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青自然不會想到,鄧希在挑動對方做最後的死拚之時,卻早已留好了自己的退路。

就在最後一擊之前,他預先運轉起來的弱水神功,終於開始發揮它的作用。隨著一股奇異的真氣瞬間輻射向他已然碎裂的身體。這些破碎的骨肉,便飛快的溶解成了一團血水。

隨即,鄧希便在李山青屍身的周圍,找了一個相對寬闊一些的地方,重新將自己的身體凝聚了起來。

隻是由於那漩渦的恐怖壓力仍在,所以他凝聚之時,所耗費的力氣,實在不比他剛才與李山青那最後的死戰來得輕鬆。

於是大約過了將近一刻鍾的時間,他才頂著壓力,強行將自己的身體凝聚成功。

而此時他調整了自己的身體位置,正好麵對著那已然幾乎粉碎了的李山青。此時他嘿嘿一笑道:“好了,這會兒,咱們的任務才算真正完成了。”

說著,他不覺閉上了眼睛,一麵催動真氣,將身邊李山青的破碎屍身完全震為齏粉,直到看不出任何一絲原身的痕跡。同時,又將真氣注入《三界記》中,將這剛剛收錄下來的巨幅畫像激活了起來。

不過數息之間,就見在這無底漩渦之下,又一個李山青便活靈活現的閃現了出來。隻不過在他的體內,正在思索著的,是鄧希的神識而已。

“李山青,浩蕩乾坤壺總護法,為殿主修雲以五魂九魄煉化而成的魂器傀儡,代替修雲總管浩蕩乾坤壺日常事務……”

掠過前麵的簡介部分,鄧希很快就找到了李山青所修煉的三大功法,其中兩樣平平無奇,看起來也不過是普通的氣道法門。這說明修雲本身於氣道一途並無太高建樹。但是最後一樣地靈死劫陣,卻自然引起了鄧希的注意。

因為,這就是他最希望從李山青身上得到的功法。

不過仔細一看後他才發現,其實這套功法並非氣道法門,而是煉鬼師的煉陣之法,運轉陣法所需要的也不是真氣,而是符文咒法。那五個所謂的護法,根本就隻是專門用來祭施符文的傀儡而已。

“怪不得平時根本看不見他們,隻有在開啟地靈死劫陣時才能見到。難怪這陣法的驅動如此古怪,一點也不像氣道修士催動陣法的手段。而且那些地靈之氣,若非這種旁門左道的法門,還真不知道該怎麽把它們召喚出來。”

看到這裏,鄧希心中不由得一陣歎氣。他原本是指望能從這地靈死劫陣的運轉之法中,找一找到底這一次的意外是怎麽回事,又能不能有解除的方法。可是這樣一看,別說沒有,就算是有,自己對煉鬼師的一套東西一無所知,也根本無從下手。

“好吧,既然咱們自己解決不了,就隻好賭一賭運氣,看看你李護法說的辦法靈不靈了。”

於是,鄧希在那些功法之中,很快找到了李山青和殿主相互傳聲的獨門秘技,照樣施展了出來:“回稟殿主,鄧希已經消滅了。”

這聲音送出之後,大約過了十數息的工夫,乾坤殿主的聲音才從遠處的黑暗之中,如絲如縷地飄進了鄧希的耳朵裏:“我已知曉,你稍等片刻,我這裏尚有一些事情。事畢,就放你出來。”

“有事?”鄧希暗暗一奇。

不過聽了這話,鄧希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了一半。隻等著危機解除,離開這能壓死人的鬼地方。才好將另一半也放下。

“還有事?”鄧希心想:“這老家夥還有什麽事情,比清理自己魂器中的一地狼藉還要重要呢?”

*

鄧希沒有想到,這所謂的稍等片刻,竟然一直等了七八個時辰的樣子,才把殿主給等來。

而當這漩渦完全消散,自己的身體回到了乾坤殿中之時,鄧希才驚愕的發現,此地竟然已經是一片完全的廢墟。而在自己的麵前,乾坤殿主,這位修雲本人的化身。此刻正眉頭緊鎖,環視著周圍的殘垣斷壁。

“居然弄成這樣,你到底是怎麽搞的?”乾坤殿主沉聲喝道。

鄧希此刻仍以李山青的麵目出現,一見殿主如此嚴厲,便隻得揣摩著李山青的舉止言談道:“回殿主,這次實在是冤枉,地靈陣半途崩解,根本猝不及防。”

乾坤殿主哼了一聲道:“猝不及防?我看你是立功心切,急於求成,把乾坤璿極提前施展起來了吧?”

鄧希心中一愣,想不到這修雲倒是算路清晰,這麽快就猜到了地靈死劫陣崩潰的緣故。

“這……是,回殿主的話,確實如此。”他裝作一臉緊張的說道。

“我就知道。”乾坤殿主無奈的搖了搖頭:“算了,這一次,滅了這麽多鬼魂,我要收拾好一陣子了。乾坤殿重建的事情,我暫時還沒有精力。你想辦法先穩定一下殿中的局麵吧。”

“是。”

鄧希聽了對方的話,心中不覺一喜。聽上去由於大量鬼魂在這次意外中被消滅,這些魂魄所積聚的真氣,需要修雲花時間去煉化。於是,他自然就沒有時間來顧及乾坤殿內的事務。

而自己正擔心冒充李山青時間長了,會露出馬腳,被對方發覺,如今這樣一來,倒是少了自己不少麻煩。

緊接著,乾坤殿主所說的一番話,更是讓他心中大動:“對了,十天之後,我需要五個人出浩蕩乾坤壺為我效力,你準備一下,必須都有氣道五層的實力。”

“是,殿主!”他高聲應道。

需知出殿效力,就意味著要開啟乾坤之門,而有了這一條指令,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拿到玄符鼎,至於到時候是按照原先的方式開啟,還是用星月姐妹的方法開啟,可就不一定了。

想到這裏,鄧希不由得心中一陣激動起來。

“十天!修雲,我離開你這浩蕩乾坤壺的時機,眼看就要來了。你給我小心著點,收了我的魂,可不是沒有代價的!鄧驅,二娘,你們所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也得好好的給我解釋清楚了,我這三年病榻,可絕不能白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