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過去夫人對老爺的行為,我難以想像她會和老爺冷戰,她平時不是最怕老爺生氣了嗎?這次的事竟然會嚴重到她甘願和老爺吵架?

我的腦袋不由得浮想連連,小芳還在一旁焦急地跟我說:“小姐,請你去勸勸夫人吧,她現在心情很差,連我都不敢待在她身邊了,現在隻有小姐才能阻止他們了。”

我抬頭問她:“以前……我是說我發生意外前,遇上這種事我都怎樣解決?”小芳愣了一下,苦笑著說:“小姐以前都不喜歡理會老爺夫人間的事,每次都是直接躲到一旁去,其實這種情況很少見的,夫人很重視老爺,每次吵架都是夫人先低頭,久而久之小姐以前就不想理這些事了吧。”

我了解的點點頭,小芳仍舊在說:“不過這次不同以前,連夫人都不願低頭了,這樣下去大家……”

我對著小芳祈求的眼神無奈苦笑了下,老爺,我都說這事我躲不開的了。

聽完小芳的話後,我獨自走到夫人的房前,小芳聽說我要去找夫人,竟然飛也似的逃掉,剩我一個人去麵對夫人,她現在有這麼可怕嗎?

懷著種種心思,我敲敲房門就推開了門,伴隨著門的打開,出現的是夫人的怒吼:“誰準你進來的!”

我被眼前所見的景物嚇呆了,房內沒有光源昏暗得很,滿地都是什物碎片,幾乎沒有下腳的空間,我小心地撥開地上的東西,朝著夫人所在的梳妝台走去。

走近了一看,我又再次嚇了一跳,夫人滿頭亂髮,蒼白的臉上都是淚痕,哭得連眼中都爆出了血絲,身上披著的睡衣也淩亂得很,整個人都陷在負麵黑暗的情緒裡,眉目間陰沉至極,這個瘋婆子就是過去那個雍容華貴的夫人?

我走到近前,夫人才留意到是我,眼中刷的一下就掉下淚來,嗚嗚咽咽地哭著說:“女兒,老爺他……老爺他……”

我暗暗嘆了口氣,按捺住性子低聲問她:“媽媽,你又和爸爸吵架了?”

夫人紅著眼眶,不甘地說:“什麼吵架?明明都是因為那個女人造成!”

我根本不明白她在說什麼,滿腹的疑惑令我口裡不由自主地問出來:“這是什麼意思?”

正在低頭擦淚的夫人,聞言立刻抬起頭來,睜大一雙眼睛,大喊:“我平時對老爺怎樣忍讓也可以,唯獨涉及那賤人就不行!老爺一直都對我那麼冷淡,就是因為她!每次都是這樣,我隻是想知道老爺的事啊,為什麼他連陪陪我,和我說說話也不願意?”

她說的女人到底是誰?我苦惱的凝視眼前的人,還來不及把心裡的疑問問出口,夫人就撲了過來,死死抓著我的手腕,嘶啞著喊道:“女兒,老爺早晚一定又會為了那個女人而拋棄我們,你快去勸勸老爺,求他把那個女人忘了好嗎?你當是幫媽媽的忙吧,好不好?隻要他忘了那個人,我們一家就可以安安樂樂過日子了!”

其實我覺得老爺不是因為別的人而對她冷淡,而是她自身的問題,可是這種話,夫人怎可能聽進耳裡。

“媽,與其我去勸爸爸,倒不如你去向他道歉。先不說以前,最起碼現在他都以工作為上,哪有那麼多時間去找你說的那女人?”

我的話好像反過來更引起她的怒火,夫人眼睛睜得大大,瞪著我的目光充斥憤怨,抓住我的手腕甚至大力得我生疼起來。

夫人惱怒地斥喝:“你胡說甚麼,你是我的女兒,竟然還幫那賤人說話?”

我也被她弄得生氣了,我的話裡那有這種意思!可是看她根本沒法溝通的樣子,我已經懶得再說下去,敷衍地說出她唯一想聽的話:“好吧,我幫你和爸爸說說看好了。”

她立刻臉上一喜,念叨著直接把我推出房間,重重關上了房門。

當門後再次傳來嗚嗚咽咽的哭聲,心情一下子煩躁起來,隻好連忙轉身就朝書房走去,說真的這樣的夫人我也受不了,更何況老爺?

書房門明顯比夫人的房間門可怕得多了,想起過去老爺生氣的樣子,我深深吸了口氣,鼓足了勇氣才敢敲門。

老爺喊我進去的聲音倒是比夫人平靜得多,他坐在書桌後看公文,一看見是我,就放下手上的事,朝我嚴肅地點頭:“你回來了?這段期間就好好休息一下,別多理其他事情了,知道嗎?”

老爺的話令我產生了不好的聯想,他是在暗示叫我別理他們間的爭執嗎?我吞了下口水,揚起脖子說:“爸爸,我也不想多管閒事,但媽媽那個樣子,我又怎能安心休息?”

聽到我這樣說,老爺的臉色立刻拉下來,陰霾著臉冷冷一哼,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他,難得會表現出他的怒火,看來這事真使他動了真火。

我小心翼翼挑著說詞:“爸爸,媽媽也是想關心你而已,而且她說的人是誰?她老是害怕你會為了那個女人而拋棄她。”

想不到我的話還是引起了老爺的不滿,他冷眼盯向我,我被他的視線所嚇倒,急急低下頭不敢再作聲,心裡委屈得很。

“是夫人叫你來吧?”他冷酷的聲音緊緊逼向我,我不得不點頭,還未等我再說些甚麼,老爺就直接地說:“好了,這是我和她的事,你又不知道前因後果,別多管!”

聽到他這樣說,我心頭的怒火就越發猛烈,我總算是知道雨嫣為甚麼會生活得那麼壓抑了,雨嫣不是他的女兒嗎,為甚麼他能說出要她別管的話來!

“但是……你又不是不知道媽媽的性格……”

他一拍桌子,厲聲說:“夠了,別再說下去!你現在要留心的,是幾天之後去夏氏實習的事,你給我乖乖回去做好準備!”

我一聽不由得頭皮發麻,這種事情我怎樣懂!而且更令我不悅的是,我們明明還在談家裡事吧,就這樣要我閉口我怎能甘心!?

“可是……”我眼睛一瞪,正要繼續反駁下去,老爺卻狠狠抬起頭來,冷冷地看著我,那等著看我還要說些甚麼的姿態冷漠得驚人,我不禁在他含著冰霜的眼眸中退縮,雖然心裡仍在憤憤不平,但腳步卻已經走了出去。

此時我終於明白,不管是夫人或是老爺也是沒法溝通的,我一方麵為雨嫣感到悲哀,另一方麵也頭痛起來,如果我真的想弄好他們之間的關係,我隻能去查清楚當年的真相,又或者我甚麼也不理,好好渡過這半年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