門主說道。

聞言,雲欣修長的玉手不禁緊握了一下,渾身上下,殺氣森然,“好大的膽子,當真是好的膽子!這林家居然敢再三的藐視我四大家族,真的是沒有讓它存在的必要了!”

……

魏汀幾人瞧見項卓豪突然被襲殺致死,本來心頭無比高興,打算著如何報複和其有關的人。可是當雲欣那句話出口時,他們便是知道,這種想法還是暫時收斂起來為妙,不然連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

“哼,不管如何,這可惡的小子已經被殺死了,也算為我父親償命!”魏汀恨恨的圓瞪著眼珠子,旋即帶著黑煞幫幾位半步劍王,迅速的離開了這裏。

現如今魏延身死,黑煞幫群龍無首,他必須要趕回去主持大局,雖說他未必能夠擔當得起這個重擔。

白淨衣等人則久久未曾回過神,目光都有些呆滯望著那個倒下去的少年,滿眼的不可置信,對方竟然就這般死了麽?她們不敢相信!

特別是南峰,當他見到項卓豪最後拜托雲欣照顧他時,眼中的淚水再度如同決堤洪水般,止不住的噴湧而出,雙腿也是猛地一彎,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為什麽結局會是這個樣子?

南峰死都不願意相信,項卓豪竟然在這種時刻,在別人的偷襲下失去了生命。同時,也痛恨著自己,痛恨的自己沒有絲毫的實力,痛恨自己沒能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雖然即便是他有實力,也未必能夠阻止。

“可惡,可惡,可惡啊!”

南峰緊咬著牙齦,用著自己的腦袋,狠狠的抨擊著地麵,仿佛那就是殺死項卓豪的最終元凶。

見狀,白淨衣隻好先行將南峰打暈,等其情緒平複了再說,旋即又是道,“我們還是去將小兄弟的屍體收斂,讓他入土為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