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TM叫老子全名!”

羅黑虎一扭臉,見是沈浪,滿是坑窪的臉上滿是猙獰,他一腳踢開那名年輕人,舔了舔嘴唇,戲謔道:“喲,這不是小浪哥麽?找我有事?”

說話的時候羅黑虎很謹慎地觀察沈浪,確定他身上沒帶什麽‘武器’這才放下心來。

沈浪不囉嗦,直切正題道:“你昨晚砍了南哥,這事不能就這麽完了,總得給個交代。”

“交代你MB!”羅黑虎轟然大笑,“老子一早就看那個長毛怪不爽,砍就砍了!要不是昨個兄弟們攔著,老子高低卸他一條胳膊。”

沈浪眉頭微皺,把手一攤,“既然你是這個態度,那咱們沒法談了。”

“你TM算老幾?跟我談,你配嗎?”

羅黑虎一個眼神示意,身邊立刻走出三名膘肥體鍵,胳膊上有刺青的壯漢,把拳頭捏的哢哢亂響。

沈浪一個箭步衝上去,兩拳直接轟在兩名壯漢鼻子上,而後一記掃堂腿將第三名壯漢絆倒,在三名壯漢同時慘叫倒地的瞬間,他欺身上前一拳砸在羅黑虎臉上,然後一個蛇纏步,繞到羅黑虎身後,用手掌按住羅黑虎的後腦勺將他猛地朝遊戲機屏幕上撞去。

咣的一聲,遊戲機屏幕當場碎裂,而羅黑虎滿臉是血,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知道沈浪下手狠,可沒想到這麽狠,一言不合就把人往死裏打。

羅黑虎那些手下也都看傻了,十多個人圍著沈浪愣是沒有一個敢動手,都被沈浪這手出神入化的功夫給嚇的不輕。

前世沈浪為了給兄弟和沈幼溪複仇,自學功夫、槍械、駕駛、刀術等等,練的全是殺人技,若非如此又豈能單槍匹馬闖進前身為地下社團的東聯集團總部複仇。

要知道東聯集團內部,光是退役的散打冠軍就有十幾位,拳擊高手,柔道高手更是多如牛毛,這還不算那些曾經刀尖舔血的大幹部與會長,最後結果怎麽樣?還不是被沈浪全部幹死。

盡管這一世的身體強壯程度不如前世的百分之一,但對付十幾個混混依舊如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跟你好說好商量你不聽,那就別怪我手重,去死吧你!”沈浪掐住羅黑虎後脖頸將他朝牆上撞去。

羅黑虎到底是混了多年社會的流氓,有些傻力氣,見勢不妙急忙用手撐住牆壁作為支撐,口吐血沫的大叫:“等,你等等!有話好好說……咳!”

“我哪配跟你黑虎哥談啊?”沈浪笑著揶揄道。

“配,配配...小浪哥,咱們有話好商量!”羅黑虎是真的害怕了,出來混了這麽多年,哪怕進苦窯也沒挨過這麽重的打,太疼了。

“哦,那你倒是說說看,你把南哥砍傷,應該賠多少錢。”

羅黑虎道:“五...五百!”

“多少?你再說一遍?”沈浪聲音陡然尖銳起來。

羅黑虎一哆嗦,“一,一千!小浪哥,我真就這麽多錢,要是你還不滿意,那你索性弄死我得了。”

在一九九八年,一千塊絕對算是個大數字,正常一家三口省著點花,至少能花大半年。

“給錢。”

沈浪想了想,決定見好就收,把羅黑虎鬆開。

羅黑虎咳了好久,才掏出錢包遞過去,裏麵鼓鼓囊囊的全是百元鈔票。

沈浪也不多要,數了十張,而後將錢包砸在羅黑虎臉上道:“南哥的事就這麽算了,以後你要是再敢惹我們,老子直接弄死你,聽見沒有?”

“聽,聽到了!”

羅黑虎捂著滿是鮮血的臉,嚇的身體都往後縮了縮。

臨出門的時候,沈浪取出三百塊錢拍在收銀台,對老板說:“這是打壞你機器的補償。”

老板是個穿著白色跨欄背心,踩著人字拖的邋遢中年人,他雲淡風輕地掃了眼沈浪,抽了口煙將錢隨手放進抽屜,笑嗬嗬道:“小兄弟身手不錯,做人也很講究。要不要來我這幫我看場子,我絕不虧待你和你的兄弟。”

沈浪想也不想直接拒絕,“老板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這次來是給兄弟要醫藥費的,不是跟人搶飯碗的。”

果然這話一說出口,羅黑虎眼神中除了畏懼,多了一些感激。

江湖從來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

老板見狀點點頭,不再多言。

沈浪轉身出門,找到那輛二八大杠,開鎖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怯怯的聲音,“大..大哥,我想跟你。”

沈浪扭臉一看,不由樂了,這正是剛才被羅黑虎欺負的年輕人,臉上掛著血麵條,校服上髒兮兮的。

“滾一邊去。”

沈浪一揚手,騎車走了。

年輕人抹了抹臉,眼神滿是崇拜,他用力攥緊拳頭。

……

青石街小巷,南哥家。

南哥和四位拜把兄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桌上的百元鈔票發呆。

“這...這尼瑪不是在做夢吧?羅黑虎賠錢了?”老五胖彪咽了口吐沫,“一千塊!臥槽,太陽這是打西邊出來了啊,二哥,你是怎麽做到的啊?”

沈浪糾正道:“本來是一千,但我打壞了遊戲機,賠了老板三百,所以這裏隻有七百。”

“七百也很多了,我爸拉三輪車一天能賺十塊錢就不錯了!”老三馬臉嘖嘖稱奇。

南哥皺起眉頭道:“老二,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跟我詳細說說,羅黑虎為什麽肯賠償?”

沈浪捧腹大笑道:“他一開始當然不肯賠,我打的他半死,他想不賠也不行。”

“他沒帶小弟?”

“別問了,反正事情已經擺平了。”

沈浪擺擺手,結束這個話題說道:“南哥,這裏的七百塊雖然是醫藥費,但我必須拿一百回去。老爺子因為昨天我偷的那一百塊錢追了我九條街。”

“哈哈哈哈!”眾人哄堂大笑。

南哥也樂了,“醫藥費我拿一百就夠,其他全歸你,要是沒你,我一分也拿不到。”

沈浪自然不會拿,不由推辭全權交給南哥分配,至於怎麽花那是他的事。

婉拒了南哥請兄弟們下館子的提議,沈浪讓猴子騎車帶他回家。

“我先把錢送回去,免得老爺子擔心,明天再出來聚。”

猴子把沈浪送到缸套廠的斜坡處,朝沈浪豎起大拇指道:“二哥,你可真牛逼!”

“必須的。”沈浪哈哈一樂,朝猴子揮了揮手,“回去吧,晚上跟南哥他們喝酒少喝點,明天見。”

“得嘞,二哥我走咯!”猴子騎著二八大杠離去,可能是為了炫技,故意來了個大撒把朝沈浪揮手,結果誤判了路況直接摔進路邊草堆裏,頭也不敢回,灰溜溜的跑了,滑稽的一幕把沈浪差點笑吐。

下午的陽光很毒辣,缸套廠的廣播站開始播放當下最膾炙人口的歌曲:來吧來吧,相約九八,來吧來吧,相約一九九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