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期限已到,柳若雲收拾妥當,她斷定那男子必定會約見她,想要活命,她現在是唯一希望。
果不其然,午後時分,柳若雲帶著春桃剛坐上馬車,從車簾外扔進來一團雜亂信紙。
春桃驚訝不已,撿起來遞給柳若雲,“殿下,是不是有人跟著我們?”
柳若雲淡定接過,打開一看,果然是約她在城外見麵,柳若雲勾起唇角,衝著車夫道:“出城向東,不要停留。”
車夫回了個是,兩匹馬兒並駕齊驅,快速朝著城門外走去。
東邊的十裏外,有一處小院落,看起來破敗不堪,柳若雲下車,春桃跟在身側,擔憂道:“殿下,這地方太偏僻了,天都沒有黑,一個人影都沒有,不如我們回去吧,萬一您有個三長兩短,奴婢的腦袋都不夠砍的。”
柳若雲擺手,示意春桃不要說話。
她仔細打量這院落外麵,蜘蛛網隨處可見,看起來年代久遠,而仔細瞧著四周,也沒有任何痕跡。
“你在這裏等著,不要進來。”
柳若雲走上台階,正要推門的時候,院落大門咯吱一聲,發出沉重的沉悶聲,就好像是垂暮老人,發出一聲歎息。
“參見殿下。”
男子和之前一樣,垂眉耷眼,神色低沉,“小的還以為殿下不來了,這裏麵沒有人,殿下請。”
柳若雲勾起唇角笑了笑,眉眼全是冷凝,“這地方是你的藏身之處?”
男子道:“殿下,您進來就知道了。”
柳若雲毫不畏懼,跨入門檻,男子把大門虛掩,好像在告訴外麵的人,他不會做出傷害柳若雲的舉動來。
這院子從外麵看,確實是年久失修,沒有人煙,可是走到裏麵才發現,大廳內的桌椅布置,很是講究,甚至青石板的地麵,都沒有什麽灰塵。
不等柳若雲詢問,男子撲通下跪,“殿下,我叫黑子,我還有一個兄弟叫白棋。”
黑子轉頭,“白棋,你來叩見殿下。”
柳若雲知道,他這是打算依靠自己,到了這個時候,她也不著急,坐在最上麵,雕刻騰雲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就那麽看著跪在眼前的兩個男人。
黑子道:“殿下,我和白棋都是孤兒,從小乞討長大,是最為信任的兄弟,現下我落了難,被他們視為叛徒,要除之而後快,白棋和我關係最為親近,也遭了他們的毒手,我們兄弟二人實在是無路可走了。”
白棋衝著柳若雲磕頭,“殿下,黑子出事後,我就被福壽門的人關押起來,他們想要利用我逼迫黑子出來,好在我對福壽門熟悉,從監牢底下挖了一條通道,這才躲過一劫。”
柳若雲淡淡哦了一聲,身體靠在椅背上,“你們走投無路,自然要找個靠山,本公主就是你們的靠山,隻是,你們知道我想要什麽。”
黑子和白棋互相對視一眼,黑子好像下了決心,對著柳若雲道:“殿下,我和白棋是在街上乞討的時候,被他們的人帶入福壽門,因為我們沒有銀錢,不能孝敬裏麵的主子,就做一些刺殺綁架的事情,我們兩兄弟從小饑一頓飽一頓的,也沒有多少力氣,所以在福壽門做最危險的事情,說死了就死了,沒有人在乎。”
白棋擦了擦眼睛,接話道:“福壽門裏有好幾個部門,每個部門負責的都不一樣,我和黑子是刺殺綁架,還有的人是專門刺探情報,也有特意在外放印子錢的,放印子錢的那些人都很有錢,福壽門裏很多兄弟都想去放印子錢。”
“因為我兄弟沒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才能,所以這刺殺綁架,也是掂後的,要是非要有人被抓,我兄弟二人就隻能服毒自盡。”
柳若雲身體前傾,蹙眉道:“服毒?你的意思,你們牙齒裏有毒?”
黑子解釋,“每次出任務,都是我兄弟二人牙齒裏藏毒,隻要出現失誤,我們就把毒咬破,然後給其他人逃離的時間,其他部門的人大多數也是這樣。”
柳若雲食指在椅子扶手上輕輕敲擊,“難怪福壽門這麽多年,可以逍遙法外,不知道死了多少墊背的,繼續說。”
“殿下,我兄弟二人因為不是核心人物,所以知道的不多,隻是這個地方,我兄弟二人見我們的主人來過,好像是見什麽人,我們躲在這裏,也是因為最近京中查福壽門很緊,他們不會來這個院子,我們才在這裏等您。”
柳若雲環視一圈,果然,這個地方不簡單。
黑子對著柳若雲再次磕頭,“殿下,我兄弟二人賤命一條,就算是不死在福壽門手裏,也不知道哪天就被暗殺了,但是我們不想就這麽死,我們也想拚一把,求殿下庇護我們兄弟倆!”
柳若雲道:“查了福壽門這麽久,連老巢都找不到,想要活命,總要給我能抓他們的消息才行。”
白棋道:“殿下,為了證明我兄弟二人投誠的決心,我兄弟從丞相府冒死偷出來一隻信鴿,就在門外養著,這信鴿我見過一次,可以聯係到福壽門。”
柳若雲坐不住了,這麽久的努力終於有了眉目,“鴿子呢?”
黑子起身,從門外出去把信鴿遞給柳若雲,“殿下,這信鴿就是我兄弟的誠意。”
柳若雲看著通體雪白的信鴿,高興不已,立刻把信鴿接過去,“好,反正你們兩個出去也是死,我相信你們的誠意。”
“你二人喬裝打扮一下,去鎮北王的大本營,跟蹤鎮北王身邊的人,記住了,不要被發現,隻要觀察他們每日去什麽地方,見什麽人,把這些消息全都給我飛鴿傳書回來。”
“同時,還要打聽一下,有沒有小孩子失蹤的下落,總之,做好這些事情,日後跟著本宮,本宮絕不會虧待你們倆的。”
說話間,從袖子裏拿出一錠金子,柳若雲扔給黑子,“出門辦事不能沒有銀子,本公主對手下的人從不吝嗇,想要吃飽飯,就給我好好幹活。”
黑子白棋對著她重重磕頭,二人出門後,柳若雲則在這院子裏仔細檢查起來。