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你倆隻管吃喝,少說話多聽。”南哥發現二人很緊張的樣子,笑著提醒了一句。

猴子、胖彪連連點頭。

猴子咽了口吐沫,“我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來這麽豪華的地方吃飯,這一頓飯下來不得好幾百塊?”

“差不多,畢竟是咱槐城最大的酒樓,我以前跟我爸來過一次,兩個人就吃了快一百了。”胖彪家境要比現場幾人好很多。

說著話四人走進酒樓。

服務員笑著將四人領上二樓包間。

包間門一打開,洪爺就跟身邊的中年男人笑著起身道:“阿南,小浪,來啦,這位你們應該認識吧。”

幾人都點頭打招呼:“龍爺。”

這位龍爺正是‘天王’遊戲廳老板,在他們還是小屁孩的時候就認識了。

“坐。”

龍爺招呼幾人入座,主動打了一圈煙。

“讓廚房起菜。”洪爺吩咐服務員一聲,笑嗬嗬對南哥道:“待會幾個小兄弟敞開了吃,千萬別跟我們客氣。”

不大一會,熱騰騰的各式菜肴就被端上桌。

這把從小到大都沒吃過什麽好東西的猴子眼珠子都看直了:“穿,穿山甲…?孔…孔雀?這玩意能吃?”

洪爺嘿嘿直樂,“除了熊貓實在弄不到,其他的你想吃啥都有,別愣著了,起筷,咱們邊吃邊聊。”

沈浪跟南哥對視一眼,紛紛拿起筷子吃喝。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洪爺擦了擦嘴說道:“今天這場酒宴,除了要跟幾位少年英雄道歉外,還有另外一件事,我想請幾位小兄弟幫個忙。”

“洪爺您這麽說實在太見外了,我們……額!”猴子大咧咧接話,被南哥一個眼神瞪過去,趕忙閉上嘴。

南哥淡淡一笑:“洪爺你說,隻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一定幫你辦妥。”

洪爺嗯了聲,用力碾熄煙蒂,眼神突然變的陰狠起來,“我有個女兒在金陵讀大學,被當地一群混混給欺負的很慘,我想請幾位出手,幫我關照一下那些欺負我女兒的混混。”

洪爺的女兒名叫洪薇薇,今年十九歲,在金陵市讀大二,由於個子高,長的又漂亮,被金陵市當地很有勢力的一個混混給看上了,三番五次糾纏無果後竟惱羞成怒找人打了洪薇薇一頓,以至於洪薇薇身心遭受了很大傷害,輟學回到槐城後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短短三個月就變的人不人鬼不鬼,身為父親的洪爺哪裏忍得了這種事,果斷派了羅黑虎他們前往金陵市報複,結果因為對方勢力太大,沒等碰到對方就嚇的灰溜溜跑回了槐城。

“羅黑虎就是個銀樣鑞槍頭,除了長相嚇人,屁本事也沒有。洪爺你放心,這事包在我們身上,我們一定給洪小姐討回公道!”猴子義憤填膺的站起來,揮動手臂。

沈浪喝了一聲,讓猴子坐下,對洪爺道:“洪爺,薇薇小姐的事,我們很同情,但我們已經決定不混了,所以打架複仇這種事,很抱歉,我們不能答應。”

洪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小浪,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麽,我洪勝沒別的本事,年輕時靠著一把傻力氣攢下不少積蓄,保你們安全絕對沒問題,酬勞方麵更不用擔心,隻要你們肯去,把那小子的爪子給砍了,我願意出這個數。”

洪爺張開右手。

“五千!”猴子眼珠子都綠了,老爸得蹬多少年三輪車才能賺五千塊錢?

“對!”

“洪爺不好意思,我們不幹,要是沒別的事我們先走了。”

沈浪起身,招呼眾人離開。

洪爺抿了抿嘴唇,並不阻攔,任由幾人離席。

“這個沈浪真是有個性,五千都不幹。”龍爺嘖了聲。

洪爺歎了口氣,“有真本事的人,都有個性...”

“薇薇她現在怎麽樣了?”

“不太好,得了重度抑鬱症,已經三個月沒出屋了。”

……

天府酒樓門前。

南哥沉吟一聲說道:“老二,我覺得這活能接。咱不說替天行道,討公道這種屁話,單說酬勞……五千塊,拿到手後足夠我們在槐城做個小買賣了。”

這個年頭的五千塊,購買力相當驚人,畢竟槐城市區的房價才一百多一平。

“南哥,我知道你咋想的,但你有沒有想過,金陵市咱們從來沒去過,人生地不熟,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更何況咱們也不算強龍。最重要的是,不能為了五千塊錢,去幹這種違法亂紀的事,一旦被抓,是要判刑的。”沈浪全身心的抗拒,因為他知道,出來混隻有死路一條。

南哥知道靠嘴皮子說服不了沈浪,一擺手,“行了,我知道了。”

“你們是不是想背著我接下這活?”沈浪急了,尖著嗓子道:“我告訴你們啊,你們要真當我是兄弟,就別亂來!”

“二哥,瞧你這話說的,咱們一世人兩兄弟,你不讓我們幹,我們就不幹唄,在哪賺錢不是賺啊。”胖彪見氣氛有些僵,趕忙當和事佬。

“就是就是,賺錢的行當多了,沒必要非得接這個活。”猴子也點頭表示同意。

南哥樂嗬嗬一拍沈浪肩膀,“老二,我有的時候真看不懂你,說你膽子小吧,你敢一個人去找羅黑虎替我討公道。可要說你膽子大呢,像這種手到擒來的小事你又畏畏縮縮,做人要不要這麽矛盾?行了,這活全聽老二的,咱不接。”

“有這話我就放心了。”沈浪鬆了口氣。

……

接下來一段時間,沈浪的生活既平靜又安逸。

一個星期後,沈浪接受了市報社記者的采訪,在接連領取了兩套‘見義勇為’的錦旗和獎金後,沈浪毫無懸念成為缸套廠最熾手可熱的大紅人,說媒的人差點沒把沈浪家的門檻給踩碎了,各種工作機會也接踵而至,但其中大多都是保安員之類的工作,被沈浪拒絕了。

與其為了那幾百塊的月薪浪費青春,他還不如把時間放在陪伴二老和兄弟身上。

還有一件事必須著重提醒,也許是看到了沈浪似乎真的有改邪歸正的跡象,沈幼溪的父親對女兒的看管也逐漸寬鬆起來。

這天傍晚。

沈浪牽著沈幼溪的小手沿著運河溜達,滿心歡喜道:“叔真同意你跟我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