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身後那十六個字是什麽!”齊勝天一拍桌,怒斥道:“大聲點念出來!”
薛文濤懶洋洋扭頭,笑嗬嗬道:“哦,我認識,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你!!”
齊勝天怒不可遏,旁邊的民警趕忙拉住齊勝天,“廳長,你冷靜點。”
齊勝天緩和了一下情緒,重新坐下道:“你真以為一問三不知,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了是嗎?我告訴你,現在是鐵證如山!人證物證俱在,你再怎麽狡辯也沒用。”
“齊廳長是吧...你也甭在這嚇唬我,我薛文濤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麽多年,什麽風浪沒見過?你要真有證據,也不會跟我在這磨嘰!我再說一遍,你說的那個什麽阿貓...我完全不認識!他幹嘛的呀?”
“不認識是吧,好!我很快就讓你認識認識。”齊勝天扭頭出去,薛文濤在後麵喊道:“喂,我渴了,給我點水喝。”
齊勝天惡狠狠道:“那就渴著!渴死你個人渣!”
“哇,我隻是犯罪嫌疑人,又不是罪犯,你憑什麽這麽對我?”
“齊廳,你先去休息,這裏交給我吧。”民警苦笑一聲,讓齊勝天去休息,自己則去拿了瓶礦泉水給薛文濤。
……
招待所。
沈浪買了兩份盒飯跟阿貓一起吃。
“根據我對薛文濤的了解,這個人城府極深,且極擅長布局,早些年不是有個智商測驗嗎?據說他測出的智商高達125。”
阿貓情緒基本穩定,非常配合,他隻想戴罪立功,爭取有生之年出去跟女兒團聚,哪怕是三十年、四十年以後。
“他這一係列做法,跟高智商不沾邊。”
沈浪搖頭,他不是沒見過高智商犯罪,前世東聯集團的軍師‘諸葛搬山’就是這樣一號人物,對人心、人性的算計達到登峰造極的程度,至少有五次險些讓他萬劫不複。
真正的高智商犯罪者,往往非常鄙視暴力手段,而薛文濤,根本就是個智商還可以的暴力狂,遇到問題99%都用暴力解決。
“吃完飯好好想想,還有什麽是沒交代的。”
“嗯...”
阿貓扒拉著米飯,突然想起一事,“對了,薛文濤信佛,每年都會去靈台大廟燒香。”
“燒香?”
“我記得有一年,薛文濤病的很重,去靈台大廟燒完香後,下山就痊愈了,特別神奇。”
“有那麽靈嗎?”
沈浪撂下筷子樂道:“求佛不如求己。”
阿貓抿了抿嘴唇,沒再吱聲。
下午的時候,沙書記打來電話,告訴沈浪審訊進行的相當不順利,州廳那邊的意思是要將主要證人阿貓接走。
沈浪雖然猶豫,擔心州廳那邊有薛文濤的臥底,但既然是州廳親自打包票,以性命擔保說阿貓絕不會出問題,沈浪也隻能放人,但他怎麽也沒想到,意外還是發生了。
當天晚上。
沙書記帶來一個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噩耗。
阿貓不僅推翻了之前錄下的所有證詞,還攀咬沈浪,說是他用女兒的生命威脅他才錄製的這些視頻,其實沈浪才是一切事件的幕後黑手。
而後阿貓吞舌自盡。
聽到這個消息。
沈浪突然感覺今天的天氣很涼爽,手腳冰冷。
但轉頭來想,這卻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薛文濤沒那麽容易扳倒。
可他怎麽也想不明白,薛文濤到底施了什麽魔法,讓阿貓做到如此程度。
齊勝天帶著五名民警找到沈浪,臉色難看道:“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還請沈同誌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要是跟你們走了,還能活?”沈浪樂了,“中午一個大活人去了你們州廳,晚上就自殺了,我要跟過去,是不是也難逃一死?”
“你這是什麽話?”齊勝天怒道:“你的意思是,是我們教唆阿貓自殺的嗎?我告訴你沈浪,全程都沒有人跟阿貓單獨相處過!誰都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自殺!”
“少放屁!”
沈浪目光如炬,掃視一眾民警,“你們州廳裏有內鬼!”
“一派胡言!給我把他帶走!”
齊勝天大怒,一揚手,五名民警衝上來。
沈浪攥緊拳頭。
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跟著他們回州廳!
“住手。”
沙書記這時衝進來道:“齊廳長,我說過,沈同誌是州長請來的貴客!絕不允許被限製人身自由,這既是我的意思,也是州長的意思。”
齊勝天把手一攤,頗有些無奈:“可是書記啊,我該怎麽進行接下來的工作?”
“阿貓死了就死了,一個殺人犯的話有什麽可信度?再說了,你信沈浪是那些案子的幕後主使者?”
齊勝天搖頭,“當然是不信的,我查過沈浪的軌跡,過去兩年裏沈浪隻來過金陵兩次,不可能,也沒理由犯下那麽多案子。”
“這不就得了,你們回去吧,我找沈同誌有話聊。”沙書記態度強硬。
“可薛文濤那邊?”齊勝天眉頭緊鎖。
“沒有物證,人證也死了,一切依法辦理就是了。”
“唉。”
齊勝天悻悻然帶隊離開。
空空****的房間,隻有沈浪和沙書記孤零零在對視。
“州廳,確實有內鬼。”
良久,沙書記歎了一聲。
錄像帶他是第二個看的,作為刑偵出身的他,又豈會沒有辨認對方說謊與否的能力,指證薛文濤的證詞全是真的。
“能讓阿貓翻供自殺,這個人不可能是一般的小民警,必然有著滔天權勢。”沈浪語氣森寒,他有懷疑對象,他相信沙書記也跟他一樣。
“在沒有證據之前,這些話我們心知肚明即可,不要亂說。”沙書記表情嚴肅的提醒。
“州長對這件事非常關注,他的意思是,願意當你最堅強的後盾,在能力範圍之內,提供一切幫助,協助你鏟除金陵毒瘤!”
“有州長的信任,我很欣慰,沙書記,您先回去吧,讓我好好想想接下來的棋該怎麽走。”
“有需要撥打這個電話,州廳那些人一個都不能用,但我們可以用別的人,絕對跟薛文濤沒有半點關係。”
沙書記給了沈浪一個號碼後,重重拍了下沈浪肩膀轉身離去。
昏暗的房間,燈光搖曳,沈浪閉目沉思。
另外一邊。
薛文濤笑著走出公安局,坐上一輛奔馳轎車,揚長而去。
“這叫天地有正氣。”薛文濤滿臉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