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沼深邃視線在柳若雲臉上掠過,又停留在她所坐的位置。
甚至還坐著自己一片衣角。
此刻他們二人如同尋常夫妻一般商議家事一般。
見狀,他嘴角笑意都快壓製不住了,
柳若雲絲毫沒察覺出來,將密信遞了過去。
“勞煩王爺幫忙瞧一下。”
燕沼接過密信一看,眉頭頓時微微一蹙回答。
“這信不應該按照正常順序來看,理應斜著看,再將每行的連接起來,方才能得到一句。”
“大概內容便是——鎮北王掌握了長公主婚前與福壽門暴露一事的真相,趁著所有人注意力落在福壽門身上之際,調兵遣將,起兵謀反!”
柳若雲聽聞最後一句話,頓時麵色嚴肅起來。
“什麽,謀反!”
燕沼緩緩放下手中密信,眸光深邃看向柳若雲。
“你想如何做?如今隻不過隻是一封密信,恐怕無法作為罪證抓鎮北王。”
“更何況,鎮北王定會有所防備,我們需要徹查鎮北王之後的布局與實力,才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但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力量肯定是不夠的,我們需要尋來更多可靠的人一起來完成這件事情。”
柳若雲讚同燕沼的看法,便抬眸吩咐一側的花決。
“花決,你以最快的速度通知李淳澤、秦悅、文允雪過來,就說有要事商議。”
花決同樣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轉身飛快離開。
一炷香後,所有人聚集於此,但是書房內的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縱使外麵陽光明媚溫暖,可他們依舊感到遍體生寒。
文允雪沒想到文丞相居然會跟鎮北王勾結在一起,還要謀反。
她手指微微顫抖,咬著牙,堅決果斷的吐出一句話。
“長公主殿下放心,縱使他是我父親,我也絕不會姑息。”
有了文允雪的表示,氣氛總算緩和一些,李淳澤也緊跟著表示。
“殿下想如何安排,我們都配合。”
秦悅也跟著附和。
有了他們的表示,柳若雲眼眸中多了一絲笑意,鄭重其事的開口。
“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們就齊心協力抓住鎮北王。”
“明日文小姐坐著馬車回去,就說拚命逃回去的,你就繼續在丞相府做眼線,隨時探查出消息傳遞回來,這次我會安排一個丫鬟在你身旁照料。”
出了今天的事,柳若雲十分不放心,生怕文丞相惱羞成怒,再次對文允雪動手。
畢竟文丞相早就鬼迷心竅,不惜付出一切代價,也要與鎮北王勾結謀反。
文允雪忽然開口:“不行,殿下。”
柳若雲愣了下,看向文允雪的方向,就聽聞她下一句話。
“我要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回去,那便是我被毀了清白,整個人處於瘋癲狀態,這樣也方便探查。”
聽聞她這話,柳若雲直接果斷拒絕。
“不行,若是傳播出去,那你的名聲就全部被毀了。”
文允雪早就做好決定,輕輕一笑,眼神堅定而又泛著細碎的光芒。
“殿下,我心意已決,就當是我為我父親所做之事做出彌補。”
“這樣的話,日後我也方便留在府中,也無人再敢催我成婚。”
她撲通一下跪下來,鄭重其事的朝著柳若雲磕頭。
“還望殿下成全小女。”
柳若雲頓時心疼不已,忙不迭上前攙扶起她,輕輕歎息一聲。
“既然你做好決定,那本宮便成全你,後續你若是想要恢複清白的話,本宮幫你。”
得到柳若雲這句承諾,文允雪揚起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
她望著文允雪,柳若雲心中不由產生一些擔憂。
雖說現在她是那麽堅決果斷,可女子從古至今都是十分柔情似水的存在。
若是不小心被家人策反,那就有些棘手。
柳若雲並未說出這個擔憂,而是繼續吩咐。
“李指揮使去監視鎮北王一切行蹤,小五去監視文丞相,可否有異議?”
李淳澤與小五皆是點頭應答,並未其他異議。
緊接著柳若雲又看向秦悅,“你身處朝廷之中,更方便摸查鎮北王的黨羽,以最快速度列出名單。”
“可否能做到?”
秦悅清冷冷立在那裏,鄭重其事回答:“可以。”
一切安排完畢,柳若雲一顆心這才沉穩下來,轉過身看向燕沼的方向。
“其他的就交給我們了。”
燕沼勾唇一笑,平添幾分邪魅與冷冽,下顎微微揚起注視著柳若雲,莫名帶著一些侵略性。
“可以。”
於是眾人按照吩咐去做,柳若雲與燕沼站在濃鬱的暮色之下。
柳若雲嘴角勾起笑意開口:“現在我們該去拜訪文丞相了。”
丞相府內。
葉念初被安排到最好的院落,周圍有侍衛巡邏,丫鬟仆婦成群結隊伺候著她,美味佳肴更是絡繹不絕送入。
丞相夫人得知這消息後,氣得在院落中摔碎不少瓷器。
“可惡,老爺簡直鬼迷心竅,居然將一個破鞋捧在手中。”
一旁嬤嬤在旁邊輕聲撫慰:“夫人莫要生氣,剛才門房來報長公主與攝政王前來拜訪,恐怕就是為了那個小賤人而來。”
“根據今日在李家莊的表現,長公主定是看不慣葉念初的。”
“不如我們前去一探究竟,正好也可尋到這小賤人的把柄。”
丞相夫人聽聞這話,便帶著嬤嬤前往廳堂,剛一踏入就看見長公主與攝政王端坐在此。
而文丞相正在毫不在意的回應。
“下官妾室受了驚嚇,如今正在休養,恐怕無法拜見二位殿下。”
他端著茶杯,垂眸喝了兩口,態度桀驁而又隨意。
丞相夫人將這一幕盡收眼底,抬腳踏入廳堂之內。
“長公主殿下與王爺前來怎麽不通知妾身,妾身拜見二位殿下。”
文丞相撇了丞相夫人一眼,麵色沉了幾分。
“你來作甚,今日之事還未與你計較,速速離去。”
丞相夫人還未坐下,就被他這般嗬斥,頓時麵上掛不住,一甩手直接離開。
她心中不免幽怨,將一切歸根結底到葉念初的身上。
一旦尋到機會,並不會放過這個小賤人。
廳堂之內,丞相始終不讓葉念初出來見麵,柳若雲便也沒有說什麽,隻是與燕沼踏著夜色離開。
馬車在黑夜的青石板路上行走,因為燕沼身軀高大,所以車廂內頗為擁擠。
柳若雲身上淡淡的香氣皆是傳入燕沼鼻尖,他眼眸微眯,滿含笑意望著她。
“柳若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