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莎說得對,當我幫助完她後,我其實已經快遊完這個溫室,就在溫室的盡頭,我發現一道門突兀地出現在眼前。
我指著門問:“這是…”
“啊…這是小姐你的秘密基地,因為隻有小姐你才能進去,我也沒有進過去呢。”海莎笑著告訴我。
我不禁揚了揚眉,精神一抖擻,伸手握往門把,冰冷的觸感滲透我心,和這溫暖的四周形成強烈的對比。
“砰”一聲,門被我打開,我踏入一步看清楚房內的情況,這裏和華麗的臥房不同,米黃色的牆紙映在眼簾,充滿舒服和諧的感覺,不大的房間裏隻有一張單人梳化,還有載滿書籍的書架,書架底端壓著一個箱子。
不過最吸引我的是梳化旁邊漂亮的小窗子,夕陽緩緩透過窗子輕灑在小梳化,微風柔柔吹動著薄紗般的白色窗簾,這一切一切就構成這間舒適自在的房間。
我走上窗前,夕陽的光線把我燦爛的笑臉映照在窗子上,我可以想像出,當風吹起雨嫣長長的發,陽光映射她白裏透紅的美麗臉頰,而她就坐在小梳化上,悠悠地渡過她難得的時光。
我想著想著,看到窗上的倒影時噗的一聲笑了,現在的我不就是她嗎?
映照在窗子上的是雨嫣的臉容,我隻需要再加上笑容而已。
“咚咚”敲門聲令我回過神來,我轉身一看,雖然門沒有關上,但海莎依然站在門外,她身後的人是小芳。
“小姐,小芳來了,說晚飯時間到了。”海莎解釋道。
“是的,小姐。夫人在等你。”小芳彎身禮貌道。
我剛才愉快的情緒一下子被打沉,望了望自己手表,才驚覺起時間來。
我走到她們麵前,並順手把門關上,拍拍海莎的肩道:“對了,抱歉,海莎。現在五點四十五分了,原本我還說讓你提早半小時放工的,真的抱歉。”
海莎趕快搖搖頭,回答:“沒有沒有,小姐。”
我嘻嘻哈哈地大笑,道:“那麽,辛苦你了,你放工吧。”說完回望小芳:“走吧。”
一路上,我還是難掩自己剛才的輕鬆自在,彷佛已把以前發生的一切拋諸腦後,隻剩下在溫室休閑的小時光。
“小姐。你好像很開心呢?”小芳亦不禁笑了。
“當然了,你可知道,不斷上課,而且困在這裏,感覺真的容易消沉,不找找時間放鬆一下怎麽行呢?”我嘻嘻地又跳又跑,長長的馬尾在夜風中跟隨我身子搖擺著,之後,在走著的路上,我也邊哼著歌曲邊輕快地走著,小芳安靜跟在我身後,沒有打擾我的快樂。
很快,清新的氣息輕撲入我鼻內,四周清涼的風觸碰著我肌膚,嘩啦啦的水聲愈來愈近,我原本興高采烈的笑臉端正下來,轉頭看向小芳,把食指輕放在嘴唇說:“小芳,我剛剛太放鬆的神情,不要讓夫人知道。你也清楚她的性格了吧?”
小芳怔了怔,隨即笑得更開心:“當然,如果讓她看見你現在這個樣子,一定嚇壞她了。”
“是嗎?但是小芳你很開心呢。”我向前一看,水聲愈來愈大,噴水池已出現眼前,很快就到大廳。
站在門前的我,收起笑臉解開馬尾,小芳識趣的等我打理好才把門打開,示意我進去。
向她微笑一下後我才走進去,背後的門剛關上,夫人就笑眯眯的走過來,一邊拍拍我手,一邊拖我去到餐桌。
夫人的笑容非常開心,甚至連眼圈附近也笑出了細紋,可是就算因笑顏暴露了她的年月痕跡,好像也沒有關係了,因為現在的她很快樂,看見她這樣,便猜到一定是因為老爺吧。
我輕輕露出笑靨,不管如何,看到別人快樂,我就不禁為她高興。
椅子被推開的吱呀聲打破我的沉思,我回頭一看,望著剛從餐桌前優雅地站起來的希文,頭上的燈光打出的光芒散落在他身上,站在光中的他正向我微微一笑。
我眨了眨眼,但立刻轉變神情,輕輕向他回禮一笑,當我被拉到他旁邊時,他亦手放在胸前,朝我彎身說:“雨嫣,抱歉打擾了。”
我還在想如何反應才符合雨嫣的個性,夫人已代我開口:“怎可能是打擾呢?”
