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沈浪閑來無事就會往車行跑,由於出手闊綽,經常請他們吃喝抽煙外加宵夜,一來二去便是跟車行幾個沒啥社會閱曆,心思單純的小夥計處成了哥們。

通過閑暇時的交流沈浪得知了不少關於車行的信息,比如黃鸝的父親在十年前死於一場車禍,她的丈夫在兩年前出了意外變成了植物人,每天都得靠插管打營養液生活,這也是為什麽黃鸝會在改車之餘去跟人跑競速比賽賺錢維持家庭。

除此之外,她有個比她小五歲的妹妹名叫黃鵲,據說生活過的比姐姐還要艱難,年僅十六歲就輟學在社會上遊**,姐妹倆關係很差,每次見麵都會吵架,但具體是什麽原因,車行的小夥們倒是不清楚。

“浪哥,你是幹嘛的呀?不用上班啊每天往這跑。你放心,咱們疾速車行在圈子裏是出了名的童叟無欺,肯定不會給你搞什麽豆腐渣工程,你不用每天來監工。”說話的這個是黃鸝的死忠粉,小迷弟,名叫張功。

“你這話說的,我這不是無聊麽,我要是有工作,還能天天往你這跑?”

這話倒是一點不假。

槐安集團的大事小情有王援朝、南哥、昌叔、馬琳他們負責用不著他操心,金陵的槐安廣場工程有羅黑虎、洪爺、龍爺以及一眾工程師,也用不著他什麽。為華夏集團那邊正在找合適的專業人才搭建班子,估計還得十天半個月才能派過來協助他進行產品開發,這段時間的沈浪還真就是遊手好閑,沒事幹。

可能有人會說了,沈浪應該多陪陪王小璐,事實上起初沈浪也是這麽想的,可架不住這女人每天二十四小時纏著他,一天三次都算少的,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遭不住啊...畢竟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

“那浪哥你家肯定很有錢,羨慕啊,我家要是也有錢就好咯。”張功心思相當單純,好惡都寫在臉上。

“咋地,你要有錢你就不來上班了,不來幫你黃鸝姐了?”

聽到沈浪拿自己打趣,張功有些不好意思,滿臉通紅道:“浪哥你別笑話我了...”

“喜歡就去追,不要畏首畏尾。你是不是擔心黃鸝不喜歡你?”

張功見附近有幾名夥計,賊兮兮的把沈浪拽到一旁,幫沈浪點燃香煙這才低聲說:“浪子哥,我有個事想請你幫忙,你待會要是見了黃鸝姐,幫我探探她的口風唄?她都守兩年活寡了,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沈浪眉頭一皺,“這是什麽話,你喜歡黃鸝跟她守活寡有什麽關係?你別跟我說,你是為了不讓她守活寡才追她的,你這不是愛情,叫施舍!”

“額!額!我,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張功慌了,啪地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哥,我嘴笨,不應該說這個...我真的喜歡黃鸝姐,跟她守活寡沒關係!”

“喜歡就去追,去表白!一個男人,連給自己喜歡的女人表白的勇氣都沒有,女人怎麽相信你能帶給她幸福?”

無論感情還是生活,沈浪總是秉持著主動出擊的原則。

命運要掌握在自己手裏。

“我...不敢啊。”張功麵露難色,艱難道:“黃鸝姐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喜歡比她強的男人,我...太弱了。”

“那我就沒辦法了。”沈浪兩手一攤。

“別啊浪哥,你幫我出個招,我怎麽才能追到她,怎麽才能變強...”

“我先幫你探探口風,看看黃鸝自己是怎麽想的吧。”沈浪想了想說道。

“行,但……盡量委婉一點。”

“我知道怎麽做。”

“張功,你又偷懶,我看你真是懶驢上套,不是屎就是尿,這麽一會工夫你抽多少煙了。”

這邊正說著,黃鸝的聲音傳來。

張功趕緊扔掉半截香煙,賠著笑臉跑過去,繼續工作。

黃鸝柳眉微蹙道:“天天往著跑,你都影響我們正常工作了,到時候延誤工期了你可別怪我。”

“過來看看而已,跟你說個事啊。”沈浪笑眯眯望著黃鸝,“剛才張功委托我辦件事。”

“他委托你辦件事?啥事?”黃鸝一臉疑惑。

“他說他喜歡你,想追你,但又怕你嫌他弱,想讓我問問,他要怎麽做才能符合你心目中強者的形象。”

沈浪說的相當‘委婉’,張功要是聽見怕是要當場哭死在廁所。

黃鸝目瞪口呆了足有半分鍾,“這小子……真這麽跟你說的?他想跟我處對象?”

“嗯吶。”

“這不可能!”黃鸝連連搖頭,“我丈夫還在醫院呢,我要這個時候跟他了,我還是人麽。”

“說句你不愛聽的,他是腦死亡,如果他能醒早就醒了,也不至於等到今天。”

“你...”黃鸝惱然,握緊拳頭,沈浪繼續道:“我沒惡意,隻是實話實說,很多人都認不清現實,言盡於此,你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我也沒辦法,反正...等車改好,我們可能也沒多少見麵機會了。”

黃鸝心情壓抑,緩緩鬆開拳頭,氣餒的坐在台階上,“你說的對...我其實早就知道,他醒來的機會很渺茫,可我就是不忍心放棄。我跟他高中就開始談戀愛,大學畢業後就結婚,他是我的初戀...也是我唯一愛過的男人,你讓我怎麽放棄。”

“我能冒昧問一句,他到底是怎麽出的意外嗎?”

“他被人打了,但到底是什麽人幹的,我不知道,派出所那邊調查了兩年也沒有結果。”

“他是招惹了什麽人吧。”

“我不知道,他也沒跟我說過。”

沉默了良久。

黃鸝起身離去,沈浪也準備回招待所補個覺。

忽地。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車廠,騎手摘掉頭盔,露出英姿颯爽的黃色短發,是個容貌還略勝黃鸝一籌的年輕女孩,二十出頭的年紀。

女孩無意地看了沈浪一眼,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這個人自己在哪裏見過。

沈浪看著女孩,輕輕揉了揉鼻尖。

她…應該就是黃鸝的妹妹黃鵲。

同時也是那天晚上搞偷襲的燃燒瓶刺客。

身材和騎車姿勢不會騙人。

沈浪是追蹤和反追蹤的大師,一眼就確定了目標。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