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不談她願不願意,光是這兩次和商家人的見麵,她就知道,其中的狀況不比溫家少,甚至更甚。
這一次,她因為婚約已經違逆了邊潯舟。
他本就生性多疑,介意自己和老宅那邊走得太近,這樣一來,豈不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
“這件事我辦不到”,溫絮語說的堅決,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溫玉勤一噎,他看著桌上的招商文件,垂眸思量著她話中的可信度,許久沒有出聲。
驀地,他突然開口,“你和邊潯舟到底是怎麽認識的?”
陸家那個身份低賤的私生子也就算了,邊潯舟那種做事狠絕的瘋子,怎麽會和自己這個叛逆土氣的女兒有交集?
溫絮語隨意扯了個理由,“他有權有勢,我又不想嫁給陸家三少爺,順理成章的事情。”
溫玉勤:“……”
“既然你現在已經傍上邊潯舟這棵大樹,就要好好利用這個資源,有機會帶他來家裏坐坐。”
那算盤都要打溫絮語臉上了。
她隨意敷衍,“看時間”,隨後掐斷電話。
自己現在對於溫家來說,很有用處。
溫絮語稍稍鬆了口氣,這就代表他們一時半刻不會對養父的病視而不見。
她站在陰影角落裏,神色落寞,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才會結束?
“愣在那裏做什麽?”邊潯舟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溫絮語轉身,就見男人背光站在不遠處。
萬丈光芒,似乎都淪為了他的陪襯,但他看起來還是很陰翳,眼裏的涼薄更加明顯。
“來了!”
*
兩人踏進餐廳。
邊潯舟似乎是常來這,經理一看見他,當即迎了上來,舉止恭敬。
“邊先生,您來了,喻先生已經在包廂裏坐著有一會了!”
溫絮語細眉微蹙,還有別人?
“嗯”,邊潯舟點頭,神色淡漠。
他拒絕了經理的帶路,輕車熟路帶著人上了三樓包廂。
一推門進去,溫絮語就看到桌邊坐著一個人。
“來了?”
喻東洲聞聲看過來,目光觸及到邊潯舟身後的人,起身站了起來。
他體格健碩,一站起身,整個空間都顯得逼仄起來。
溫絮語目測一下他的身高,估計在一米九二以上。
男人身穿黑色體恤衫,小麥色的膚質,衣服下的肌肉線條隨著他的動作顯現,他的眉毛很濃,給人一種不好相處的感覺。
“嗯”,邊潯舟拉過椅子,看向一旁站著的溫絮語,眉頭輕挑,示意她坐下。
喻東洲眼底劃過詫異,快得讓人察覺不到。
溫絮語沒客氣,她坐下才發現一旁煙灰缸裏有幾根煙頭,包廂窗戶開著,似乎是不久前抽的。
但是包廂裏卻沒什麽煙味,她暗自覺得,喻東洲是個很細心的人。
“溫絮語,我夫人,喻東洲,我兄弟。”邊潯舟簡單的介紹,沒有一絲廢話。
溫絮語稍稍揚眉,據她上一次看到的資料,以及自己暗中了解到的消息。
邊潯舟原名商庭諶,他在很小的時候遭遇綁架,母親邊藍也因此喪命,據此他性格變得十分孤僻,暴戾恣睢。
有人說綁架的事情是繼母陳麗蓉安排的,還有人說這是邊藍幫商戎遠白手起家得罪了人被報複,還有人說是邊藍帶著孩子和情夫私奔,被騙才喪命…
總而言之,說什麽的都有。
按理來說,邊潯舟這樣的人還能有兄弟,真是罕見。
“你好”,喻東洲率先開口。
“你好。”
溫絮語回應,心下卻隱隱覺得這人不像是正道上的,倒是和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港城影片裏的黑幫老大有的一拚。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勾唇笑了笑。
邊潯舟見溫絮語一直盯著喻東洲看,甚至還露出笑容,心中燃起不滿。
這女人見誰都得盯著看?
“溫小姐怎麽一直看著我?”
喻東洲聲音沉悶,不似邊潯舟那種性感的沉,他的沉給人一種穩重可靠的感覺。
“沒什麽”,溫絮語移開眼,嗓音清麗,“隻是覺得喻先生很特別。”
“啪—”
一旁,邊潯舟有些不滿地放下酒杯,在玻璃桌麵上傳來脆響。
才見第一麵,就很特別?
他和她相處這麽長時間,怎麽沒聽她誇他幾句?
喻東洲看出點端倪,端起酒杯喝了口酒,淡笑不語。
溫絮語無語抿唇,看都沒看他一眼,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邊潯舟胸口堵著一口氣,他發現溫絮語現在真是膽子大了,敢無視他?
“潯舟”,喻東洲叫他一聲,隨後點了點麵前的一道菜,“這家餐廳的魚做得不錯,不夾一塊給你老婆嚐嚐?”
邊潯舟握筷不動,冷冷睨著女人。
溫絮語:“……”
謝謝,受不起。
這男人是覺得自己在他朋友麵前駁了他的麵子,生氣了?
她上輩子真是殺人放火壞事做盡,這輩子還要照顧邊大公主!
但是鬧歸鬧,其實她明白,自己還要仰仗這男人的鼻息生活,不能鬧得太僵。
想到此,溫絮語明豔的臉上浮起笑意,主動夾了塊最嫩的魚肉放進邊潯舟的碗裏,聲音甜得發膩。
“老公對不起,剛剛我是在跟你鬧著玩的,快吃吧!”
喻東洲垂眸盯著自己亮得發光的碗底,眉眼間染上淡淡的笑。
他從來沒看見過潯舟這個模樣,還真是有意思。
要不是場合不對,他都想拿手機拍下來,發給西川看看。
知道溫絮語在演戲,邊潯舟卻依舊很受用,他夾起魚肉放進嘴裏,覺得比平常多了份滋味。
包廂裏氣氛多了分靜謐。
“西川什麽時候回來?”邊潯舟問。
“他最近接了個綜藝,荒野求生,玩得正高興,估計還要過幾天!”喻東洲舉杯,似乎已經司空見慣。
溫絮語在一旁安靜聽著,所以他們還有一位兄弟,名叫西川,喻西川?
喻東洲放下酒杯,他菜沒吃幾口,酒倒是喝了不少,小麥色的皮膚上染上一層薄紅。
溫絮語很快就吃飽了,她暗中察覺喻東洲看她好幾眼,估計他們是有事要談。
也是,他們兄弟見麵,總得要互相說點小話。
溫絮語站起身,“我去上個洗手間,你們先吃。”
直到包廂門再度關上,喻東洲才不解問出聲,“你怎麽會突然結婚?”
邊潯舟收回視線,慵懶地喝了口酒,“出了點意外,我和她通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