她轉向我,拍拍我手道:“我和希文討論你的演奏會已經整個下午,所以女兒你一定要好好準備表演,之後還記得要好好答謝希文,畢竟他是幕後大功臣。知道嗎?”
我凝視著希文,他的笑容在燈光下顯得特別柔和,他紳士的拉開我麵前的椅子,示意我坐下來,道:“雨媽現在願意陪我共聚一餐,已經是對我最好的答謝了。”
我感覺到熱氣湧上臉上,心砰砰的失序跳動,不想被人看到我通紅的臉頰,我隻好立即低頭一笑,讓長發垂在胸前,掩蓋了自己羞澀的臉容,有那麽一霎間,我好像有點喜歡這頭長發了。
我點點頭,盡力淑女的坐下來。
希文在身旁坐下時,很自然的說:“細心一想,我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和雨嫣一起共用晚餐了。”他露出有點可惜的神情,我看在眼內,安靜地笑望著他,除了笑,我已找不到任何方法來表達自己內心的強烈跳動。
“希文,隻要你喜歡,這裏隨時歡迎你來。”夫人大方的說,接著道:“而且等遲一些老爺回來,你更要多來哦。”
這時,夫人才想起要告訴我什麽,她的眼睛已快笑眯成一線,充滿我沒見過的快樂告訴我:“女兒,老爺終於肯回來長住,就在你舉行演奏會那天回來,真是可喜可賀!”
“長住!?”我疑惑又吃驚的衝口而出,這樣說以前那個老爺從來沒有在這裏住過?怎麽可能,這裏不是他的家嗎?
“雨嫣,這樣太好了。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希望嗎?你的願意快要實現了。”希文亦符和著笑道。
我看著他們兩人的笑容,卻是滿心的難以置信,希文他說雨嫣過去的願望隻是如此?
腦海一片混亂,老爺在這裏的存在遠超出我的想像,或許我應該一早便發現,但現在從希文口中我才明白過來,雨嫣對老爺的想法原來也和夫人一樣,這位老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是的,媽媽,希文,對於爸爸要回來,我也感到高興。”雖然充滿不可思義的想法,但被兩個人直直的盯著,我隻好裝出笑臉,說出公式般的回答。
之後晚餐開始時,希文的存在令我無比注重自己的餐桌禮儀,整個心思被他吸引,連自己吃下了甚麽也沒留意,直到他向我們告別離開,我才鬆了口氣,我愈來愈弄不清自己麵對希文時的狀況了。
細心一想,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習慣這裏的生活,當然如果說起不滿意的地方,恐怕一整天也說不完,我沒法像以前那樣,想做甚麽就做甚麽,做什麽也被局限著,生活千篇一律,無聊極了。
最重要的是與雨嫣接觸的人彷佛亦有著他們的複雜的一麵,喜怒無常容易被父親影響的母親、長期不在但影子永遠籠罩家中的父親、彷似為雨嫣著想卻又不說出來的仆人們、像王子又有著和雨嫣回憶的希文、甚至連她的未婚夫,也是不知道他有多少張臉的夏宇俊。
這麽多謎團圍繞身邊,也難怪以雨嫣的性子,會選擇走上不歸路。
恐怕隻有晨才比較貼近自己一些吧?對…是比較貼近我舒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