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一勾,淡淡的說道:“那就好,殿下,秦小姐可能是故意將你的發簪留在那裏的。”

柳若雲詫異:“此話怎講?”

原來剛剛李淳風追查此事,意外發現秦悅之後,還看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宮人。

那個宮人現在已經被抓起來了,還在審問當中。

“聽說這攝政王的手段陰狠,估計那個人很快就會招供。”林嬌兒低聲對身邊的李月如說道。

李月如隻是看著燕詔,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那人說他是在殺了喻苓可後,遇到了前來查看的秦悅,然後去追殺的。”

柳若雲疑惑:“那為何能篤定她是故意放著的?”

“因為那人說,回憶起來,秦悅第一時間不是往外跑,而是跑回喻苓可身邊一次,再往外跑的,當時他以為是秦悅嚇傻了,沒有在意。”

可是秦悅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李月如哦了一聲,一臉恍然大悟:“長公主的東西在那裏,必然會直接往長公主身上追查,這樣為了還長公主清白,查這件事兒的人手也會更多。”

大家都覺得這個是很可能。

太後眼神沉沉的看著燕詔和柳若雲:“既然如此,就早些找出幕後之人,這樣才能給喻家一個交代。”

這一次來參加女官選拔的女子,家世都是很顯赫的。

“太後放心,沒人能在微臣的死衛手下守住秘密。”

柳若雲覺得,燕詔態度有些奇怪。

在燕詔要離開的時候,她站了起來:“本宮去送送王爺。”

說完她追著燕詔出去了。

“攝政王!”

聽到柳若雲的聲音,燕詔就像是猜到了她會追上來一樣,回頭靜靜等待。

兩人前後走出了太後的寢宮。

“此事,攝政王已經知道了凶手,對嗎?”

柳若雲回憶著剛才燕詔的眼神,試探著問道。

燕詔點點頭,看向了剛剛離開的太後寢宮。

柳若雲心中一驚,難道……

“李淳澤查到,幕後主使是李福全,如今已經被控製起來了。”

“什麽?李福全?!!”

柳若雲更加詫異了。

李福全可是先皇伺候的太監,如今又伺候著柳承胤。

在這宮裏,除了柳承胤和太後,誰見他不給兩分麵子?

就連是自己都一樣。

他為什麽要做這種事兒?

看著柳若雲滿臉驚訝和不理解,燕詔微微歎氣:“自然是有人讓他這樣做的。”

“柳承胤知道這件事兒了?”柳若雲對指使的李福全,心中有點數。

她更在意,柳承胤知不知道。

燕詔搖搖頭:“他暫時不知道。”

那就好。

柳若雲也能回頭,看了身後的寢宮一眼。

“太後已經是最尊貴的女人了,她為什麽要做這件事兒?”

柳若雲能猜出來是太後,燕詔一點也不驚訝。

甚至眼中帶著淡淡的讚賞。

“殿下認為,太後是什麽樣的人?”他並不回答柳若雲的話,而是問道。

柳若雲皺眉思考。

太後這個人,仁慈溫和,先帝還在的時候,沒有再立後,她已然位同副後。

如今成為太後,她雖然對柳若雲也很好,但是到底更加看重皇家正統。

柳若雲把心中想法如實告訴了燕詔。

他點點頭,道:“是了,太後看重正統,所以她一直對女官之事頗有微詞,更是不滿殿下競選女官,當初本王和陛下提議的時候,太後就很是反對的。”

太後有所不滿,柳若雲其實心中有數。

本以來是擔心自己選不中女官丟麵子,沒想到還有這一層原因。

沉默半晌,她道:“但也不至於殺了喻苓可吧?”

燕詔壓低聲音:“本來是想將她綁架,警告一下的,但是派來的那個小太監太緊張了,就失手殺了她。”

柳若雲愣了一下,卻覺得這件事兒依舊不簡單。

“為什麽是喻苓可?太後選她總有理由,畢竟秦悅的身份比起她更加貴重,且秦家是陛下一派的……”

聽著她分析原因,燕詔輕聲笑了笑。

“因為喻家,和柳繼燁有勾結。”

柳若雲震驚。

前世的記憶中,喻家還算是忠心耿耿啊。

甚至朝堂之上,也會直接和柳繼燁一派的人嗆聲。

怎麽會是柳繼燁的人呢?

看著她的表情,燕詔搖搖頭:“朝堂之上的人,千人千麵,有些人表麵上是人,私下是什麽都可能。”

對於這點,柳若雲已經有點感悟了。

單就上一世來說,柳福安就是一個徹頭徹尾表裏不一的東西。

柳若雲苦笑一下,看著燕詔點頭:“也有道理,所以這次你打算怎麽做?”

燕詔沒有告訴柳承胤這件事兒,意味著他應該有自己的決斷。

“私下見太後。”

聞言,柳若雲愣了一下,說:“本宮和你一起。”

有些話,她也要問清楚。

燕詔看著她好一會兒,這才點點頭:“好。”

小五被燕詔叫去安排。

請太後在東宮見麵。

如今柳承胤沒有孩子,東宮也一直空著,無人居住。

兩人在東宮等了一會兒,太後才姍姍來遲。

她屏退了所有人,看著燕詔。

“攝政王,你確實很有能力,隻怕整個皇宮內,沒有幾個人不是你的吧。”

太後冷哼一聲。

她眼神中帶著獨屬於上位者的高傲,哪怕她知道,當初如果不是燕詔,柳承胤絕對是登不上皇位的,但她也依舊保持著對他的不滿。

畢竟太後的姑母,也曾是皇後。

她的家族一脈,都流著皇家的血,所以除了皇家之外的人都是奴才,這種思想在她腦子裏也是根深蒂固的。

柳若雲上前,擋住了太後的眼神,說:“太後,若非攝政王,現在我們到底是在天牢還是暴屍荒野,都不一定。”

看著她為燕詔說話,太後皺起眉頭。

“長公主,哀家記得,你以前不太喜歡攝政王。”

“本宮曾經也以為,人心難測,他人做事,總有原因,沒有誰會無緣無故的忠誠,就像太後能做太後,除了因為陛下,還因為整個柳家。”

這句話說出來,有些不知輕重了。

燕詔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的看著柳若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